过了半饷,直至两者大小无有寸进,才停下火焰。上下打量一下红玄果和半百黑芷的个头,有点不满意,叹道:“都这么多年没用过了,有点生疏啊。”
“吓?”云凡听到离老言语间的不满之意,很是无语。
离老手指轻点,火焰将红玄果的根茎先去除,并放下半百黑芷;再先后弹射出两道火焰,十年树心和三十年枫树脂。森绿之焰忽改气息,热气扑脸,那红玄果、十年树心和枫树脂竟然化成溶液,在离老手上的火焰之中游离着。
此乃凝炼。
这是在炼丹? 云凡疑惑之色更重,炼丹一道,最基本都应该有个药鼎吧? 眼见离老单手便能炼丹,感到十分神奇,观摩着离老炼丹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享受。
一个吸力从手掌心发起,离老再吸附起黑附子、半百黑芷和不死虫,于神农帝氏炎的热力之下,不消五秒便化为药液,六种药液混和为一。炒菜放材料有先晚次序,炼丹的前后次序更重要,稍为出错便会成为废丹。
离老炼丹起来得心应手,一药接一药吸进火心之中,那股药液的体积也慢慢变大。离老闭目宁神,细细感应药液的状态,手成爪状向后一拉,一点点黑色的杂质竟然自行从药液中分离出,全数飞出绿火之外,聚集在离老的手心中。
此乃去杂。
那绿火在离老的控制下突然分成五股,拉扯出五摊药液,只见离老手上结了个指印,一脸聚精会神地盯着五摊药液。那药液受到焚烧下,其体积不断收缩,由液状呈糊状,再渐变成浆状。离老一个喝令,火焰突然收缩,成了一个小小球体,将浆状药液压成球状。
此乃塑形。
火力猛升,阵阵水气从火焰中冒出,由四指头大小的小药球,浓缩成一指头大的丹药。
此乃压缩。
正当云凡以为已经完结之时,离老突然间将一道小火苗打到丹药表面之上,空气中的道道灵气慢慢透过小火苗之处进入到丹药之中。而小火苗的作用就是过滤杂质! 云凡隐约地感受到灵气缓缓灌进丹药之中,丹药所蕴藏的力量渐见丰厚。
此乃注灵。
云凡很是好奇,小小的丹体,竟能容纳如此多之天地灵气? 离老眼见差不多了,便再将一道小火苗打到丹体表面之上,化为一个薄膜包裹着丹药。离老没有花巧的动作,只是指头对着五颗丹药虚空点了数下;一个甩指在虚空撩了数笔如鬼画符,那绿焰薄膜竟形成丹体上的丹纹,封印其中的药力,半点不泄。
此乃收丹。
离老虚抬一下手掌,绿火有灵,瞬间撤回。离老亦顺势收下了五颗丹药,只见整个过程只花了不到二十多分钟,五颗固经补脉丹已经炼制成功。
云凡也不知离老炼丹的速度是快是慢,只见那其动作行云流水,每个步骤挥洒自如,指到火至,巧同造化。观其炼丹俨如一场表演,让观摩之人着迷不已。
上辈子看到一些道家故事,炼个丹药便能延年益寿,与天争辉,跟日月同寿。自己一直心生向往,尤见离老那神乎其技的炼丹术,对于炼丹师一途很是奢盼。想尘似月只为了六颗六品丹药便如此低声下,但离老却只花了不到二十多分钟便完成。
再幻想到自己日后炼丹如做饭,呼风唤雨,紫醉金迷都不在话下;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不欲当那无求天上尊佛,誓要做个地上快活神仙!
想起离老叫自己仔细地盯着他炼丹时的动作,云凡登时眼现神采,看着离老的之处,语气毕恭毕敬道:“离老,小子定不会辜负你授炼丹术之辛劳,定必将本门炼丹术发扬光大。”
“嗯?”离老摸不着头脑,鄙夷地看着云凡:“白痴,你都没有炼丹的天赋,教你甚么?”
“吓?”
云凡坐在地上不绝地啜泣,看向离老的眼神哀怨至极,痛怜惋惜,似一糟糠被休时,望向发富的丈夫般。
好像离老做了些甚么为世所不容的事般。
但离老所说之话不无道理,炼丹师对于一个人的灵魂力量要求极为重视,偏偏灵魂力量与天地灵气的关系微妙。
当主动将极少量灵魂力量与天地灵气混和之时,便会成了魂力。用于武技、疗伤、强化或控制身体机能。有时候会见到有修武者用魂力探测对方的体内状况,也是因为混和了一丝的灵魂力量,便有探测的功效。
但当灵魂力量强大到一定程度后,便可以分出一丝半点透体而出,化为神识,用以探测地形、炼丹等神效;更甚者可以完全分离于身体之外,成为灵魂体。然而,当消秏了灵魂力量时,只能被动地吸收天地灵气以作回复之效。
回复之过程可谓漫长,这也是为何离老不断吸收云凡体内的灵气去回复灵魂力量。一方面当然是云凡吸纳的灵气量不多,一方面亦因为离老的灵魂力量创伤不轻。
饶是这样,接近三年了,离老的灵魂力量也未回复得好多。
话归正题,要当个出色的炼丹师,就要原生灵魂力量庞大。每个人出生时都会有一定基础的原生灵魂力量,尤其两世为人的云凡,在转生的通道之中,灵魂力量受到多次虚无的力量撕裂再修补。
所以离老在第一次接触云凡的原生灵魂力量时,才会如此感叹其庞大之处。故原生灵魂力量方面,此点云凡自是满足了要求。
但作为一个合资格的炼丹师,原生灵魂力量之中必须暗藏一点火气,方能达到催生药力之效。
然而,离老与云凡的原生灵魂力量有过深厚的接触,其中不旦没有半点火气,更隐约地感受到当中藏有半点死意及杀意。就凭这点,云凡别说当个炼丹师,被他灵魂力量触过的药材都未必能拿来炼药。
离老向云凡仔细地解释过后,云凡一脸不甘,刚刚还没开始的美梦,俨如泡沫般碎裂开来,怒气冲冲:“那您老人家叫我盯着你炼丹干甚么?”
“老夫只是叫你盯着四周会否突然来人,老夫炼丹之际,可不能分神…”离老一脸漠然,耸一耸肩,一副不是老夫表达错,是你自己意会错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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