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孔儒的反应,完全在林知皇的预料当中。当初她没有将此法拿出,立即建造造纸作坊,其一是人力紧缺。其二便是,此物太过惹人眼红。
此造纸法并不如水车有门槛,基本是拿到方子,就可让人来做,且流通极快,并不如水车物大,难以运输,推广困难。
因此,只要纸张一造出来,开始贩卖,看到此物的人将会有很多。
如今正值乱世,人的道德底线,低的可怜。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在自身势力未成熟之前,拿出这种让人眼红的东西,无疑是找死。
当初才初掌郐县的林知皇,怎会做此蠢事。
林知皇认真道:“此物不唤’絮帛‘,唤’纸‘。”
“是!就叫纸。”舒孔儒显然以为此物乃林知皇手下能人所制,献于了林知皇,林知皇给此物命了名。
林知皇也不解释,含笑道:“本府君欲建造纸作坊,此事就交由流清全权负责如何?”
“主公信任,流清铭记于心!此事流清定不假于人手,亲自将此事办好,不让此法外泄。”舒孔儒郑重向林知皇拱手一礼,接下他正式投效林知皇后,林知皇首次交托于他的重任。
接下来,林知皇与舒孔儒和温南方三人,又细细商讨了造纸作坊的建造地,以及此后保密制作的方法,尽量让此物成为林知皇手上独有之法,不让其法外泄,可为其下势力持续生钱。
最后几人商定,造纸作坊,就建在离仙郡内各个竹林中,一是取竹方便,二是此处以后有较多的竹子运送进出往来,前来窥探之人,一时也难将竹子与纸的原料做联想。
而制纸的步骤,本就有四步,三人最后商议决定,每个制纸步骤,专设工人,工人的工钱会给的丰足,坊内决不调岗,每人皆只会其中一个步骤,且入内做工的工人,必须有五名离仙郡户籍的人做保,才能安排进坊做工。
若进造纸坊做工者,被查出乃别方混入者,那使此人做工者,进入造纸坊的五名做保人,会以协助奸细罪论处,五人连坐,交五百两罚款,驱逐出郡。若出现泄密者,以奸细罪论处,刺面,杖五十,流放千里。
三人商定好这些细项,林知皇又招来一名百长,将其拨给舒孔儒,让他率其下所统御的百余兵力,专门护卫舒孔儒今后的进出安全。
舒孔儒见林知皇对自己的安危如此谨慎,竟专门抽调百余兵力相护,更是感动的热泪盈眶,对林知皇的效忠之心,越发热忱,心里再是容不下他人了。
此时若有谁来问舒孔儒,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是谁?答案除了主公,再无他选。
舒孔儒与那百长在林知皇的引荐下,相互熟悉后,便齐齐向林知皇拱手告退。
舒孔儒的侍从旺财,一直歇在门房处,静等自家主人出来,又饮下一口茶,放下茶杯,抬脸就见舒孔儒昂首阔步,手捧一卷轴,快步而出。
旺财见到主人出来,本是开心不已,迎上几步,视线后移,又见主人此时身侧还跟了一名腰挂百长牌的大人,身后更是浩荡的跟了百余士兵,顿时惊的嘴都合不拢了,连滚带爬的忙凑到自家主人身边,小声道:“主人,您这是又犯事,被押了?”
主人又嘴贱了?
主人又得罪人了?
主人莫不是胆大包天,用以前坑贵族的那一套,去自作聪明的坑府君大人了吧?
主人不是才真心投效了那女府君吗?不该啊?
真心投效之主,主人为了牟利也能坑?所以此时是行迹败露,这么快就被收拾了?
主人这是要去哪,不会是要直接被押往刑场了吧?
各种纷纷扰扰的想法,闪入旺财的脑中,急的他立时红了眼眶,袖中暗藏的武器微挪位置,蓄势待发,准备随时护主人离开此地。
旺财还来不及唱做俱佳的哭嚎出声,后脑勺就被舒孔儒用卷轴敲了一记狠的。
旺财抱头嗷的一声惨叫,这回是真飚出了疼痛的眼泪。
“胡说些什么?最近商路上盗匪猖獗,这些都是府君大人派出来保护你主人安全的。”
跟着舒孔儒的百长,适时的对旺财一拱手,算是打过招呼。
“哈哈,原来如此,是奴误会了。”旺财立即一脸奴像的弯腰对该百长投去讨好的笑,这才真正放下心,眼中暗藏的厉色褪去,一直藏于袖中的武器,又不动声色的收了起来。
舒孔儒离开议事殿后,林知皇与温南方相携,又一起去了书房。
郡守府专门用来办事的大书房,此时已是摆上了三张书案,除了其内原有的林知皇与温南方两人的书案外,此时又新添了一张杨熙筒的。
离仙郡在林知皇手下后,事务繁多,以前大事小事,基本都是温南方一人处理,如今有了杨熙筒这个壮丁,林知皇怎会让他空转,成日只在院落里瞎琢磨,立即就抓了来干事。
杨熙筒此人智计虽然并非卓绝,但办事十分务实,且有一套自己的方法论,处理事务的效率,那真不是说着玩玩的,一个人就可以将林知皇和温南方以前要处理两天的事都给干了。
林知皇与温南方发现这一点后,具都惊喜,有种偶然捡到宝的错觉感。
杨熙筒如此能干,可算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了,让他们可空出更多的时间,去筹谋规划后续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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