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圆月下,少年斜倚在枝干上,容色绝滟似精心雕琢的昆仑美玉,散发着淡淡光华。
雪白的长衫上,数道血痕交织,显得越发凄美柔弱。
揽月一颗小心肝扑通扑通,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情不自禁飞上前去。
少年人如珠如玉的容貌生平仅见,揽月轻轻伸出手去,指尖细细描摹着少年人精致的眉眼,朱唇不由溢出一声惊叹。
萧景曜睫毛轻颤,明明揽月的神魂根本触摸不到他,他却觉得细嫩的指尖游离过的每一寸肌肤都滚烫得吓人。
见少年人如此乖巧,揽月的手便越发放肆起来。
嫩葱般的指尖下移,勾勒出青峰般的琼鼻,停留在了如樱的薄唇上。
揽月心中不由地想,这嘴唇要是咬上一口该是什么滋味。
她这么想着,就不由得越发靠近了。
萧景曜感觉到火热的目光停留在他的唇上,仿佛预料到了即将发生什么,心中翻涌着,一时间竟不知是何滋味。
他明明恨揽月入骨,可是此时,红色月华之下,女子眼角眉间悉数染上了一层薄媚,竟魅惑如斯。
一股难言的燥意从身体深处喷薄而出,灼干了他的嗓子。
萧景曜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一动,却惊醒了沉迷美色之中的揽月。
她忽而顿住前倾的身子,望着眉间尚余一丝青稚的少年郎,一股热意从脖颈直冲头顶,羞得她一张脸瞬间飞红。
她猛地向后退去,直退到神魂所能远离的最大距离。
“天哪,我简直就是个禽兽!”
揽月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难以想象刚才她竟然对萧景曜起了se心。
萧景曜可是一直将她当做长辈敬重着,崇拜着,结果她……她竟然作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揽月心里充满了自责和愧疚,手足无措地飘在那里。
按照电视剧里的经典场景,揽月觉得这时候她应该用刚才亵渎萧景曜的那只手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她这么想着,果真将那只手抬了起来,可是将将要打到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算了,一手做事一手当,还是别让脸背锅了。
揽月用左手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右手,嘴里不住念叨着:“让你不老实!让你见色起意!”
萧景曜无声地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热意慢慢散去,体内沸腾的鬼气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他眸色沉沉,眼里闪过一丝惊疑。
眼前的女子表情如此生动,与他记忆中冷漠绝情的揽月全然不同。
她脸上的自责愧疚不似作伪,而揽月可是个将他当成炉鼎吸干也能面不改色的人,绝不是眼前这个……跳脱的女子。
难道,揽月不是重生,而是……被夺舍了?
可是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被萧景曜理智地抹杀了。
夺舍,施法人神魂必须比被夺舍之人还要强大,可是,这世上还有比揽月更加强大的女修吗?
而且,这个女子似乎还知道他前世的行动轨迹……
萧景曜心中思绪万千,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眼看对面的女子渐渐冷静了下来,他收回思绪,心中隐隐有了打算。
揽月正在心里严厉批评自己,突然看到萧景曜唤出邀华剑,静悄悄地向西南方向飞去,赶紧跟了上去。
“过了玄霜音隐,下一关应该是天幻素想蛛了吧,那可是个值钱的玩意儿。”
揽月决定将方才的糗事翻篇,专注于接下来的剧情。
御剑的萧景曜听到揽月的话,脸色彻底变了。
他特意选了和前世一样的方向,而他接下来即将遭遇的正是能让人心生幻觉的天幻素想蛛。
前世他千辛万苦破了幻境,杀了天幻素想蛛,得了它的尸身,在最后的结算中,这天幻素想蛛因属性稀有,得了很高的分数。
这女子果然什么都知道,她究竟是谁?
萧景曜心中巨浪滔天,原以为自己重生而来,占尽先机,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前世他一路打到九洲第一人,树敌无数,想要他命的人从鬼域排到了天罗殿门口,眼前的女子又是敌是友呢?
萧景曜正分神间,揽月突然站到了他的面前。
萧景曜还欲假装看不到,谁知揽月突然一扬手,紫色的光芒幻化成一条雷索,将他牢牢捆住。
萧景曜顿时瞳孔地震,这个场景……
揽月手指轻轻一勾,他立刻不受控制地向她飞去。
“师尊,这……这是做什么?”
萧景曜自然而然地开了口,声音惶恐中带着一丝慌张。
揽月斜睨着他,眼神里只有冰冷,“曜儿,该是你报答为师的时候了。”
下一刻,场景变换,幽黑阴冷的暗室里,雷索将他牢牢栓在了榻上。
揽月欺身而上,冰冷的眼神没有一丝变化,双手却开始游离起来。
从小在掖狱见过无数龌龊事的萧景曜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单薄的身躯开始剧烈地颤抖,眼前的一切已经彻底击溃他的理智。
“师……师尊,不可以……求……你……”
萧景曜破碎着开口,苍白的脸上满是凄惶和无助。
可是,回答他的是揽月绝情的眼神以及突如其来的虚弱感。
无数灵气和阳气从他身体里决堤而出,争先恐后涌入了揽月的体内。
萧景曜感觉到浑身一阵发冷,经脉的空虚让他颤抖起来。
炉鼎两个字毫无预兆地闯入他的脑海,彻底击溃了他最后一丝奢望。
原本一直跟在萧景曜身后的揽月还在回忆着剧情,突然眼前场景一变,随即在她面前上演了这限量级的一幕。
她忍不住轻捂着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这不是原著里的场景吗?这个场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看着榻上纠缠的两人,揽月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丝旖旎,相反,绝望和悲哀充盈了她的心间。
萧景曜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色彩的宝石,美则美矣,却没有了生气。
哀莫大过于心死,说的大抵就是这般模样吧。
这明明是揽月在原著中读过的场景,那时候于她而言不过是几行文字,看过也就唏嘘两句,便过去了。
如今亲眼所见,这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萧景曜面临的是何种抓心挠肺的痛苦、经历的是怎样诛心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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