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经海话音刚落,便猛然回首看向血苍门剩下的所有人。
在他猜想中,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这帮血苍门的魔道之人有人保护。
第二种,是这帮人根本就是虚张声势。
现在魔尊亲自出手,虽然让他感到震惊,不过更多的,还是松了一口气。
既然对方的底牌已经走了,那剩下的这些凡人,对他来说就根本没没有了任何威胁。
手中纳戒光芒一闪,一把长刀幻化在聂经海手中。
这把冥鬼宗的镇派之刀,是她爷爷在冥鬼宗被灭前传于他的。
有着这把神兵在手,纵使他只有灭凡境修为,也能够越级挑战寻常的山海境强者。
“现在剩下的所有人,乖乖臣服于我,或者...”
聂经海毫不犹豫的开口,想要用气势便让剩下的所有人投降。
可他话刚说出口,脸上的表情便如同被强行扭住一般,一瞬间忽然变得呆愣无比。
不仅他如此,身旁的魔帝长老同样在看到眼前画面时,紧张得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
此时此刻,他突然后悔自己先前妄言要对付那个老者的话语,以及对这个血苍门的念头。
只见他一回过头,原本躺满一地人的地面,在一瞬间变得空荡无比,就连一丝影子也不看到。
近百个凡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从他们二人身后消失,这诡异的情景,饶是他们两个都经历过无数风浪也不由得感到不妥。
“他们分明都是凡人,怎么可能一瞬间全部消失?”
聂经海惊愕之余,恍惚片刻却仍旧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他方才明明看得很清楚,这帮血苍门的弟子,大部分都是凡人而已,根本不可能从他眼皮子底下一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很可能,他们有什么手段能够屏蔽我们的视线。”
长老说着,忽然上前一步挡在聂经海面前。
“少主,你跟在我身后,若是有什么变故,立刻离开!”
“...好。”
聂经海听到长老的话,原本下意识的有些犹豫,可在看清对方眼中那股对自己的忠心时,却又果断的答应了下来。
“既然都已经来了,就不要着急走了。”
聂经海话音刚落,还没等他做出下一步动作,一个让人下意识感到惊惧的声音,便已传入他耳中。
脚步声随着话音循循渐进,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在场二人心中,让他们心跳难以掩饰的加速跳动。
前者神色骤变,似乎是感觉到了极其强大的力量,难以按耐的想要动身活动。
可长老却不动声色的将聂经海挡在自己身后,不让其有半分过于冲动的举动。
似乎是对长老的反应感到十分满意,那脚步声音的主人,忽然放缓了挪动脚步的声音。
“不如二位坐下,好好与我叙上一叙?”
在破落的院子中,一个脚踏暗红靴的男人从不知何处走来。
聂经海仅仅是一个眨眼的时间而已,对方那张自信且淡然的脸便已经出现在自己的不远处。
长老下意识打量着面前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仅仅是几眼的功夫他便感觉到有些诧异。
以这个男人表现出的动作之快和话语中蕴含的魔道之音,他必然是一位修为不俗的元师。
“你是什么人?”
聂经海看着自己身旁,长老脸上明显不太对劲的神色,立刻便明白了眼前此人,绝不是善茬。
按元师界一贯惯例,一个元师能不能看穿另一位元师的修为,几乎全倚仗于自身修为。
用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便是魂灵境的元师,绝不可能在没有外物辅助的情况下,一眼便看出一位山海境元师的修为。
若是修为相近,好勉强能够窥探到一二信息。
可如若双方修为差距过大,必然就会导致,弱者根本看不穿强者修为,从而产生害怕情绪的现象。
长老作为山海境中阶的一代魔帝,寻常人的修为,他必然一眼就能够轻松勘破。
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可能是个凡人,却又让他看不穿修为。
那么这至少可以说明,这个男人最少,也是魔帝巅峰层次修为。
这样的强者,如果真的想对他这把老骨头下手,他还真的不一定能够扛得下来。
更何况,他还肩负着保护聂经海的重担,就算他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也不见得就能够保证保护好聂经海这位魔尊独苗。
眼下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先顺着对方的话,在解除危险之前都不能擅自出手。
“你们不必紧张,坐下便是。”
好像是看出聂经海和长老脸上的紧张与敌意,男人立刻便露出了不再凶狠的神情。
而下一刻,就在聂经海想要吐槽根本没地方坐时,眼前却忽然一片血芒闪动。
“血光?这是血道?!”
长老原本还能勉强淡定,可在看到身旁满天闪烁的红光时,却不由得神色骤然一变。
当今天下间,要说魔道强者那自然不算少,可要说靠修炼血道成帝的,可就是凤毛麟角。
下一刻,原本还散乱无比的大院内,忽然被装饰得姹紫嫣红的典雅建筑物所充斥!
原本被人用来睡觉的地板上此刻布满着奢华的座椅,就连前不久被用来泡茶的茶桌,现在也变成了一副血色的王座。
那我个深不可测的男人淡然的坐在最中间的王座之上,虽然一句多余的话语都未说,却让人平白无故感到敬畏和恐惧。
两个座位忽然出现在聂经海脚边,以及长老的脚边,大小以及美观程度,就好像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一般。
长老第一眼看到这椅子时还感到有些犹豫,不肯立马坐下。
毕竟他虽然不想跟这个男人发生正面冲突,可也不会让对方随随便便对自己等人下圈套。
聂经海一开始也是跟长老同样的打算与想法,可是在感受到冥冥中带着的杀意时,他却又不得不为了自己的生命而妥协。
虽然没想到征服一个区区血苍门,居然会连续碰上两个修为高绝的魔帝级别强者。
但是聂经海很好奇,这个男人明明比自己强,却没有果断的选择出手,是何用意。
也不等长老指挥,聂经海便自作主张,果断的坐上那自己十分陌生的梯子。
男人见状,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后,目光看向还在犹豫着的长老,有些似笑非笑。
长老见状,自知如果再不坐下很可能会引起这个男人不满,自家少爷又也已经坐下,他再坚持站着也不过会得不偿失。
长老随着聂经海和男人的动作坐下,而在他坐下的瞬间,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陡然一颤。
随即,他们二人便完全看不清血苍门外的景象,只能看清自己眼前不远处的景象。
“你究竟打算做什么?”
事已至此,聂经海此刻无论面对什么事,心中都不会再起什么太大的波澜。
他紧盯着男人,似乎对对方的的目的感到师十分好奇。
“看你们二位修为高绝,不似常人所有,却又风尘仆仆,想必也是从其他州一路跋涉而来。”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聂经海的提问,而是十分冷静的沏着茶,口中自顾自分析着。
聂经海还不太清楚男人话中的意思,可长老却已经微咪双眼,想要听听男人接下来的说辞。
“自数百年前杀主飞升后,一切都在大洗牌。”
“当今天下,人心具归于皇室正道手中,魔道衰微,尚无一人能与正道抗衡,只能遭人毒打排斥。”
“若我猜得没错,二位应该也是受了正道欺压,才沦落至此。”
男人的视线始终低着,没有与长老和聂经海对视,可二人却从他的话中,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强烈到难以掩饰隐藏的野心。
聂经海听着男人的话,又联想到数年前,冥鬼宗被人夺走而自己仓皇逃串的画面,一时间往事记忆竟然历历在目。
埋藏了数年的仇恨,经男人这么几句挑拨,居然有些沸腾。
“陈年旧事,又何必去提起。”
可就在聂经海心跳加速,想要对男人说出自己往事时,长老却抢在他面前,对着男人淡然开口。
他说话的语气,就仿佛真的只是在讨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聂经海在一旁看着他,却一时有些怔住。
这位长老对于当年那件事的执念究竟有多么强烈,没有人比他聂经海更加了解。
这几年时间来,即便遭到过无数次追杀,历经过无数寒冷的夜晚折磨,长老也从未放弃复仇之心。
聂经海有理由相信,除了他自己之外,这位长老便是最想要为当年之事复仇的人。
若不是如此,长老也不会这么多年了来,一直跟着他,而没有另寻他路而走。
可拥有如此执念的长老,此刻居然能够对这件事表现得淡然,这不由让聂经海对他高看了一眼。
相比起年长的长老,他聂经海终归还是有些年轻。
“陈年旧事,确实不提也罢。”
男人听到长老的话,丝毫没有动怒意思,反而轻笑一声,似乎对长老的观点十分认同。
然而,他下一句话,却立刻让气氛骤然一变。
“可如若当年之事,再一次发生在你我眼前,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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