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清风城在春风中,迎来了一丝安宁。
俗话说春困秋乏,正午的阳光,让无数生灵变得懒洋洋。
大街小巷吵杂声小去很多,这一刻唯有一张舒适的床榻,才是大家共同需求。
然而,县衙院落里,却传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
“鬼啊!”
一个女人撕心裂肺叫喊,声音尖利难挡,瞬间穿过无数院墙,惊的县衙里所有人一哆嗦。
很快,县衙后院,一阵嘈杂,又夹着一声声惨嚎与哭泣声。
“双喜?”
第一声尖叫传来,梁县令就听出是上任当天纳的小妾所叫。
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上任县令当日,又喜的一门姻缘,真真的双喜。
谁也想不到,才进门几天的小妾,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已然成了无皮尸体。
梁县令扭着肥硕身子,赶到后院之时,正见到几个丫鬟,扶着墙呕吐不止。
“发生什么了?!”
没人应答梁县令,只有一个年龄最小的丫鬟,抬手指了指屋里。
走进屋,梁县令也用最快步伐跑出来,一手扶着石桌,刚刚入腹的午膳,还没变化模样,又一次出现在他眼前。
不多久,县衙大门没到暮鼓时辰,就提前关闭。
县衙西侧,大牢之中多了几个身姿曼妙的丫鬟。
梁县令不信鬼邪,他只相信一切皆是人为。
六个丫鬟,被吓的六神无主,还没进到大牢里,就晕了两个,其余四人,哭嚎着喊冤。
“尔等,照料双喜,她...她被人杀死,还剥了皮,尔等敢说毫无所知?!”
“老爷...我们真不知道!主子休息时,都会赶我们去外面候着,听到主子惨叫,我们就跑进屋里,见到的...就是...就是...主子已经断气了!”
六个丫鬟中,有一个年纪较大,看上去二十多岁,此刻也就她还保持一丝冷静。
梁县令不信她所说,甚至不信自己眼睛所见。
“哼!你们六个,都在这里好好待着!待本官找到证据,尔等一个个都要陪葬!”
梁县令也看出来了,在六个丫鬟身上,问不出什么,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大牢。
另一边,县衙公堂上,四个捕快正来回踱步。
“三个月前的惨案,怎么又发生了!还是在县衙后院!吾等这次可能也要倒霉了!”
“哎!上任县令就是因为百日无法告破惨案,才被征远王免了官,这...嗨!刚换了县令,又来一起!”
“都别说了!我们只是凡人,连个武者都不是,叫我们抓几个毛贼可以,遇到这般诡异之事,不该我们出手!更怪不到我们头上!”
“对啊!上任县令抠门,叫他请高人,他不肯花钱,威胁一个江湖卖艺的道士,糊弄人折腾了三天,结果把自己官位糊弄掉了!也不知梁县令...他会怎么做?”
四个捕快,一人一语,说叨完,又在公堂里踱步。
盏茶工夫,梁县令大步而来,瞪着四个捕快,一丝好脸色都没。
“前任贾县令被免官一事,本官也曾听闻,相距上一起惨案,也就百多日!尔等见百日无事,就悠闲百日!养你们四个有什么用!”
“县令息怒!我们四个虽是捕快,但也是凡人,那种怪事超出我们能力所及,若县令觉得我们不妥,大可直言,我们四人辞去捕快一职就是!”
“你!你叫驰俊!这么着急不想做捕快,是觉得在本官手下,油水少了?!”
梁县令上任第一天,就发布民告,有任何县衙之人私自收受好处,皆可到县衙擂鼓告状。
这般举动,瞬间让县衙之人少去很多收入,其中捕快尤为悲催。
“县令何处此言?”
叫驰俊的捕快,一点点惧意都没,挺胸抬头与梁县令对视。
“呵呵,何出此言?贾县令被免职之后,为了减免罪责,把清风城的事情供出来不少!其中...四位捕头的大名,可是被贾县令多次提起!本官来此接任前,征远王曾询问本官,如何处置你们四人!”
梁县令语速很慢,十足在握的心态,丝毫不担心面前四个人会对他做什么。
四个捕快,虽已经做到捕头职位,可见识只是小小清风城一隅之地而已。
听完梁县令三言两语,顿时陷入惊悚。
自家事自家知,倘若他们做的事,皆被贾县令捅了出去,那以后的日子,就甭想好过。
“县令的意思是...想以此要挟吾等,只拿微末几斗俸禄,老老实实干着刀尖舔血的差事?”
驰俊说话间,左右看了看,见身边三人投来拥护他的目光,话语变得更有底气。
然而他的话语刚落,并没看到梁县令有所动容。
“几斗俸禄?尔等莫要装相!本官来此之前,尔等家财多少?不用本官拿出字据了吧?”
梁县令说完,抬手轻轻捋了捋胡须。
“尔等三思再定,燕国律法为何,尔等若不记得,本官可为尔等说叨说叨!收受不义之财,达百文,免官!随附十大板!达一贯者,免官下狱,十倍惩罚钱财,随附百大板!达一贯以上者,无论多少,皆下狱抄家!”
“征远王一向善法家待民,尔等不知?呵呵,本官可以告诉尔等,贾县令认罪伏法,清风城上上下下,他所知皆交代详细,仍难免死罪!”
“不可能!”
驰俊一脸怒意,不待县令继续说教,上前一步,右手已然摸向腰间佩刀。
看架势,梁县令再说一句不好听的,驰俊就会拔刀劈砍。
然而下一刻,一股劲风,突兀袭来。
一脸怒意的驰俊,刹那间毫无征兆倒地不起。
其余三捕快聚在一起,齐刷刷看向公堂入口,正慢慢走进来的老者。
“老爷,老奴说过,这四个小东西,就该杀了,留他们,几乎没有用处!”
老者说话间,脚下步伐仍旧缓慢,可身子却一步两丈,快速来到公堂中央,相距三个仍旧站立的捕快,仅仅半丈。
这一幕,吓得三个捕快瞬间跪倒。
不等三个捕快开口求饶,主座上梁县令缓缓起身。
“本官如今同意你所说,杀了吧!”
“不不不...不要!我们愿意戴罪立功!求县令大人给条活路!”
三捕快两个被吓的一直磕头,只有一个仰着头开口。
梁县令看也不看他们,走到一旁,拿来一块蒲垫,恭恭敬敬给刚走进来的老者铺好。
这般怪异举动,让三个捕快陷入茫然。
先前,听老者自称老奴,喊县令为老爷,而县令居然这般礼遇,他们似乎求错了人。
发现这一点,三个捕快头脑一转,立刻更正自己跪拜方向。
“请高人饶了我等!”
“哼!”
老者没言语,舒舒服服盘腿坐在蒲垫上。
梁县令见自己奉上的蒲垫,被老者坐了,瞬间挂上一抹笑意。
“梁伯,那贱婢,可是找到了?”
“嗯!尸首交给护城兵丁,稍后送来!”
“多谢梁伯出手!此番,也算是解决清风城一个大麻烦!只是...那蓝厥针一事...”
“唉~莫要着急,切把眼前的事情料理完,再说那事。”
“好好好。”
梁县令和梁伯二人交谈,丝毫没避讳谁,当着三个捕快的面,还有一个被打晕的驰俊,大大方方说着他们很私密话语。
很快,三个捕快见梁县令看向他们,立马抢着回答他们所知之事。
“县令大人,我们只是听从驰俊的话,他给我们一人五百两银子,让我们配合他,双喜的事情,我们只是知道,绝无参与!”
“对对对!驰俊他野心大,早在贾县令当任,他就想取而代之!说多捞点钱,好去贿赂王府管事,等贾县令卸任或调任走,他来当清风城的县令。”
“不止于此!他还勾结妖人,在县城里抢夺三户人家的宅子,还有六间铺子,又雇人在宅子里挖了很多洞!我们不知那些洞有什么用,他只说种树,我们就没多问。”
三个捕快说的含糊,但大致情况,也算交代清楚。
梁县令点点头,刚要开口之际,县衙紧闭的大门打开,一队全身红色甲胄的兵丁,抬着两个大箱子,快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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