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只是刚好,出事的时候,有人好像用手机拍到我了,有记者到了现场采访,我见状不对,只好先走了。”
“追着你吗?”
“没有,我坐上出租车走了,没有追到。”杜玉心顿了下,“让你担心了是吗?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能想到这么多,早知道该把事情经过告诉你。”
“你解释清楚了,我就不担心了。好比我向你解释清楚,你也不会担心是不是?”
他是很有自知之明,一次教训记终生。杜玉心都不由一笑:“明白了,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你可以说我是这样的人。我小时候每次做数学题,错一次的题目,下次绝对不会犯错儿。这是我自己对自己的要求。”
“难怪你学习成绩那么好,说真的,你是不是从小到大都没有犯错儿?”
“那倒没有。我小时候闹过的笑话,你应该听你妈说过的。而且,我这不是一次撒谎当场栽在你手里了。你说以后还敢犯错儿吗?”
杜玉心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儿,小时候,他跟他姑姑学话,要不是他姑姑说实话,他可能一辈子都以为自己是梵高自命不凡,从此走上疯狂画家的路。
这个笑话,她妈不知道给家里讲过多少遍了,带着嘲讽的味儿说,说这就是典型的含着金勺子出生的公子爷,个个都捧着哄着生怕碎了,看吧,这种孩子长大了以后,会不会变成童话皇帝的新装里面那个皇帝。
可是,最终没有如她妈妈的愿,人家照样长得好好的,成为一个优秀的得体的贵公子爷。
起点比别人高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这些人家的优势,必须承认。否则,怎么无论男女,都是很想攀结富贵呢。
“怎么不说话?我说错了什么了吗?”陆征听着她对面安静,疑问道。
“我一直在想你怎么会看中我。虽然你说了很多理由。可说真的,我觉得挺奇怪的。你是个有资本,可以找个家境好,门当户对的女孩子的人。而且你这个人蛮理智的。”
陆征听她这样一说,却笑了起来,爽朗一声笑有点不像平日里冷酷的性格,纯粹是被她逗乐了一样。
杜玉心听着他这笑声,都快觉得自己像傻子一样了,眉头都拧了一截,问:“怎么,我问的不对吗?”
“我觉得,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呢?”
“想不到什么?”
“你是女的,我是男的,这就是本质的区别。”
男的可以找贫穷女的,女的,一般不太可能找贫穷男的,除非那男的特别优秀。
“再说了——”陆征说着,几乎不假思索,“你哪点不好了?我以前不觉得你有自信心不足的地方,怎么突然间不自信了?你学历不差,受过高等教育,有教养,出得了厅堂,自己是营养师,会做饭,入得了厨房。男人娶妻的标准不就是这个?至于容貌的事儿,都说了,女人靠的是七分打扮。你打扮起来,眼睛鼻子都没有长歪,差吗?”
杜玉心嘴角里溢出一丝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和他说:“我知道,听你这样一说,之前还抱着什么连续剧的幻想,想着一个贵公子爷终于看上平凡的贫家女了,自己是麻雀变凤凰了。结果,什么都不是。”
“我不是一开始说了吗?我本来就是个实际的男人。”
杜玉心转过头,看见自己大哥居然一直站在旁边窃听,耸了耸肩膀,有些吃惊。
对面他说:“时间不早了,你赶紧睡吧。晚上睡眠对女人尤其重要,女人养阴的。明天,我开车去接你,你可以睡晚点,十点左右吧。”
“你不用工作吗?”
“这两天我都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吴教授让自己我们自己安排自己的工作。”
杜玉心嗓子里还有一句话:那她呢?你今晚可是为了救她把我再次撇下来,居然一句交代都没有?
当然,他从来不承认是为了什么情绪去救的人,只是因为自己的本职工作使然。
见她许久对面没有先挂电话,陆征本来还想她先挂了他再挂的,这一来,他只好问:“还有什么事吗?”
让她怎么当着她哥的面问这事,她家里人,早怀疑他们俩在一起,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才在一起的。否则他怎么会看上她。一句话,就是,她家里人比她更没有自信。
怎么想他是个聪明人,怎么会想不到她在考虑什么。那么,只有可能是他本来就不想说,不想再提这个话题,认为那压根不是事儿,甚至是他自己的事儿,和她无关。
在她快要挂断电话时,他对面突然说出一声:“我的手表,是不是还在你手里?”
“是。你那块表不是很值钱吗?我哪敢丢。”说完这话,杜玉心自然意会到他的言外之意,他都把最重要的表给她了,她何必在猜想一些有的没的。
或许,男人的想法,永远和女人的心思不一样。女人天性就是喜欢多疑了点,所以女人的耳根子软一些,总是希望男人的甜言蜜语,哪怕那是谎言,听着也踏实。但是,这个男人和他爸一样实际,不屑于做这样甜言蜜语的事。
双方挂断了电话。
陆征握着话筒的时候,像是琢磨着什么。后面,白露姐姐从外面走回来,走到他身后,说了声:“打电话给玉心吗?”
“妈——”陆征转回身,看到她走回来的方向,眼里闪过一抹质疑。
“我刚才去看过彤彤了,她刚在苏醒室没有醒。你问吴教授,吴教授怎么说的?”
陆征想到吴正淳电梯里说他们父子俩冷血,回神对母亲说:“吴教授说,有可能会发生记忆上的改变。”
白露姐姐多聪明的人,很快明白了,为此,倒是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在沉默了会儿后,重新转回头笑问他:“明天你去接玉心到家里来。”
“是的,我和她说好的了。”
“我说,傻孩子,你刚才不知道她想要你一句什么话吗?不要像你爸爸一样,以为什么都不说,一切万事大吉,所有人天生就能理解你们的一样。女人要靠哄的。你这不是欺骗她,为什么不能对她坦白一点?还是说,你心里还放不下?”
陆征只是看着对方的脸,想着那句和爸爸一样的话,里面该包含了多少层的意思。
“我明白了,明天她来我们家,我会和她说清楚的。告诉她一切。”陆征最终道。
白露高兴地转回身,走回老公的办公室里。
杜家里,杜玉心挂了电话之后,看着自己大哥没有走,不解地问:“哥,还有什么事吗?”
“我觉得——”杜儒霖摸着下巴,“你这个男朋友,其实看起来还可以——”
“你说什么?”杜玉心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不是一家子都认为君爷的儿子像老子,根本不能依靠。
“我说,他看起来挺实在的。男人,最要紧的是实在,否则,他在外面不知道找多少个小三小四,再说他是个有资本可以找小三小四的。”
杜玉心没好气的,一路把他推出自己的房间去:“行啦,行啦,这话我收到了。”
“喂,我说,玉心,这个特别重要,真的——你听我说,我是男的,对这方面最清楚不过了。”
实际,是的,实际是好。杜玉心关上房门,背贴住房门望着天花板,可她怎么始终觉得,他有时候实际到让她觉得可怕呢。
酒店里,周司晨刚给闵师姐倒了杯水,拿着在下面药店买的治理拉肚子的药,说:“把这个吃了,再多喝点水,然后睡觉。我在这里,如果觉得还是不好,我们再上医院去。”
闵师姐点点头,吞了药丸子,又问:“吴教授不回来吗?”
周司晨摇摇头:“我打个电话问问他,你先睡,不要挂念工作的事,你手头上做不完的我来做。”
闵师姐看着他走出去房门的背影,嘴角弯了一下,一句话差点吐出唇间:你能不能不要对任何人都这么温柔?
周司晨是没有觉得什么,是同事,同学,而且一块出差来工作的,有病当然要互相照应一下了。
打了电话给吴正淳,这是他今晚打的第四通电话了,前三通电话都是忙音,回复信息说吴正淳一直在忙碌中。
什么事儿呢?他这个淳哥,不像晚上去哪儿风流的样子?不会是哪个朋友找了吴正淳去哪个医院看病人了吧。这是有可能的。
电话,终于接通了。
吴正淳在对面问:“晨晨你找我?”
“淳哥,你在哪里?现在都很晚了,你不回来吗?”
“我就回来,出去办点事,有人开车送我回酒店,你不用担心。对了,小闵好些了没有?”
“刚我给她换了另一种药,之前那种药成效不佳,她吃完还是腹泻。”
“让她多喝点水,我这就回来。”
“淳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这是在哪里?”
吴正淳愣了一下,他这是下楼梯到了门口,准备坐上高大帅的车。八成高大帅的声音通过他的电话传到对面引起周司晨的警觉了。
想着迟早要说的,吴正淳没有隐瞒下去:“今晚,小青受了点伤,我到陆队这儿帮她处理一下。你不用过来了。有那么多人照看她。”
周司晨那边沉寂无声。
吴正淳心里冒出一种不妙的感觉,这个小弟弟,肯定是恼火他了。这样重要的事情居然都瞒着!
“淳哥,你不是之前觉得小闵和我在一起不合适吗?”
“你听我说,这根本是两码事。我走了的话,你再走的话,谁照顾小闵?”
“可你也不该对我撒谎!”
吴正淳听他这个动怒,听的很明白了,道:“是,我知道了,你这是气,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办是不是?——周周,你果然是对她动心了。”
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呢。
“我对她动心,是,可是,你们一个个做事都这样子。淳哥,我真不明白,你和我说实话又怎么了?小闵我们可以委托主办方的工作人员暂时照顾的。”
“是我没有想清楚,我没有想到你说的这个办法。不过说实话,你现在说电话的时候,她听见了没有?”
“谁听见了没有?”
吴正淳要翻白眼了。
谁?不就是小闵吗?
“她听见了又怎么样?”周司晨想发疯了,这些人怎么一个个想事情都想成那样,“她是成年人了,再说我从来没有说过会和她在一起的。她自己又不是没有脑子,怎么会这点事情都想不通?你们怎么都喜欢这样想歪人家了?都把人家想成什么样子?有没有毛病?”
吴正淳听着对方骂,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也希望自己没有想错任何事。
“好了,你在酒店里呆着,不要出来。你要知道,你出来的话,一时也见不到她的。有什么事儿我回去后再说。”吴正淳交代着他不要冲动。
等高大帅用车把他送回到酒店门口时,发现,自己说的话对方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周司晨站在酒店门口等着他,不管那冷风迎面刮着。
吴正淳从车上跳下来以后,对着他黑沉沉的脸,道:“你这样出来,人家不是病着吗?有什么事不见你怎么办?”
“能有怎么办?”周司晨感觉他这个说法简直是奇怪到了极点,“她和我是什么关系?需要一堆人每天在旁边提醒我吗?”
推着他的肩头,吴正淳教育起他了:“这点不得不说,人家陆征做的就是比你好。有女朋友,正正当当的,介绍给所有人知道。但是,从不忘记自己是个医生,也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是人家的朋友和同事同学。出了事情,和女朋友交代清楚,该做的事儿,该尽的本职,都会做。可不会像你这样的,顾虑这的,顾虑那的,做事要坦坦荡荡。”
周司晨听着他这话只是冷笑一声:“他女朋友那是器量大,不是普通的那种大。淳哥,你信不信你自己这样做了,晏子说不说你?”
两个人这样说着话儿,到楼上,打开房门,地毯上,一个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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