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
姚爷咬定的两个字,使得白露都朝他望了过去。
“白露都觉得你做的欠妥。”君爷笑道。
“我这是瓮中捉鳖。如果我主动找上门,不是显得很没有档次吗?”姚爷以为,这捉弄人也有档次之分。太次的,他不玩。
躲在妈妈怀里害羞的小包子,听说他这话,都不禁咋呼眼看看他,好像他是从外星球来的。
姚爷见到小包子这眼神让人郁闷,闷道:“你们让他整天跟着南南,别到时候被南南给带坏了。”
“带坏能怎么了?南南上头是谁你不是不知道。”君爷护犊子。但是,小外甥女确实从小是他带大的。如今小女王若惹出什么祸来,现在自家妹妹都把责任往他身上推。
“行,你们一串的。”姚爷不和他们一伙人斗。只是这些小屁股个个都和他彼此看不顺眼,让他郁闷。
“你不喜欢他们,自己和老婆生个喜欢的,不就好了。”白露轻声地插了句嘴。
害羞的包子听到妈妈居然说话了,拿小脑瓜在妈妈怀里蹭蹭。
“得了。”姚爷却似乎一点都不会有所期待,道,“我看,生出来的,只会也是一个小魔王。”
遗传基因这种问题,他们是搞这行的,能不清楚。像他们家这种基因,想生出个圣人,需要回到多少年前先把老祖宗改造了再说吧。
白露只唇角衔了抹安静的微笑,不和他们辩驳。后来高大帅来了,说车准备好了,问她和孩子是不是先走。征询了丈夫的意见后,陆太太白露,抱起害羞的小包子随高大帅先走了出去。
姚爷看着她娴静的背影,对君爷说:“她嫁进你家后,这性子,愈来愈沉了,连我都看不懂了。”
说起来,白露与陆家多少年的关系了,正式做了陆家的媳妇后,有哪个不会对白露好。陆家是把白露捧在手心里,没有比疼自己女儿少一点。不过,俗话说的好,这当未婚妻和当媳妇的,始终仍旧是不一样的,总有些规矩不同。白露本来每次去到陆家,话都是不敢多的,尤其在公公婆婆面前,为的是保持一种传统端庄媳妇的模样儿。
君爷没做评价,他不觉得白露有什么变。或许是由于白露在婚前婚后,始终都是和他保持着这样的一种关系和态度。
姚爷那是清楚白露始终在他面前会变个人,所以觉得白露有点变,当了媳妇后的白露在他们这群从小一块玩到大的朋友中一样不爱说话了,顿让人感到深思,说:“是不是女人嫁人后,都会变。”
“我妹妹变过吗?”君爷知道他在想什么,微挑浓眉。
姚爷有些悻然。李含笑样样好,只是偶尔有点过于暴力。如果能稍微像白露那样嫁人后变得文静了,一点都不暴力了。是不是好些。
“你妹妹不能拿来比。”姚爷说,“你想想你妹夫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妻管严。”
君爷对此更没话可说了。宠妻能宠到蒋大少那程度的,实属少见。
“行吧,你帮我将她弄进来吧。”姚爷气定神闲说回最原始的问题,目光冷静充满深思,“我看这事儿,说不定会牵扯上其它事儿。”
李家的情况,他们不是没有派人去摸查过。就是查完了,才觉得挺奇怪的。李家夫妇疼这个李思思,疼的过了头,但是与李思思的妈许京惠关系并不是说非常好。许京惠与李家夫妇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唯一的突破口,是听说当年许京惠的老公死于的那场车祸,是由于替李安东出差。如此说来。李家夫妇疼李思思,是出于朋友同事的歉疚心使然,可以说的通。只是这样的话,按理他们对许京惠应该也不错。
有点雾团,需要人亲手拿手去拨开它。如果有人愿意主动送上门来让他们研究,他们自然不会拒绝。至于君爷之所以刚开始质疑姚爷这个决定,只是基于担心姚爷能不能处理好,避免本末倒置,让要追的女人误会了。不过姚爷既然信心十足,他没有理由继续泼这把冷水。
不久,许京惠在家里得到消息,说李思思要进姚爷单位的这事儿能成。
这对母女喜出望外,未想如此轻易拿到了入门票。
李思思这时并不知情莫羽燕已是背叛了她,一门心思投入到新的计划里面。在她想来,只要姚爷和她接触了,接触多了,自然而然,会从李含笑那边转移阵地站到她李思思这边。就像她当年对谢长诚做的一样。
“谢长诚那边你打算怎么说?”许京惠问女儿的主意。
“说是工作需要。”李思思想都不用想,莞尔,自傲从她眉眼之间迸发,“他自己也有工作,不是不知道工作的事由不得人。反正,他要怀疑,拿不出证据。”
“可你总得安抚他吧。”许京惠是不想失去谢长诚这颗棋子。
李思思低头看着手机上谢长诚发来的一些短信,说:“妈,这你不用担心了。我和他保持联系呢。再说,偶尔要冷一冷男人,才能让对方知道你有多重要。”
女儿对怎么抓住男人,已是轻车熟路,许京惠放的下这心。
打通了门脉,李思思不用两天,以工作临时调动为由,和一批同样到姚爷单位里观摩研究实验室仪器的学生一块儿,混进了姚爷的单位。
这个时候,李含笑每天上完课,竟是有点想念起了男人。
周末,丁睿菲不在。董云雅在李含笑床头桌上发现了那份招聘书,愣是问:“李老师,你是决定回去当律师吗?”
当不当律师一回事。这个岗位,是设在他单位里的。如果她去应聘,等于有意愿和他一块在一个地方工作。天天相看不碍眼。
李含笑想想,都觉得暧昧死了,要拿手捂住脸。
董云雅看着她奇怪的表情,面色一暗,说:“这是内部的招聘文件,看来是不准备对外公开招聘,是有人给你的吧?李老师,虽然以前人家都说你有背景,我是一边听一边想,你不像那些富二代会是靠背景活出来的人。如今看来,是我自己把你想的太清高了。”
“当然,我不是富二代。”李含笑对这顶被扣住的高帽,感觉有点冤,“只是刚好朋友看中你,告诉你有这个机会。如果我真是富二代,哪需要跑到这里当代课老师了。”
“真的吗?”董云雅盯住她。
李含笑点点头:“我绝对和富二代搭不上边。”
“有人说你爸是大学教授?”
看来有关她的信息,不断有人在帮手挖掘出来。
“是大学教授。只是个大学教授,没法帮子女为所欲为的。”
董云雅没法信她,或许以前信,可现在真是没法信了,眼见她都傍上了个开着雪福来的单身贵族。
“李含笑!”
突然一句嗓子很高像女歌唱家的叫声,插进她们中间。
两人循声望过去,见不是幼儿园员工的一个矮矮胖胖的妞立在门口。紧接,李含笑丢了和自己说话的董云雅,向站在门口的胖妞冲过去,叫道:“刘湘,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这段时间生意不忙,有空,想着你怎么样了,伤是不是好了,一直想着和你叙旧。不过,为了找到你,可没有白费功夫。”刘湘说,笑眯眯地站在李含笑面前。接着,在李含笑要把她拉进屋里坐时,她反握住李含笑的手,贴住李含笑耳边说:“我们出去说话吧,这里不方便。”
李含笑意识到了屋里有董云雅,于是抓上钱包,和刘湘一块走到附近那家咖啡馆里泡上壶茶。
两人坐下来,没有旁人,刘湘像以前的快嘴一溜地说开了,第一句话就是说:“我看你那室友对你不是很好。”
“喔。”李含笑不知道怎么形容董云雅这人。董云雅这人,对她有维护又有抵触。
“你小心点。我看她是个高知识分子,脑袋挺机灵的,哪天如果想整你,怕也不是很好对付。”刘湘说。
李含笑闷闷地喝杯茶:谁愿意动不动和别人结怨,她也不想。可人家就是不放过她。
“对了,我这次来找你,是因为那眼镜男汪大洋。”刘湘说。
汪大洋是上回和他们一块出去玩的驴友。后来是听说脑袋被撞伤了,现在具体怎么样,李含笑没有任何消息。现听刘湘这般一提,问:“他怎样了?”
“听说脑袋上缝了十几针,在医院里住了大半个月。”刘湘叹道,“这人真怪。醒来后,一直追问你怎么样。可你,却是很久没有上网了,是不是?害我们难找。”
要说到李含笑因那次意外使得手机里的芯卡出了问题,回来后换掉了手机号,才彻底与刘湘他们断了联系。
“他问我做什么?”李含笑随口问。
“他听说你和他一样受伤了,觉得有缘分。”
李含笑喷了茶,拿纸巾擦拭道:“他有毛病吧?我又不是受伤。”
“你真没有受伤?”
“没有。”
“可那天,有两个军人陪着你上救护车把你送到县医院去呢。我追到县医院后,他们又说你被那些军人接走了到更大的医院去。”刘湘以夸张的口气形容自己听到的。
说起来怪不好意思,李含笑低声道:“我那是胃痛,加上有点虚脱。”
“害我以为你得了什么大病大伤的。”刘湘抚着胸口压惊,再问,“那些把你接走的军人认得你?你怎么和他们有联系的?是你这儿的小朋友的家人?”
这个更复杂了。李含笑不知从何解释起,只嗯了声:“他们其中有一个,是我高中的老同学。”
“这么说,你谈恋爱了没有?”
李含笑吃惊于她突然从二次元转到三次元的问题:“什么意思?”
“那天我都看见了。你晕倒的时候,那个抱你起来的男人,是你老同学吧?看出,他对你挺有感情的。比你那什么师哥好。”刘湘说起那天王子抱公主的唯美画面,一丝叹悠衔在唇边。
李含笑倒是不知道那天是谁抱了她。现在回想起来,突然周身毛毛的。
是李俊涛吗?
好像不是。
“你年纪也不小了。”刘湘道,“如果觉得好,别犹豫。说白了,你把结婚当成人生一次冒险都行。结过婚,总比连一生都没结过婚,没有体验过的,要好吧。”
这话实在。李含笑想。不然她不会当初厚着脸皮跑到这幼儿园想撞到个好点的军人结婚了。
见她没否认,刘湘眯眯眼,贼笑:“怎样,你老同学?”
“不是我老同学。”李含笑小心措辞那妖孽男的身份,“是我老同学的战友。”
“那也行。嫁军人,现在算是流行。”刘湘满意。
李含笑是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爽快舒心的同性朋友了,就此问她:“你现在在北京哪里住?”
“我住的地方没变。不过,你们好像一直不知道。”刘湘痛快地写下一串地址给她,“是我自己买的房子。”
“你能自己买房?!”李含笑突然觉得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皇城房价堪比黄金。刘湘就像现在,出现在她面前,都是极普通的衣服和鞋子,只能看出是个打工一族。
“我自己做生意,当然赚的比别人稍多一些。”刘湘神秘地笑笑。
李含笑冲着她也笑:“你别谦虚了,都买得起房了,比拿了百万大奖的莫言都强。”
“如果你不自卑,到我那里住,我随时欢迎的。”刘湘大方地说。
“去就去。”李含笑将她家地址小心背下来,以防万一来着。
接下来,李含笑接到了李母从家里打来的电话。李母是想来想去,觉得这事该和女儿说上一声,虽然不知道女儿和姚爷究竟是什么关系了,但是,从上次那事儿,她能看出女儿和李思思之间绝对是出现罅隙了。
“含笑。”
“妈——”接到母亲的电话,李含笑感觉像接了个定时炸弹,从什么时候起,和家人说话变得如履薄冰,“是不是爸——”
面对父母,李含笑其实一样,只要是和她好好说话的父母,不是像李安东那样不分青红皂白一棍要打死她,她会很愿意和父母沟通。
“没。”李母生怕女儿把电话挂了,先否决,再接着说,“我是想和你说,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思思她,调去了姚科长的单位工作。”
于是,坐在李含笑对面本来要打算走的刘湘,看到她不知怎的面色难看了起来,连忙重新坐了下来,等李含笑拿下放在耳边的手机,问:“出事了吗?”
李含笑定定地看着她:“刘湘,你说,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心里面彻底地信任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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