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马格罗恩领主的死亡已经过去了三天，多亏了这位伟大之人的牺牲，领地保持了一定程度的秩序以至于可以接收到帝国卫队的信号，可他们知道了在领主面对背叛和绝望时，帝国卫队其实已经在剿灭叛徒，pdf服役的上校不由得感觉讽刺，不过他已经官复原职。

也多亏了领主的牺牲，那些背叛者被原谅了，在帝国历史上都是极少的特例，甚至没有将其军官下职，只是要求他们在帝皇面前向领主的英灵道歉，甚至看起来有点儿戏，可毕竟是马格罗恩领主的遗言。

最后他以此地的国教圣人标准下葬，虽然没有泰拉的大钟长鸣，也没有亿万人默哀，甚至对于这个帝国来说这样领主的死亡可能不痛不痒，庞大的虚空甚至百分之99.99的人类都不知道有这样的人存在，他还是依然义无反顾的去做了尽职尽责的事情。

当然，也有人觉得领主的死亡是可笑的黑色幽默，毕竟只要开着虚空护盾坚持几小时，帝国卫队就会来到，可他们总忘了，没有秩序的社会是无法承担军队这一庞大的社会文明暴力形态的，没有马格罗恩的伟大，他们会变成科技蛮人，互相像巢都帮派似的撕咬，掠夺，人吃人。

没有人管理无线电，也没有人会去清理被轰炸的港口，帝国卫队的降落和实际的调度会面临极大的麻烦，而时间拖延，结果只会更差，同时领主的死亡不仅仅带来秩序，还安排好了交接，野蛇和上校被赋予了权限和对于事情的理解，使他们在帝国卫队到来时可以第一时间清理港口和链接无线电。

就算如此，耗尽了全部余额的生产力也仅仅是可以降落，不能打开仓库使饥饿更加严重，而波尔德罗号上的私人办公室，那些被要塞传达的数据让艾兰拜尔领主表情很复杂。

他不是恶人，也不是英雄，为了拯救这个星区，他让这里承担了太多苦难，可在这个人类文明的末期，强大的军国主义和武力崇拜中，他做错了吗?

那些善良对于他来说深入骨髓，在人类还未踏足无尽星空前的那些幼稚是无法抹去的，地球，不，神圣泰拉太过温柔了，可他从那名为大地的母亲那里继承的善良在虚空只是负担。

“如果有人道主义协会，他们大概会找我把……”战争贩子?他这样的想，可他的一切又都是战争赋予的，兽人，异端，恶魔，叛徒，钛，黑暗灵族，化作他生命那看不到头的战争的具象化。

从结果来看，牺牲了一个领主，他得到了足够支撑帝国卫队大舰队入侵这里的资源储备，合理的补给点，还有这里大部分领主的认可，所谓的人类，就是百分之100的人听百分之10的人命令，百分之10的人听百分之1的，所以他只需要控制百分之0.5，他就得到了百分之百的忠诚。

他用一个人的牺牲，数十万人的死亡，换来了这个区域千万人的忠诚，无数的资源，一个可以作为总中转站的要塞，简直是一卒吃掉了对面半个棋盘，这绝对算不上失误的判断和指挥。

只是束缚他的道德感依然存在，对于这个残酷的虚空来说，他的德道水平显然太高了。

他下意识去拿自己的水壶，却举到嘴边才发现已经干涸，只留下人造咖啡因特殊的味道，而现在，他能理解为什么帝国战争英雄都喜欢味道刺激的饮料了。

他只能自己去冲，说来明明是最高指挥却都没有勤务兵，这点其实才算傲慢，就算是凯恩也有着副官，为他准备茶水和食物，不过艾兰拜尔依然受不了这个，他有手有脚，还没有必要进养老院。

他站起来准备离开，不过先打过来的东西并不是帝国的雷卡咖啡，而是舰长的通知，滋滋嗡嗡的电流声中，艾兰拜尔按下按钮。“这里是艾兰拜尔的办公室，有什么事吗？”

舰长的声音回答。“可以降落了，港口已经清理干净了。”

“比预期要快很多啊，根据当地pdf的指挥官报告来看，那些宝物应该还在，我想取出一部分赈灾，保持这里的有生力量和中转能力依然很重要。”艾兰拜尔回答。

舰长的语气有点有趣。“你明明知道如果真的开战，这里的全部人员和调度者都会换成帝国卫队的人，换句话说就是独属于我们的远征军务部，给那些平民食物，因为什么?善良吗？那有什么意义，他们能开枪吗？”

“给我准备运输船，我要确认补给情况，然后配发权限，其他不要再问了，我亏欠这里的亡灵太多，总不能让活在的人还饿肚子把?”艾兰拜尔无所谓舰长的态度，这件事他已经决定，就算是帝皇也不能改变，人类帝国有余力，这件事也不涉及复杂的调度，他受够了满目疮痍的战场，现在是时候施舍了。

舰长没有回答，只是说。“b区登陆，为了帝皇。”

“多谢，为了帝皇。”艾兰拜尔关闭通讯，然后走出办公室，招呼自己门口的两个卡塔昌卫兵，还有负责军队调度和士兵品德与忠诚的忠嗣学院出生的参谋长与少尉，这个团队总的来说还算精简，而等他查看完情况，就会好好的编制一个让这里以战争姿态运转起来的计划。

运输船上，听着引擎的启动，少尉说。“熟悉的巫术重力，和舰上的感觉不同，对了，老大，那个领主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吗？”他大概看过资料，清楚下面的情况，对于他来说领主就是个陌生人，不过对于牺牲者他依然有敬意，只是他不明白，明明斯卡迪的主力已经到了，他还是愚蠢的死了。

艾兰拜尔回答。“这个宇宙很多的惨剧都是信息传递和运输产生的，如果我们可以随时随地提供这里我们的动向和情报，那么虚空就不再庞大，可怕，如果人类有一天完成这样的丰功伟绩，也许整个银河都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但现在我们做不到。”

参谋长补充。“因此，领主的牺牲是绝对有价值的，这是这个虚空的现实，并不是悲剧，他是伟大的，尽职尽责的。”

少尉点头，不再言语，他可能在做梦，做一个人类不依赖星语或亚空间的梦，可梦永远是梦。

当运输机停靠，充满废弃物的港口勉强被清理出跑道，那些杂物旁是等待的战士和领主仆人，一位中年人，皮毛大衣，戴着金丝眼镜，挺油腻的，还有位年级挺大的，穿着墨绿色军服的男人，还有同款军服，年轻许多的军官，比起这个，让艾兰拜尔意外的是，那个穿着朴素长袍的老人，他搜索这那个人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已经忘了。

他走下运输机，那位绅士马上走向前鞠躬。“大人，我是马格罗恩先生的仆人，阿尔米隆，复杂管理和调度领地资源，大人，欢迎来到我们的要塞。”他显得有礼貌极了，可艾兰拜尔只是点头，然后走到长袍老人旁。

“你是那个清点员?”他问。

“是，大人，很高兴您还记得我，老切斯特，我还没死，托您鸿福，我帮助马格罗恩前领主完成了一次动员，现在我是领地的统计官。”他的精神比上次好多了，老人轻轻的鞠躬，年迈的躯体让人怀疑他会不会因此死去，不过总体依然是好的。

艾兰拜尔点头，并且说。“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阿尔米隆此刻露出厌恶表情，他受够这个运气好的家伙了，但是他很快调整好，并跟着领主，也忌惮那些胳臂比他脑袋还大的黑皮人，他们的皮肤怎么那么漆黑，并且这里的温度还在接近零度，他们的衣服却只有两层长袖，肌肉鼓起能看的清清楚楚。

相比之下，这五六个士兵的气质就能压到这里全副武装的数十位pdf，他就算是门外汉也清楚，在暴力组织方面，斯卡迪帝国卫队和这里的虾兵蟹将不是一个级别。

以此，上校和少校马上行礼，并且说到。“长管，让您见笑了。”

“不，你们做的很好。”艾兰拜尔回答，对于他来说，这里没有丢掉就是超常发挥，毕竟pdf的敌人至多就是暴徒。

大概寻视一圈，迎接队伍很简短，几个气质不错的士兵和几位有话语权的高管，之后他乘车来到堡垒，目睹这里的居民食不果腹的惨样，还有严重缺乏的物资，并批准了使用物资救济的措施，和重新给予了阿尔米隆分配官一部分权利可以打开各地的小型储存仓。

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感恩都不为过，对于艾兰拜尔只是稍微的弥补，他之后来到了马格罗恩的墓前，作为结束矛盾的圣人，如今他的墓穴还是很简陋的，仅仅是十字架，大理石，和一部分从堡垒的花园移植的植物，雕刻着一句。

【忠诚不移】

这相当符合他质朴的生活，这里的人们原本计划按照30-50公里的范围建造一座哥特风大教堂纪念他。

可pdf的上校极力反对，他原话就是，这个人命中注定不能享受别人所羡慕的荣华富贵，而他的生命旅途里，物质永远是最低优先级的，所以，现在这样就好。

最后，艾兰拜尔为他献花，虽然是人造的假货，不过马格罗恩大概也不在意，他已经完成了帝皇的使命。

在简短的再次见面后，艾兰拜尔离开，他对于这个人没有什么情绪，他也并不认识他太多，只是为了帝皇共同工作，如果真的要说，他的认识里面这个男人最多是“同事”，和帝国卫队的其他同僚无异，至多算作战友。

他座上轿车，遣散了随行的人员，并且独自开车前去一个偏远的地方，只是被轰炸的废墟毁坏了不少道路，此刻他很怀念奇美拉装甲车的履带，好在颠簸的路被什么人提前修缮，勉强可以过去。

三小时，还有一定的反侦察和绕路，他来到了这里，一间破败，被一定程度轰炸弄的快坍塌的危房，隐隐约约还看得出是酒馆，他走入房间，脱去染上白雪的大衣放在门口，在这里，里面，就和没有经历过战争似的坐着零零散散的客人，酒保擦着杯子。

当酒保看到艾兰拜尔，就说。“客人，您的邀请者在二楼，204间。”艾兰拜尔点头示意，走上那木做的楼梯，来到房间，敲门，野蛇的声音如期而至。“请进。”

艾兰拜尔推开门，感觉到大门看似木质却格外厚重，内部都是隔音的合成材料，他打开，进入，就看到一个木桌子上摆着乱七八糟的下酒菜，大部分都是帝国著名的小吃，比如卡特卷或切尔玛面包，他关好门，闻着这里的气息。

“野蛇酒?”他问。

“正确，来一杯吗？”野蛇回答。

“喝酒会混乱大脑，下降指挥能力。”艾兰拜尔摇头。

“外出的收获颇丰啊。”野蛇就着那种奇怪的淀粉组成的脆卷，喝着几乎透明的酒。

“牺牲也并不是没有。”艾兰拜尔回答。“比起这个，你认识这个符号吗？”他递出一张被放在密封袋里的图画，牛皮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

“我的天，这是兽人画的吗?”野蛇苦着脸。

“是的，一个叫乌木端的兽人头目，被我抓住了，然后宰了，这个是给他们运输物资的，疑似紫色之手的船舶图标。”艾兰拜尔回答。

“听说过你可以从兽人那些疯子的嘴巴里掏出东西，不过没有做掩盖，看来是觉得兽人不可能告诉人类这样的情报把，我也得到了一个小小的答案。”野蛇回忆起伟德伯爵的军队使用的兽人药物。

“这个，是被叫做进化者姐妹会的密宗组织的符号，她们组织不大，只有女性，并且认为人类的变异是不纯洁的，可以说是相当忠诚的，她们也一定程度代替了这里区域的机械教责任，通过其找到的黑暗科技时代的技术稳定人类的dna，来减少变种人和灵能者的诞生。”野蛇回答。

“听起来和紫色之手完全是对着来的……”艾兰拜尔不明白，为什么互相矛盾的组织会这样。

“有可能是嫁祸，但是无论如何，这个姐妹会被卷入其中了，我可以去调查那边的情况，不过她们的总部，就在恩吉利漫游港之中。”野蛇回答。

艾兰拜尔摇头。“那就不需要你调查了，我已经发出星语，集结部队，在一段时间后，我们会想漫游港发起总攻击，我要拿下整个潘吉亚次星区，再找那个信仰不洁的恶心教派清算罪孽。”他拿起纸片，然后看着野蛇。

“等事情结束，你要不要当个花园世界的行星总督?”

野蛇笑着回答。“庄园主就可以了，我没有什么野心。”

“或者，您让我做个大审判官，圆一下我的梦想?”

艾兰拜尔骂他。“没有野心?你说帝皇担保我都不信你这个屁话，并且，说不定我们都会被异端弄死，先等着吧……”他走出房间，留下野蛇一个人喝酒，而这片星区的命运，也已经在一次一次微弱的牺牲中彻底改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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