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死了,躯体被强大的热量炸烂,除外脑袋都变得七零八落,如果按照当地风俗,全尸依然是很重要的东西,而他显然罪不至此,而如此下场,只因男爵摆了艾兰拜尔两次。
一次是这里的控制权,文书,盖章等诸多事物皆有男爵控制,如今他死,堡垒必然混乱,二来是男爵的惨死让其他小行星要塞的主人,不管是商人,贵族,或其他诸多牛鬼蛇神都必然视帝国卫队为敌人。
可与此同时,艾兰拜尔无法忍耐一个如此聪明,敏感,且心思缜密之人堂而皇之的控制他的补给要道,艾兰拜尔下令击杀男爵的另一件事就是,他不相信这个男人,这个贪婪又利己主义的男人没有任何的子嗣!
如果有,那么他的dna也能启动文章且帮助艾兰拜尔稳定那些恶心的事情,他把大腿翘上长桌,并下达命令。“把这里任何的,看起来衣着华贵或感觉可能是男爵子嗣,亲属的人都抓起来,仆人和卫兵全部杀掉,不能让他们暴露情报,可以按照情况保留几个有透露人员情报的仆人,不过那种好狗不能留着太久。”
他说完看向这片漂亮的大厅,如今,血液跟着那漂亮的大理石地板向下滑落,染红了满地,惊慌失措的仆人四散逃离,而等待他们的是帝国卫队无情的射击,这个宫殿无人可以活下去,因为一旦帝国卫队到来,帝国卫队夺取权利的事情被其他要塞知道,这次战争斯卡迪人就会陷入被动。
跟着弹丸迸发的声音,这座宫殿总上千近万人的屠杀以此开始,帝国卫队不是好人,起码对于叛徒来说绝对不算,很快,有人开始全盘托出,仆人们在生和死中变得不再坚定。
很快艾兰拜尔知道了一件事,这里的男爵已120岁,且有五个孩子,各在星区中担任军官,商人,海盗,文书,却只有第五个孩子还未成年,懵懵懂懂。
这是个好机会,好极了,士兵很快踏过去那间属于男爵子嗣的房间。
现在,当那位少爷,他在学业和疲倦中挥洒完自己的全部精力且好不容易安眠,午睡,可枪械的击发,仆人的惨叫就出现在他那位于宫殿最里面位置的房间。
这间小小的房间精巧,隐蔽,并有着尽量好的采光使其可以享受这个最好的温暖,堡垒最高层巨大的拟恒星板散发的那些温暖,是唯独住在下面的人所享受不到的。
那还在午睡的孩子,穿着洁白束身布衣且还未披上那些华贵贵族的服饰,12出头的年纪远远未到如他的哥哥们那般独当一面的位置。
只是从松软的床铺抬起头,因混乱和嘈杂,却突然被自己的侍女盖住,那大人的躯体完全覆盖他的身体,可他没有惊慌失措,准确来说是一种呆滞,因为他感觉到这个平时待他最好的女性身体上流下血液,湿了他洁白的衣襟。
然后是咚咚咚,是军靴急迫离开的声音,就如同魔鬼的喘息似的,还有细微的尖叫,枪械击发,诸多繁杂并他从未听过的声音。
可那些士兵没有靠近,反而喊到。“还有人,开火!”激光器击发,然后是一声闷声,跑步声,还有那军靴交错踏起的声音。
当一切安静,这位男爵的嫡子用全部力量推开盖住自己的侍女,这位年纪风华正茂的可怜女仆,眼都没有合上,背后被激光枪炸的血肉模糊,死的凄惨挣拧。
少年急促的,呼吸,血腥味,鲜红的衣领,这温暖的房间也变得陌生,发生什么了?他怎么了,自己的父亲如何了?
许多疑问带着自己最喜爱的十年死去的那种疯狂,这个年轻人完全无法控制,然后化作颤抖,他整个人颤抖着走下床,像个刚刚从母亲胎中爬出来的幼兽,踉踉跄跄摔在地上,又连连爬起。
在这片化作血性的原始森林的宫殿,他知道自己不能停留,很快就会有人来清理这里,躲着并不能让自己活下去。
作为孩子他且具有相当厉害的冷静,可能是基础于他的父亲,也可能是长年累月的优质教育,不过他并不受宠,他恶劣的贵族家庭喜爱优胜劣汰,并且极端的父权唯一也使他的母亲几乎就是生出来他的人而已。
在这样的情况下,唯一还能给他所谓母爱的人就如此死去,他的小小心灵宛如被扣去一块什么东西,他却很冷静,那种为了活下去而不哭不叫的冷静,让人毛骨悚然。
他几乎是安静的,这只小兽走近自己的房门,那些曾经熟悉的地方开始变得陌生,而他只能听到厚厚精致檀木门后啪嗒啪嗒的军靴声,一次反叛?怎么如此无声无息,保护他们的那些士兵在哪?
他的短暂生命第一次感觉到恐惧和无力,只不过当门外啪嗒的声音停下,他擦干眼角忍不住溢出来的眼泪,侧着躯体从小小打开的门缝钻出去,并认真的关注那曾经自己踏过一次一次的走廊。
这里原来那么大的吗?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闪过,他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家原来也能如此陌生,那种空气淡淡的血腥味,隐隐约约如噩梦似的步伐声,他也第一次发现其他人类原来可以如此恐怖,如梦魇那般。
从最漂亮的那块大理石花纹到他最喜爱的房间和唯一的仆人朋友终被践踏开始,这个孩子便只能大着胆子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步履蹒跚的前进,在轻巧的脚步几乎无声无息的点在地面上,他都没有穿鞋,仅仅是裹着布料的脚底触碰冰冷的地板就让这个娇生惯养的年轻人受不了。
不过他的动作很快,很轻,在潜入方面他矮小还未发育的躯体有着天然的优势,而熟悉这里的地形更是让这件事变得轻松一点。
可当走廊出现军靴的声音,走了一会的少年马上意识到不对,他转身打开一间平时绝不会打开的地方,那是在房间中的杂物间,放着水桶,拖把,同时只有几平米,求生欲裹挟着他屏住呼吸钻进去。
没有流明球,漆黑,让人窒息,他抵住那些杂乱的工具,脚伸进还有污水的水桶,忍着恶心,闻着那腐败似的老麻布味,同时对于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担忧。
他就算活下去,走出去又能做什么,如今只有他一个人,说不定死亡更加的解脱。
可他的胡思乱想没有保持多久,军人来了,那种脚步坚定并确切,越来越近,啪嗒啪嗒,好像打在他的小心脏上,他的呼吸变得急迫了。
而当那些士兵贴近到极限时,他下意识合起手掌,向那伟大的人类帝皇祷告,内心默念,很快帝皇回答了他,那些士兵离开了,并且是跑步离开,他不确定发生了什么,可当他走出杂物间,看到走廊划出一条鲜红色的痕迹拖着向前。
又一个人,恰好或者运气的帮他渡过难关,他心脏跳动不断,他从未见过死人,今天却来了个痛快的…
不过他鼓起勇气走过走廊,到末端拐角,血迹干枯的地方,转眼前,就闻到那浓郁的血腥味,然后,墙壁被什么灼烧,漂亮的大理石纹路镶嵌着血红的花纹,扭曲,漂亮,同时一位卫兵的尸体瘫在墙壁上,他胸口的防弹甲被打烂,因此流出血液,而致死的那一下…
是爆头,激光枪把他的头颅打烂,穿透,最后落在墙壁上,那被烧焦的墙壁花纹是血液,脑汁,骨骼汽化然后化作的东西。
嫡子捂着嘴巴,下意识想吐,这是他仆人死去也未有过的感觉,虐杀的感觉,而这样的呕吐也不是恶心,而是恐惧导致的腹部痉挛。“呕…!”
那是价值千金的优质格洛肉排还是甘甜的果汁,是松软的面包或何处的甜点,只不过现在只有被消化了一半的呕吐粘稠物,混上血液,胃酸和腐败。
他大腿颤抖,酸软,脚陷入那些恶心的东西里面,可他的躯体被恐惧,被对于斯卡迪人的恐惧驱使着向前,他不明白为什么被袭击,也不明白帝皇为什么如此对待他们,在这个孩子眼中那些事情太复杂了,太复杂了!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奔跑,不再隐藏自己的身形,脑袋已经浑浊不堪,依靠模糊的记忆向大厅,他父亲常在的地方跑去,而那些斯卡迪士兵记得领主的指挥,他们看到这个孩子,只是默默的跟着。
他们怕自己的枪械还是粗壮都手臂弄伤这个至关重要的孩子,因此帝国历史上少数的奇景诞生了,一群身经百战的帝国卫队超人士兵跟着个癫狂喊叫的孩子在行星总督府级别的宫殿中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
这个荒诞,让人啼笑皆非,甚至有点可爱的画面背后带着的是什么?是数万人死亡,是权利更替,是残酷的命运,同时也是帝国权威带来的那种灾难和罪孽。
艾兰拜尔虽然不喜欢审判庭和国教那种几乎可以算作帝国暴力机构的存在,可他无法否定自己也是其中一环,只是他不喜欢拔刀向弱者,而对于那些叛徒,异端,斯卡迪人何尝不是一种恶魔?
这个荒诞的赛跑终在大厅结束,小男孩因看到自己父亲化作的鲜花而冷静,那是在地板上,猩红色的鲜花,在虚假恒星光芒下,显得比血液还要鲜红。
他无力的,跪在地上,喘息,又弥漫看着座在他父亲尸骸对面的男人,还有他胸口漂亮的帝国徽章,领口的天鹰,他下意识判断。
“大人,大人,救救我,救救我们,我们被异端袭击了!”他歇斯底里的大吼,而那些跟着他的“异端”其实是还未擦去假徽章的帝国卫队精英…
艾兰拜尔此刻只是看着这出怪诞荒诞的闹剧,然后拍了拍身上的褶皱,带着自己的卫兵向前,而在少年眼中,跟着他的噩梦,异端们也表现出畏惧。
可那些士兵不是畏惧艾兰拜尔的力量,而是担心自己这次不干脆的任务被领主责怪。
而那帝皇的选民,伟大的英雄也如同嫡子经常观看的舞台剧那般,漫步向前,那些异端胆怯,不敢靠近。
此刻他看到斯卡迪之主腰间漂亮的军刀或伟大的古老武器,看到他胸口泰拉之星的桂冠或其拯救许多忠诚世界留下的伤口。
他的恐惧烟消云散,英雄靠近,艾兰拜尔也开口,如同他想象中的那般说出代表帝皇的言语!
不过斯卡迪之主确实开口,确实说到什么,只是,他的话语让嫡子全身冰冷。
“孩子居然抓了那么久,你们晚上打算吃肉罐头还是莱特林小子做的晚餐?”
那些异端此刻都恐惧起来,不过好像和嫡子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只是其中一位领头的走出。“老大,你要我们抓,又不能伤,可比对付叛徒星际战士还难!”
“少尉,你还学会出头了是吧,那大家晚餐正常,就你吃罐头把!”艾兰拜尔骂着,只是在少尉那哭诉下又说。“行吧行吧,把胸口的假徽都擦了,真的想当叛徒啊?”
那些士兵拿出布匹,水,洗干净脖颈衣领上的徽章,露出几乎全新的帝国天鹰,而嫡子只是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些人。“为什么,为什么帝国,为什么帝皇要攻击我们?”
艾兰拜尔,斯卡迪之主,此刻只是看着这个摸爬滚打爬来的脏兮兮小鬼,满脸厌恶,这家伙和他的父亲太像了,而他的父亲刚刚还威胁自己…
他想到那些话语,面色就变得不太好,而他也不是坏人,开口解释。“神皇站在我们这边,孩子,你的父亲在半年前背叛了帝国,并且谋划叛乱,现在我已经将他就地正法了,而你。”
他拿出从男爵房间搜索到的文章,那是复杂,漂亮,鲜红的古老科技组成的东西,而斯卡迪之主此刻只是用那带着尖头的文章一侧按在少年吹弹可破的皮肤上,血液溢出,他又将那正面盖在牛皮纸上。
那东西留下厚厚的印泥,但并非单纯的印泥,复杂的纹路中有着只有沉思者阵列能识别的标志,代表着权利的标志…
他露出笑容,然后看了看这个可爱的小宝贝,让他体验一下贵族是什么感觉,然后说。“把他放进那间属于他的房间把,记得清理干净一点,别亏待了我们的小文章官。”
这个漆黑的第四十千年末期没有对错,只有胜和死,背叛和牺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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