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宁国府

《卧底宁国府》

二百一十、按步就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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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按步就班

大杀四方谈不上,痛打落水狗而已。

个人的骁勇与凶悍,在整体代差太大的情形下,只能徒呼奈何,从而饮恨沙场。

汉人信不得,再一次被他们刻进了骨子里,但与以往不同,这回是伴着恐惧一起刻了进去。

总有人说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也就是说说罢了。

战场上哪有看淡空隙的功夫,只有侥幸活下来后的人,茫然看着周围成千上万的尸骸而不发癫时,才有可能思考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嘛这么扯淡的问题。

狼兵靠着凶悍不畏死,一代代凭此自保,不敢多说,大明三百年有他们一号。

结果,就在他们熟悉的凉山建昌城,一夜之间将他们打回了刀耕火种时的苍白无力状。

兰芳兵杀人如碾蚁,面对面的是敌人,其可有仁慈能讲,那么厉害的儒家文士们,祸害完了大宋后,再不敢对军中事指手画脚,最起码朱洪武就不干,这是妥妥的两回事,混在一起不但要死人,还会亡国。

更何况照虎画猫军训过的李穹,他照着“鹰酱”的样子打造军队,他的梦想是鹰酱的火力和兔子的战术相结合,没毛熊什么事,嫌他们拉胯。

两代差的武器,四百年差的战略战术,虽说还未融会贯通,但吊打这些狼兵土着富富有余。

经过此战,李穹也明白了印第安人将要遭受的“保护”待遇,根本没得玩。

“马提督。”

月色下,李穹在前,马大元落后一个身位跟在后,他俩缓步走在一个时辰前还是战场的土地上。

“属下在。”

“改土归流刻不容缓,同是华夏苗裔,应当共浴我族文华,再躲在山里自成一家,今夜的事,早晚还得再来一次。”

要不是强撑着精神,马大元早已经翻江倒海将方才的酒菜吐个干净。

他不敢吐,莫看李穹年纪只在弱冠出头,但英雄何论年岁?眼前的兰芳国主大明亲王,分明一位百年才一见的雄主,以前传闻的点石成金国力雄厚自不必再多说,还得加上一条他亲眼得见的军威强盛,再再细思陪酒的义忠老千岁和捧菜的朱家小郡主。

混了一辈子官场的马大元,岂能看不出来大势所趋。

所以他谨守人臣之道,不敢失仪,亦步亦趋的跟在李穹身后,听他面授机宜。

“臣回去贵州即刻就办。”

李穹笑了起来:“就在凉山办,不独是凉山与贵州,云贵川陕甘,还有不久将来的雪山和天山,都给你办。只办这一件事,凡我华夏苗裔,炎黄子孙,不论什么汉人土人,俱为一体。可以保留习俗,但要书同文车同轨律法归一,废除了他们的族法。”

马大元猛地抬头盯住李穹后背,李穹慢慢转过身来冲着他笑:“敢不敢接这个差事?”

“臣~~~”马大元略有犹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花白胡须,又看了一眼月色下宛如天人的李穹,一咬牙就要跪下去遵旨。

李穹一把拉住了他:“头一个规矩,不论君臣,也不行跪礼。我给你们当个领袖玩玩,带着你们这些遗老遗少走一条前人未走过的路。”

“那,属下尊令!”

他犹豫不是犹豫这件事难不难,而是没想到,就因为自己的阵前起义,反而被李穹委以重任,统管天下各族裔,这是已经登堂入室堪比礼部侍郎的官,他马大元人老心不老,怎么可能不答应。

要说这件事难不难?

问问脚底下横七竖八的死尸就行,难?还是不难?

除了累一些外,无难事。

不会有不开眼的汉家文士跑来指摘什么有伤天和,他们最能拎得清彼此。

想来累一些,也是亲王给自己一个警示吧,云南、广西两省跑在前面先归顺时,是自己犯懒没去,这回把这个懒给补齐。

他猜测的还真是不错,李穹选他做这件事,就是有抻练马大元的意思,另一层含意也是因为他久在贵州为督抚,与各部落土司之间也是脸熟的紧,用生不如用熟,还是他来最合适。

趁夜进了建康城,安民抚民的事自然给了马大元,这回他可不敢装病了,生龙活虎的去忙活起来。

凉山已定,半个西川到手,修整了十几日后,皇后在渝州得了消息,便放心地开始修建楚国公府,并邀请李穹早日到访渝州。

相差没个三天,巴蜀向天下宣称自治。

与此同时,先行一步的仇和已经一脚踏进了青塘,与冯紫英对雪山形成了南北夹击。

兰芳内阁见大势已经在手,由胡君荣带队入川与李穹会合,低调的选在了蓉城新立国都,兰芳则变更为行省,至此李穹的势力由兰芳一属国之地,悄悄的蚕食进了大明属地。

下辖兰芳、云贵川、两广、福建并夷州、乐浪、安东都护府四省、北海等实控之地。

还有若干如青州、梁山、热河及漠南等零散飞地;

林子野画了一张新的天下堪舆图给了黛玉,言道霸业可成。

弄得黛玉是哭笑不得,最近她的林府门前可是人来人往的热闹,原先还以为是来串个门,至多也不过恭贺一番西川入手罢了,原来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想着从龙了?

恰好有李穹派来的人接林薛两位国后入川,黛玉便把林府的事交给林家子弟照看,她与薛宝钗一起带着王宫众人,先过了海后,不急不忙的一路的游山玩水的往蜀中行。

宝钗戏称是代天巡狩,她要过一回青天大老爷的瘾,专为女子们讨还公道。

偏探春给当了真,明公正道的打起了亲王府的仪仗,想看看有没有敢来告状的人。

她们这里还没接到状纸呢,王熙凤自关中赶回了蓉城,她先告了一桩来。

李穹拿着状纸好笑:“琏二家的,伱这是给我难看,还是帮我扬名?”

王熙凤努努嘴,很不满李穹对她的称谓:“王爷兄弟,嫂子以前不懂事的时候居多,可并未与您结仇不是?自从您在宁国府里给我训了一回贾家的族规,我可有过半点行差踏错?怎地还是琏二家的?就不能是个王家姐姐,要不,您也喊一声凤辣子,我是不挑。”

“我挑,跟你不熟。”李穹很是嫌弃的把状纸给放在了一旁。

告的是长安节度使云光,为的是张友士一女被逼嫁二夫的旧事,张金哥逃了一条性命,但长安守备赵家公子可是真的自挂了房梁,这笔账翻来倒去又落在了王熙凤的手里。

“赵家与我特意的亲近,我先时不明所以,还以为只是交好贾家。”

李穹抬了抬眼皮,谁知王熙凤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呢。

“王爷兄弟,就知道您会瞪我一眼。”

旁边伺候着的柳五儿捂着嘴的笑:“琏二嫂子的嘴是愈发的厉害了呢。”

李穹也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次又收了赵家多少银子帮他们伸冤?”

“我哪里还敢收他家的钱!”王熙凤一脸的委屈:“不仅一分没收,还倒搭着盘缠和待客的钱。”

“哟?你这么大方?”

“瞧王爷您说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吧,张家逼嫁的闺女如今是长房琮儿未过门的媳妇,我这个做嫂子的,不得帮她偿还个心愿,省的过门后哇,怨恨着我。”

李穹并不晓得这些事,没想到还有这种的番外,倒也觉着有趣。

“三千两。”冲着王熙凤举起三根手指头:“你给我三千两,我帮你打这个官司,管他是谁,我一准的包你赢。”

气的王熙凤柳眉倒竖胸口起伏,李穹端茶挡住自己的眼神。

三千两是当年王熙凤帮着云家打官司的辛苦钱,她气不是因为李穹旧事重提,而是因为这事就不该李穹知道。

哪怕贾琼未死,他也不能尽知,可想而知自己身边出了叛徒,尤其可怖也最让她生气的便在此处,这么私密的事情,李穹是怎么能得知的?

“王爷!”王熙凤是连嗔带臊:“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嘛?不过,您总打听我房里面的事...”

“你少污我的清白。”李穹把茶杯一放:“你要借我的手整治云光,恕罪也好,卖好也罢,我倒是都能答应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王熙凤巴不得李穹找她有事,她信奉的是走动的越勤,关系越好。

贾家已成过往,虽能借着兰芳的势复起中兴,但声势总不如以前。

所以与李穹个人的交情要是能结交下来,那她的小家将受益无穷,好过再经黛玉探春她们一手了。

“王爷有命,敬请吩咐。慢说一件,凡我能做得到的,十件也行。”

已经开了窍的柳五儿,轻轻咳嗽一声,将李穹的目光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还悄悄挺了挺胸,让自己站的更直些。

潜台词便是再好看也是别人家的菜,自家的小白菜们嫩滴很,别说十件事,一天十件都行。

王熙凤被柳五儿一声的咳嗽惊诧了一下,抬眼去看李穹的表情,难道又是一个贾瑞、贾蓉?那我从还是不从?

有一说一,王熙凤虽然为人是狠毒了些,这跟她身处的位置有很大的关系,她要是心慈手软宽待下人,就贾家那个大染缸,被吃干抹净的一定是她。

故此王熙凤对不怀好意的贾瑞起了杀心,要不然众口铄金下死的就是她。

当然她也区分开人,贾蓉也好她这一口,可差着辈分在,王熙凤指着鼻子骂贾蓉几句,贾蓉屁都不敢放,有心也不敢造次,再者贾蓉毕竟是宁国府下一辈的长子,面子还是留了些。

可要是李穹偷看自己动了歪心思...

王熙凤有些慌了手脚,自己与他无亲有故,还有亲王府的女官身份,这可要自己为了难。

她这么一扭捏,更让柳五儿起了疑心,哎呀,你还真有心勾引我家王爷啊,怪不得朱王后嘱咐我呢,王爷如今就是块唐僧肉,是个妖精就要咬一口,千万可拦住了她们。

哼!

这不就来了一个!

一双眼眸里含满了她以为的“杀气”瞪着王熙凤,想让她知难而退,有我柳五儿在,王爷定能守身如玉。

就她那副奶凶奶凶的样子,连条狗都吓不住,何论王熙凤了。

柳五儿忘了一件事,她忘记了自己的出身。

当年她一家面对王熙凤时是何等的卑微,别看如今有高枝给她攀,但在王熙凤的眼里,她还是那个说话哆哆嗦嗦,做事小心翼翼的丫头片子!

又看出她眉眼腰身紧紧巴巴的样子,原来还未曾受宠呢。

眼波瞟了一眼李穹,是不是有些不中用呀?

她这一眼略带挑衅,不忿这么个丫头片子当着自己的面装相。

柳五儿只得让自己看起来再凶狠些。

没想到逗乐了看戏的李穹。

“别比眼睛的大小了,她是客,咱们让着些。去把你莺儿姐姐叫来,我有事找。”

柳五儿仿似李穹凉山的大胜一般,昂着脖子出去叫人。

趁屋内暂且无人时,李穹压低了声音对王熙凤说道:“云家乃是关中大姓,正元帝对他多有拉拢,你此时要我动他,是打扫惊蛇,将他赶去了正元帝那一边。”

王熙凤略略一想:“可他也未必肯归顺您呐。”

李穹点了点头:“我已料到他最终还是会跟着正元帝走,现在不过是与我虚与委蛇讨要些好处。欲想要除掉他不难,但不能惊了正元帝,我要他一步步挪向京城,将这秦岭汉中给我让出来。”

“你要逼他走?他还能去哪儿?”

“自然是京城。我要他在京城给我签下退位的诏书。”

“那...京城那位呢?”

“当然是金陵呀。”

王熙凤哦了一声,伸着一根手指头在空中来回的比划:“您逼着儿子,儿子又去逼爹。那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先喂饱了云光,让他与皇帝之间有了嫌隙,借皇帝的手除了他。”

李穹给王熙凤挑起一根大拇指,心眼子真多,明白的也快,是个坑人不眨眼的好汉子。

“那...”王熙凤看看门外无人,也压低了声音,一脸的不可捉摸问李穹。

“那王爷可要给我说清一件事,尤氏那儿子是谁的?她怎么样?”

李穹岂会与她说,瞥了她一眼:“比你润。”

说完便喝茶,不再理会瞎琢磨的王熙凤。

莺儿终于进来,李穹命她赶紧去接那几位姑奶奶去,她们倒是玩的开心的很,吓坏了那几省的地方官,生怕是李穹是在试探他等,据妙玉传回来的消息看,各县的牢狱中已经挤满了人,多少的陈年旧案都办的明明白白,也是难为了那些人。

王熙凤听明白了怎么回事后,笑的前仰后合,心里也在暗暗羡慕,自己何时也能有这样的风光,一举一动引的各方云动。

等回了客房泡着温汤时,才一下子想明白了什么是润,羞的面色潮红,暗暗的骂尤氏不知羞,竟敢抢在众人前头偷吃了李雨农。

没错,这事不关李雨农的错,他是受害的,都是尤氏不守妇德!

润了自己一回的王熙凤,瘫坐在浴桶内双目失神,看来皇后也快了吧,他真的这么受妇人的喜欢...?

哼哼哼,给皇上戴顶王八帽子,你还真是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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