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澜却是十分坦然的承认了:“你小子的脑袋瓜子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墨砚顿时瞪大了双眼。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吐槽自家大人对自己的毒舌,还是惊讶他竟然从青楼打包吃的回来。
不过想到他往日里在京城之时,时常为了一道好吃的菜肴跑去青楼,突然就觉得不奇怪了。
谢瑾澜把手中的食盒递给身后的如诗,道:“专门给你们少夫人做的吃食。”
如诗虽然奇怪谢瑾澜为何会去青楼给自家少夫人专门准备吃食,却也明白她不该多问,只是恭敬的接过。
热水准备好之后,阮叶蓁在卧房屏风后的浴桶里沐浴。而谢瑾澜则是去个隔壁的耳房。
宽衣之前,阮叶蓁从怀里掏出一柄匕首的刀鞘置于梳妆台上。
如诗几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闪过几分忧心。
沐浴完毕后,阮叶蓁躺靠在软塌之上,闭目养神,任由如诗擦拭着自己的湿发。
阮叶蓁早在一开始就发现了如诗几人的欲言又止,缓缓开口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憋在心里不难受吗?”
如诗四人对视一眼。
如琴上前微一俯身,随即柔声道:
“少夫人,那就请恕奴婢直言了。一开始,奴婢们都以为大人娶了您后,会如将军公子他们那般疼爱您。www.zcwok.com 传奇小说网
可是如今,大人竟是带着您冒险。少夫人,您能不能不要跟着大人一起外出查案了?奴婢们很是担心您的安危。”
阮叶蓁缓缓睁开了双眼看了如琴一眼,视线又扫过如画如绣二人,复又闭上了双眼:
“如诗,你也是这样的想法吗?”
如诗手上动作一顿,随即恢复如常:“是,奴婢的想法与如琴一样。您自小是被千娇万宠着长大,奴婢们不想看着您在嫁人之后,过的不如在将军府时快活。”
阮叶蓁嘴角轻轻勾了勾,道:“你们从哪里看出来,我现在不如在将军府时快活?”
如诗四人对视一眼。
如诗开口道:“那您是觉得比在将军府时快活吗?”
阮叶蓁睁开了双眼,缓缓的坐起了身。
如诗也跟着挪动着身体。
阮叶蓁笑道:“在将军府时,我过的很快乐。但是现在,我过的很快活。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如诗与如琴若有所思。
如画如绣二人眉心紧蹙,着实想不明白。
阮叶蓁缓缓摇了摇头,也不多加解释:“不明白也没关系。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如今的生活,正是我想要的。”
如琴还是有些担忧:“可是少夫人,谁也不知此案的真凶是个什么样的人,而您在调查此案时又会遇到怎样不可预料的危险。奴婢们实在是放心不下。”
此言一出,如画如绣二人纷纷出言附和。
如诗虽是没有开口,但观起神色,也是相同的意思。
阮叶蓁笑道:“怕什么?我不是还有两个武艺高强的暗卫么?”
如诗四人不语,面色的忧色并未减少分毫。
阮叶蓁见此,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正色道:
“我心意已决。不仅是此案,往后的每一个案子,我都会与你们大人一同调查。生死有命,我不会因为不知是否会发生的意外,而放弃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人生目标。”
如诗四人俱是被阮叶蓁这一番言语给惊到了。
如画不解的看着她:“可是少夫人,女子的目标不应该是相夫教子,成为丈夫的贤内助,打理好家中事宜吗?”
阮叶蓁道:“是谁规定女子就该安于后宅,不能如做男子能做的事?”
当年母亲还不是化名王尧,偷偷跑到前线上阵杀敌去了?也就是因为这样,母亲才认识了父亲,如今才与父亲成了一对恩爱有加的夫妻。
如诗四人面面相觑。
阮叶蓁这番言语,着实打破了她们对女子固有的认知。
最先回过神来的还是如诗:“少夫人,只要您开心,做什么事都好。只是奴婢们希望,您能够万事以您自己的安全为先,遇事冷静,万不可冲动行事。”
如画三人也回过神来,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阮叶蓁半认真办开玩笑道:“那是自然。我这命可只有一条,自是珍惜的很。”
如诗四人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
如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少夫人,大人给您带来的吃食,您现在可要用?”
如琴不说,阮叶蓁倒还真的要忘记谢瑾澜在潇雨阁做的枣泥酥了。
顿时,她微微坐直了身子,面上带了几分好奇:“拿进来吧。”
如画把放置在外间桌上的食盒提进来,放置在软塌旁的矮几上,掀开看清食盒里的东西后,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呀!这不是少夫人最爱吃的枣泥酥么?”
其余三人闻言,纷纷靠近了往食盒里望去。
只一眼,几人纷纷收回了目光,如绣更是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道:
“这莲花枣泥酥的卖相也太差了些吧!每一个的大小不一也就算了,这同一个的每一瓣莲花大小厚度也不一样。
还有这上头洒的黑芝麻,一些只有零星几颗,一些却洒的满满都是。这做枣泥酥的师傅怕是敢学做糕点不久吧?”
阮叶蓁拿起一块较小的枣泥酥,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这位师傅的手艺还有待加强。就是不知这味道如何了。”
“娘子所言,为夫都记在心里了,下一次定会有所改善。”
阮叶蓁话音未落,谢瑾澜带着笑意的声音就传入几人的耳里。
待如诗几人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时,面上或多或少露出了些许惊诧之色。
随着谢瑾澜抚帘而入,如诗四人俯身一礼:“奴婢见过大人。”
谢瑾澜抬手随意的挥了挥,而后在阮叶蓁身旁坐下。
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之际,握着她的手把枣泥酥往嘴边一送,直接咬了一半。
阮叶蓁顿时被他的行为惊呆了,愣愣的看着他:“你......你想吃为何不自己拿?为何要吃我手中的这一块?”
谢瑾澜坦然的含笑望着她,嘴里缓缓咀嚼着。
阮叶蓁不知怎的就悄悄红了耳尖,不自在的撇过了脸。
咽下口中食物后,谢瑾澜抬手朝如诗四人挥了挥:“你们都先下去吧。”
四人看了阮叶蓁一眼。随即躬身退下。
听到关门声后,谢瑾澜才道:“我做的这枣泥酥卖相虽是差了些,但味道还是不错的。”
阮叶蓁闻言,这才想着尝一口,但在看到手上只剩半个的枣泥酥时,就想着从食盒里重新拿一块。
只是她刚有所动作,就听见谢瑾澜幽幽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娘子莫不是嫌弃为夫吃过的枣泥酥不干净?”
阮叶蓁的动作顿时顿住。
她哪里是嫌弃,不过是不好意思罢了。
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只能小心翼翼的避开他咬过的地方,轻轻咬了一小口。
谢瑾澜笑问了一句:“味道如何?”
阮叶蓁轻‘嗯’了一声,生怕他会在枣泥酥的话题上继续,赶紧把手上的枣泥酥放回食盒内。起身拿过放在梳妆台上的刀鞘递给谢瑾澜。
接过刀鞘,谢瑾澜顿时收起了脸上那有些不正经的笑意,仔细的观察着。
手指轻轻抚过刀鞘上的小鱼形状,谢瑾澜眉心微蹙,低声道:“这花纹看着有些眼熟......”
阮叶蓁默默的坐回了原位,不出声打扰。
须臾,谢瑾澜神色一凛,冷笑道:“原来是他!”
阮叶蓁疑惑的看向谢瑾澜:“你知道这刀鞘的主人是谁?”
谢瑾澜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刀鞘的主人,但这刀鞘的主人的主人,我倒是认识。”
阮叶蓁认真的看了谢瑾澜一眼,试探道:“那这人与你的关系不好?”
谢瑾澜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道:“我与他只是泛泛之交。我本以为我们的关系仅限于此,但他却并非是这样的想法。”
看着阮叶蓁一无所知的神色,谢瑾澜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决定把在距离双桂县不远的竹林所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
未来的事情他无法预料。也不知那人将来会不会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
虽然她在知晓事实后会担心他的安危。但总归能让她心里有个提防。总好过她什么也不知道,到时候遇事措手不及。
阮叶蓁闻言,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你与他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竟是想要取你的性命?这是为何?”
谢瑾澜不答反问:“你就这么相信我所说的话?”
阮叶蓁眉心微蹙,不解的看着他:“我为什么不相信?你没有对我说谎的必要。”
谢瑾澜道:“我虽是猜到那次事件幕后黑手是他,但确实不清楚自己究竟哪里招惹过他。”
阮叶蓁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眼,突然道:“以你的性子,或许是在不经意间做了让人记恨的事情也未可知。”
谢瑾澜顿时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什么叫以我的性子?我的性子是有多不好?”
阮叶蓁理所当然道:“你的性子哪里好了?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但在我看来,你动手可比动口君子多了。你动口的威力绝对比动手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瑾澜眉尾一挑,道:“多谢娘子夸奖。”
阮叶蓁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转而说起了刀鞘上的花纹:“所以,这鱼形花纹,是那人的标志?”
谢瑾澜微一颔首,道:“不错!那人总是会在自己的物件上打上这样的标志。是以那次竹林刺杀,我在瞧见那名死士刀上的鱼形花纹后,才能肯定幕后之人是他。”
阮叶蓁疑惑道:“可他这样做,不是极其容易暴露自己吗?”
谢瑾澜道:“或许他就是故意暴露。或许他本就不在乎是否会引起我的怀疑。”
阮叶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如此看来,要么是他的人藏身在潇雨阁中。要么潇雨阁就是他的地盘。”
谢瑾澜赞同道:“不错。但我认为,前者的可能性较大。”
阮叶蓁不明白:“为何?”
谢瑾澜道:“我并未在潇雨阁中看到鱼形标志。”
阮叶蓁顿时恍然,随即面上一急:
“那人如今怕是已经知晓自己丢了刀鞘,十有八九会怀疑到我的身上。我与你去潇雨阁一事并非什么秘密,再加上你并未做任何的伪装。他怕是很快就会查到你的身上。”
谢瑾澜不急不缓道:“那又如何?”
阮叶蓁道:“不管那人出现在灵州是否是为了你。但如若被他知晓刀鞘在你的手上,或许他会因为刀鞘上的秘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对你不利!”
谢瑾澜悠悠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让他尽管来吧。”
阮叶蓁狠狠的瞪了谢瑾澜一眼,道:“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谢瑾澜轻瞥了她一眼,笑道:“我才刚成亲,可不想这么英年早逝。别担心,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的。”
阮叶蓁认真的打量了他片刻,见他不像是在安慰她的模样,这心也落下一半,转而说起了此次的杀人案:
“你说这刀鞘的主人,跟应氏之死有没有关系?”
谢瑾澜道:“如今那匕首作为证物存放在县衙之中,明日我们去一趟县衙,看看匕首是否与这刀鞘匹配。”
阮叶蓁点了点头,随即道:“在孙二家中,你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
谢瑾澜不答反问:“你就如此确定我发现了什么?”
阮叶蓁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离开孙二家中时的模样,可一点都不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现的样子。”
谢瑾澜稍稍回想了一下,着实想不出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遂不再去纠结:“不错,我的确是有所发现。”
阮叶蓁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你发现了什么?”
谢瑾澜直接从怀里取出了一块帕子递给阮叶蓁,道:“你打开看看。”
阮叶蓁接过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手帕,但见其中是一小块红色的物品。
她凑近瞧了片刻后,不确定的看向谢瑾澜:“我瞧着,这倒是挺像女子染了丹蔻的断甲。”
谢瑾澜赞许的看了她一眼,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这就是女子的断甲!我怀疑这极有可能是应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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