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姐,新人带过来了。”
小桃站在铁质吧台后面用毛巾擦拭着玻璃酒杯,手里这只杯子是老爷专用的,她每天都为其擦的很仔细,玻璃面儿上一定要连个灰尘都没有才行。
大门推开,一名女孩子带着一个瘦弱的流浪者走了进来,并将她拉到了小桃面前。
小桃抬头看了一眼,身高不足160,浑身脏兮兮的,就像从没吃饱过饭一样,鸡窝一样的短发上还有泥浆,脏到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但那双眼睛确实很美,有淡淡的棕色。
“衣服脱了我瞧瞧。”小桃说。
身边的大女孩帮她脱了衣服,全身如排骨,看身材或许才十几岁。
“哪儿找来的?”小桃问向面前的大女孩。
秦澈掌权之后,小桃作为他的近身侍从,也跟着在社区里上位,如今已经成为了几个社区皮肉市场里的mama桑。
大女孩名叫小玉,轻声说道:“她妈妈没了,从第五区流浪过来,话会说一点,不认字,主动找过来说,想出货,我见她眼睛漂亮,就给你带过来了。”
小桃点点头,从吧台后面绕出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并亲昵的用毛巾,为她擦掉脸上的泥浆。
“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儿摇摇头。
“没名字吗?”
再次摇头。
小桃叹了口气,“自愿来的,还是别人逼你的?”
小孩儿张了张嘴,轻声吐出几个字来:“自愿来的。”
“想挣钱吗?”
“想……吃饱饭。”
小桃笑了笑,“想吃饱饭很简单,没必要做这个生意。”
小孩儿道:“还想……挣……挣钱。”
小桃抬头,与小玉对视了一眼,小玉会意,道:“查过,是个清白人。”
小桃再次望向小孩儿,道:“姐姐给你取个名字,你就叫小石头。”
小石头目光灼灼,鎏光闪烁……小桃这才发现她的眼睛并非棕色,还夹杂着几分淡淡的金色。
“你的眼睛真漂亮呢。”小桃羡慕道。
她还从未见过金棕色的眼睛,很稀有的货物,就是年纪小了点,若是好好把她养胖些,以后会是个看家花旦。
“你会做什么?”小桃又问。
小石头轻声道:“我什么都愿意做。”
小桃看向小玉,道:“带下去洗干净,给她把头发剃了,重新长,换身衣服,再把她喂饱休息一天,我让她见见老爷。”
小玉大喜,小石头过审了,她是能分到钱的,拍了拍小石头的脑袋,说:“跟我来吧。”
小石头被带走后,小桃从吧台后面拿出一沓名册,上面详细记录了黑街数千名妓女的身份和信息,她拿出笔,在最新一页写上了小石头的名字和来历,以及特征——金棕色眼睛。
小桃的字不算好看,歪歪扭扭的,但写的很认真,写完以后合上名册,又开始记账。
每天的收支被记录在另一本账册上,她只是妈妈桑,而不是帮办,所以这本账册她是要上交的。
薛磊死后,跟他合作搞皮肉生意的几名干部如今也被秦澈整合到了一起,成立了一个叫‘教坊司’的部门,按照老爷的说法,这是很久以前的叫法,做皮肉生意,尤其是官妓,都有一个这样的部门。
虽说账册要上交,但因为她是秦澈的侍从,所以教坊司那边给予了她极大的自由度,且留出了一个做假账的空间。
小桃有时候不懂的做账,还会去请教老爷。
账册交上去以后,钱就要充公,但如果自己做了账,就能截留一部分钱出来,分给那些女孩子们,作为生活补贴。
没办法,这是黑街的支柱产业之一。
还真没法取缔掉。
秦澈只能在低端市场给予她们最好的待遇。
因为高端市场也玩不起,没有那么多底子好的花旦……黑街的女孩子平均素质都很低,很多人连字都不认识,内城墙偶尔会有老顾客下黑街玩货,也有一些中产阶层经常会叫车直接送上门。
女孩子如果被虐待了,以前的黑街是没资格找上门算账的,毕竟顾客就是上帝,根本惹不起,但现在不同了,秦澈掌权以后,以前的陋习全部被禁止,如果有顾客敢欺负黑街的女孩子,他将承担全部责任!
……
很快,小石头洗完澡剃了头,被带上来吃东西,一盘糊糊,一些蔬菜,还有一杯肉汤,她埋着头,吃的狼吞虎咽。
“确实好看。”小玉站在一旁笑道。
“阿玉,你要告诉下面的姐妹,必须要自愿才行,骗过来的我要严惩,咱们这里是挣钱的地方,如果只是为了一口吃的,就让她去沙鼠社区领工作,老爷说过,无论男女,都能成为黑街的劳动力,何苦来干这一行。”
小玉点点头,然后笑了笑,“当劳力太苦,女孩子都经受不起,累倒了没人照顾,你现在是大姐头,也有责任帮老爷打理好下面的人员基础,你放心,丑的矮的我们还不稀罕让她进来呢,白养活,又没人光顾……”
小桃翻了个白眼,正要说什么。
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刹车声。
小桃目光一凝,道:“快带她下去!”
小玉的脸色也严肃起来,拉着刚吃饱的小石头,端着餐盘就蹬蹬蹬跑到地下室躲着,小桃连忙拿出干净的毛巾擦掉桌子上的食物残渣。
门开了。
人声嘈杂。
秦澈领着几名随从,走进了房间。
今天不光是他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很肥的中年男子,他踏入双脚,靴头的拉链都拉不上去,衣服敞开,穿在他身上跟一桌布似的,面带亲切笑容,亦步亦趋。
“请坐。”秦澈看了眼小桃,朝那胖子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诶,诶……秦老爷也坐,不必客气。”
胖子一脸谄媚,小桃从他的衣着样式认出此人是治安队的,而且不是队员,是指挥官。
——陈雄,三区治安队队长。
他一屁股坐下,坐姿尽量乖巧,不敢造次,但肥胖的身躯依旧让他显得跟一坨肉泥,堆了好几层,让人厌恶。
两人身后都有随从,一进门不久,就站满了各处角落,有持枪者,也有携带劲弩的强人。
小桃调了两杯酒水送上来,一人一杯,然后躲回吧台后面,露出一颗小脑袋,看他们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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