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无聊而愚蠢的戏剧。
大幕已然拉起,旁白却依旧呆板。棒读的声音盘绕在耳边,却并没有隐藏其中的嘲弄。这是一场大戏,这是一只斗罐,蛐蛐们在其中进行着毫无意义的死斗,换来的只是毫无意义的大笑与掌声。
【自诞生之日,少年便与悲苦签订了永恒的契约。】
【卑微的身份,孱弱的躯体,这让少年与家族的荣光绝缘,可偏偏又被赋予了聪慧的头脑。这注定了他的童年与欢乐绝缘。】
【直到一位少女的出现,她是天赐,她是精灵,她是刺破那黑暗的唯一之光。】
【但她仍旧死去了,被所谓的教廷所抛弃,最后与一块被吊起的朽肉一样,枯萎而悲伤。】
【自诞生之日,少女便与痴愚共筑了虚伪的舞台。】
【她诞生于一片虚妄之中,是迷茫之海的鸥燕衔来的孤童。她的母亲消散于风雪之中,她的父亲徘徊于悔恨之间。她成为了一粒种子,孕育着未知的双生花。】
幕墙之上,无知的女孩蜷缩于小小的茧房,无数的根系从中发芽,最终结出了两朵明艳的花。
金芒与白银交相辉映,编织出的却是虚假盲目的美丽。
【耀日与辉月的少女交织出了截然不同的命运,她们在无知中寻找着答案。银月在流浪中寻找着故乡,而辉日却陶醉于一时虚假的使命,认贼作父。】
报幕人的声音回荡着难以言喻的讥讽,影壁上的金花盛发,那是一面镜子,镜子里倒映着幽兰黛尔自己。
“瞧。”
报幕人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声音怀抱着这个女武神,嘲笑着,可怜着,蛊惑着:
“这个孩子,还在迷茫中徘徊。”
幽兰黛尔很想挥出一枪,将身后的魔鬼连同那声音一同砸碎!可那低语又像是一把钥匙,毫无声息、冰冷无情地旋开了一道门。
她看到了玻璃罐里沉眠的女孩,她看到了由女孩的血培育出的双生子,她看到了手术台上无知的实验体,她看到了注射管中的魂钢,她看到了自己。
一切都在翻涌,陌生却又熟悉,这完全矛盾的感受却同时搅动着记忆,带来的是如同精神分裂般的痛苦,让她变成了一块木桩,立在虚幻与现实之间,可她的理性又很清醒,她知道自己不能被蛊惑,知道自己不能被诱骗,可正是因为这一份清醒,让她自此沉沦于记忆的撕裂之间,因为这些都是真实的,都是存在的,都是幽兰黛尔所经历的,它们清晰地扯开了那层纱,将答案以最残酷的方式塞进了她的脑子里。
一个虚伪的舞台,一个可笑的角色,还有一场蹩脚的悲剧,便足以将主人公的信念替换成一个绝望的笑话。
还差一点,就差一步。
【她】望着幽兰黛尔,或者说那个名为“幽兰黛尔”的人偶,【她】等待着自己新的臣民,【她】如此坚信着,正如同【她】相信着人类的脆弱一样,【她】期待着“最强”的崩溃,正如同台下的观众,期待着戏剧的最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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