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盒子中放着关系一座城池的东西!
只要得到它,便能拥有无上的权力!
在青青为颜汐芸治伤的时候,他来到隔壁房间,犹豫再三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将偷来的盒子打开。
他原以为盒中放着的会是玉玺或是可以操控兵权的令牌,谁知里面放着的东西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贵重无数倍!
在这个方方正正的长盒中,存放着一宗卷轴。打开卷轴,上面竟然刻画着每一座城池的地形图,从树林到长街,长街边的每一家人户、商贩.........再从长街一直延伸至王宫大殿,王宫中每一处的偏殿等等。
而这还不足以让混迹江湖多年的他颇为吃惊。
这幅画卷最可怕之处是,就拿上京来说,上京中每一条暗道,每一个有侍卫坚守的地方都被红绿两种颜色标记的清清楚楚!在这幅画卷中不止上京被标记出来,还有番州、西域和那个居住在大草原的神秘部落!
难怪,难怪那个人想要得到这样东西!
在去往上京的马车上,他坐在马车外,一边操控着马,一边回想着那副画卷上的内容。
虽然他不知道那副画卷究竟是怎么被保留下来的,是何人刻画的,又是为什么会在温煜喆的宫殿中藏着,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也想要得到这幅画卷。
只是他现在寄人篱下,不到万不得以最好不要得罪那个男人!
有了前车之鉴,御景司一行人也从来时的捷径先行。
几日后,御景司一行人总算回到了上京,谁知等待他的将是一场审判!
他在城门口外停下马,君如轩扫视了一眼他的身后,见没有颜汐芸的身影时,他的面色突然变得狠厉起来。
君如轩抬手示意,早已等在这里的侍卫们立刻冲出,个个手持武器指向御景司。
竹酒和所有御卫们护主心切,也纷纷拔剑相向。
姒霓自知自己的身份不可暴露,便趁他们不注意,和在竹酒及御卫的保护下顺利离开。
御景司和君如轩四目相对,眼中交锋。
“竹酒,收了剑!”
难违王命,竹酒和御卫只好收起武器。
“姐姐?”
“别说话!”凡姝儿语气强硬了一些。
在这样的场面下,她们绝对不能参与其中。
御景司下了马,侍卫便上前将他像俘虏犯人一般对待他。御景司也是心高气傲的人,愤怒的甩开两名侍卫,直径走去君如轩的面前。
“你没将她带回来,你该死!”君如轩比他想的还要狠厉。
他也想带她回来。
“她回来的,这里有她的家人,还有她爱的人!”
“你不配得到她的爱!”
他不配,难道你配吗?
御景司盯着君如轩的眼神中没有戾气,更多的是不屑。
侍卫押着一位王爷走在城中,这幅场面比押送犯人更令百姓们深感兴趣。街边的人越聚越多,他们低头交耳,指指点点的谈论着。
就在御景司环顾四周时,不经意间看见了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的颜堇年。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颜堇年的眼神中透露着欢喜和害怕,他踮脚向后张望,始终没有颜汐芸的身影时,他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
他不敢相信的盯着御景司,那双清澈的明眸中闪烁着泪花,以及,被辜负后产生的后悔!
御景司也深感愧疚的低下头,加快脚步。
等到御景司和侍卫离开,颜堇年颇感愤怒的冲他嘶吼出那一句:“御景司,我恨你——”
御景司闻声,心头一紧。
凡姝儿紧紧抓着缰绳,等到御景司和所有的侍卫离开之后,她才不紧不慢的骑马进入上京城内。
“吁——”
她停在大街上,同情的看着跪在街边哭的撕心裂肺的颜堇年。他身边跟着的小厮丫环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安慰他。
这一幕像极了她见到阿兄从战场上回来时的样子。只是她生性要强,忍受着情绪没有哭出声罢了。
“姝儿姐姐,我们还是先找一间客栈住下来吧!毕竟上京这么大,我们要找汐芸姐姐也会需要时间的!”
因为周围太过吵闹,叶清清在说时提高了一些声音。
被艰难扶起的颜堇年闻言,突然一把抓住凡姝儿的手,多亏凡姝儿紧紧抓着缰绳,否则马儿受惊,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你,你方才说谁?汐芸姐姐..........你说的可是颜汐芸,那个去番州和亲的郡主?”这一刻,他似乎抓住了自己生命中的一棵救命稻草。
凡姝儿护着身后的叶清清,她略微嫌弃的盯着颜堇年抓住她的手说:“是又怎么样。这和你有何关系?”
颜堇年惊喜的回过神来后才仔细打量了她们一番,她们腰上系着的并非来自上京。她们不是上京人士!
莫非...........
颜堇年故意放低了声音,“你们是番州人?”
凡姝儿和叶清清相视一眼,两人都十分警惕的盯着他。
“太好了,太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跟我来!”
不顾两人的意见,颜堇年直接从凡姝儿的手中夺过缰绳,拽着她的马朝颜府去。
等到了颜府,颜堇年更是一把抓住凡姝儿的手跑进院内。
“爹,娘!”
正在后院休憩的颜正国闻声,又看向身边身体刚刚好起来的颜氏。
颜堇年拽着凡姝儿来到后院,夫妻俩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不是让你去城门,看看靖王有没有将你长姐带回来吗?”都现在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考虑儿女私情?
颜堇年连忙摆手反驳,“不是的爹。她们是从番州来的!”
原本就对温煜喆有反感的颜正国一听,自己的儿子是将敌人带来了家中,便更加气愤不止了!
“你知不知道你长姐就是被温煜喆逼得嫁去了番州,你现在将敌人带来府中,你是..........”
“好了老爷............”颜氏有气无力的在一旁劝着,“堇年,你长姐是不是跟随靖王进宫去了?她可还好?”
“这孩子一定瘦了。她吃不惯番州的饭菜,也从未去过,定会水土不服。老爷,妾身先去为汐芸准备接风宴,这孩子在外面肯定受尽了委屈,等她回来,你也收敛些脾气,莫要再训她!”
颜汐芸的爹娘对她这么好吗?
相比起自己的家人,娘死了,爹也死了,唯一的兄长也被蛊惑,当成了棋子。
“不用准备了。伯母,她.........没能回来!”
内心踌躇一番后,凡姝儿还是没能忍住说漏了嘴。
听见这一句话,颜氏不免激动起来。
看着颜氏面色苍白,十分虚弱的样子。凡姝儿心底的柔软也被释放,语气温和的为他们解释。
“她是叶清清,我们都是颜汐芸在番州唯一能说的上话的人。原本她应该大婚的,可是谁知道大婚那日她为了保自己清白,奋不顾身从凤娉阁楼上纵身一跃,等我们赶去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了一片血迹...........”
“什么?!”
颜氏心头一颤,突然觉得全身无力,跌坐了下来。
凡姝儿见状赶忙补充道:“不过你们别担心!她现在应该没有危险,我们在来的路上遇见了御景司,他说是一个男人将汐芸姐姐带走了,他说那个男人对汐芸情有独钟,势必会治好她的!”
颜正国攥起拳头,知道自己的疼在心坎里的女儿在别人那里受到的待遇,纵身一跃跳下阁楼又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想到这里,他怒火中烧,恨不得杀去番州,为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
颜堇年更是心中难受不已,他拼命也想要保护的长姐,如今却...........
这种痛苦,难道还要再来一遍吗?
“这位姑娘,你现在来到上京,莫不是来寻找汐芸的?”颜正国的声音带着哽咽。
凡姝儿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和清清都很担心她,所以我觉得如果她安全了,就一定会回到这里。我们,想看看她!”
阿兄,你不仁,就休怪妹妹抛弃兄妹之情了!
颜正国慢慢坐了下来,叹了声气,“只是可惜,汐芸她,并未回到这里。”
这种担心家人,思念家人的心情她也有过,她也十分明白。
当初她也是这番担心着阿兄,每一日都盼望着他毫发无损的回来。唯独那一次...........
想着,一滴泪珠恰好落在了颜堇年抓住她的手上,他下意识回过头,凡姝儿却已经将眼泪咽回了肚子里。
“她可是女官,她能打破官场上男人为官的先例,便一定能全身而退,平平安安的回到你们的身边!”
是的,平安。她也希望是平安的。
看到他们伤心的时候,她想起了自己已经去世的爹娘。
颜汐芸,你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姝儿姐姐,那个看起来很凶的人会将御将军带去哪里?”一旁安静许久的叶清清小声的询问着凡姝儿。
凡姝儿这才想起,可是她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颜堇年这时候才松开手,顶着红肿的双眼看着她们。
“他是王上,他其实也倾慕于我长姐。此番御景司没能将长姐带回来,他必定会以公报私,那到时候,...........”
长姐为了救他甚至答应去和亲,此番想来,长姐的心中一定还放不下他。
如果长姐回来看见的却是御景司的尸体,她一定会悲痛欲裂的。
他转身看向颜正国,“爹,我们得救他!”
“救?怎么救?他得罪的人可是王上。更何况,他逃婚一事在上京闹得沸沸扬扬,此番他也是彻底惹怒了赵国公。如今他回来,赵国公必定借此事斩草除根。若我现在去王上面前求情,只怕是给了他一个一箭双雕的机会!”
原来御景司回上京会是一场生死攸关的选择吗?
凡姝儿愣了愣。
“那若是太傅爷爷出马呢?”
颜正国盯着一脸天真的颜堇年,“赵国公之所以这么多年过去还未总揽朝纲,全是因为忌惮太傅。此番决不可再麻烦他。”
颜氏的情绪渐渐平复,她忽然想到什么,看向颜正国。
“老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南孙是今日回来?”
“不错。夫人,莫非你是想让她?”
颜氏盯着他,坚定的点点头。
颜堇年不解的看着两人,心中纳闷南孙是谁。
谁知叶清清率先开口,“南孙?她能救姐姐的心上人吗?”
颜氏也不避讳,直言道:“如果是她的话,应该可以。”
“娘,这个南孙究竟是什么神通?为何她能救御景司?”他可不信一个女人能从天子手中救人。
“她的父亲是先王的亲弟弟,若论辈分,王上还得管她尊称一声长姐。后来先王驾鹤西去,王上为了能够顺利继位,不顾手足之情将他们杀害。偏偏留下了南孙!因为南孙不止一次救过他的命,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手下留情饶过了他的亲王叔。”
凡姝儿不免叹了一声长气。
果然全天下的天子都是一样的。为了权力不惜一切,哪怕要杀的人与自己有血缘关系。哪怕要杀的人,..........会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只是后来,先太后还是对她父亲下了毒手,为的就是拿走她父亲手中的兵权。先太后想要将兵权交给自己的娘家侄子,助他继位。谁知被太后发现,太后本就不满于她,更是将先王的死归咎于她。但,她父亲死后,南孙开始憎恨王室,于是一怒之下决定割断她与王室的关系。”
割断王室关系?这倒从未听说过,至少在番州没有过。
一旁的颜正国也补充道:“她改了自己的姓,恳求太后下旨将她送去平福寺修行。如今归期已到,她也势必会回来的。”
“可即便如此,她能愿意帮助我们吗?”
她既然和王室割断了关系,那她回来后也不会想要再与王室有任何瓜葛了吧。
颜堇年再次担心起来。
“你懂什么。你不认识她,可你长姐知道。她是王爷最小的一个女儿,她六岁那年你长姐正好两岁,她十六岁离开上京时还是你长姐亲自送的她。她们交情匪浅,想必她会为了你长姐向王上求情的。”
如此一来,那便是有救了!
颜堇年立马来了劲头,“她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她!”
“你...........”
“老爷,”颜氏打断了颜正国的话,“你现在要做的,应该是立刻前往王宫为南孙拖延时间。若是让赵国公抢在了前头,煽风点火之下,王上会立刻斩杀他的。”
颜正国听后才恍然大悟,“你说的对。我这就赶去王宫!”
“娘,我这就去等待城门口。”
“等等,这么多年过去她一定变化不小。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的腰间一定会系着一条蓝色的衣带,那是她素日最喜欢的。还有,她叫木南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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