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真相的王衍,没有一点情绪上的波动。事实本就是如此,像他这样的人,穷的叮当响,来修仙本就是以小博大之举,更何况他也没有资本去怨天尤人。
再有底气的宗门肯定也不会,无偿支付给所有弟子上好的丹药,这并不现实。凡人之时的王衍都知道,地主家也没余量,更何况如此繁大的宗门。
“要想过得好,还是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穿戴好的王衍走出了房门,踏上了他的挣钱生涯”。
“跟这小子唠真费劲,这小子年纪不大,心眼挺多,亏你根爷我能说会道,这都让我圆上了,我真尼马是个天才!”
一旁的根子暗暗庆幸着,想着想着又向虚无缥缈的良知祷告了起来。
“是他小子自己光听了啊,可没主动问我丹药的事!根爷我不受这些副作用影响,就勉为其难的替他消受了,是他自己不去换灵石的,可别找我还啊!”
王衍哪能不知道根子的小心思,不问并不代表不知道,也得亏他,自己才能少走不少歪路。
祷告完毕的根爷,“可笑我堂堂仙根,居然沦落至此,开始诓骗小孩子的糖果吃。”
“唉,罪孽啊!以后不能这样了,嘴上这么说着的他,心里却想着,怎么下套让王衍继续氪药!”
咱感情归感情,良知归良知,药不能停啊!
……
人来人往的外门,每个人都忙碌着自己的事,大部分都是低境界的修士,而有能力的不是闭关修炼,就是接任务出门历练去了。
一座的奢华的宫殿,出现在了王衍眼前,门匾之上提名“丹阁”二字,更给它增添了一丝神秘色彩。
如约而至的王衍,刚掏出自己的身份玉简,就被看门师兄,领着来到了地处偏南的一处厢房之内。
只见其把王衍刚一丢下,话音便落:“姚大师昨天通知我们,今日又来一药童,照规矩领你来此便可。”
“此间时日尚早,一会他便会来,你且在此等候切莫乱跑,此地大人物众多,勿要惊扰了大师们,而毁了自己前程!”
警告完王衍,那名师兄便头也不回的溜了,好像怕撞见鬼一般,来时和走时,完全就是两个速度。
“我有这么可怕嘛?早已习惯的王衍,迎面正对着一面铜镜,看着镜中清秀的自己。
“嗯挺帅的!”相当自信的肯定了,自己的面容。”
同时臭美完的他,又打量起了屋内的布局,宽敞的丹房内,正中央摆放着一尊古鼎。
鼎旁则是,列放着各式各样的灵药,中规中矩的房间,王衍看了圈没啥异常,倒是丹田之中的灵根蠢蠢欲动开了。
“衍,我觉得咱们的机会来了!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你称富,我变肥的机遇它来了!”
激动的根子,已经出现了语无伦次,正当他研究着,“咱们是从上边收呢,还是从下边开始拿呢,真是愁死根了!”
“衍,要不你帮我选吧!”
这两声“衍”把王衍的鸡皮疙瘩叫了一身,他这还没说话呢,根子已经开始规划起了,他俩美好的未来了。
“等等,你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突然叫停的王衍,赶忙把根子从美好的窃想中,踢了出来,“我好像还没同意吧,你这直接跳过选择,给我两条路走,花活还是您会玩啊!”
听到王衍那边掉了链子,不死心的根子,继续给王衍规划起了“王”者之路。
……
恩,对。
……
嗯嗯,对。
……
不管根子如何的口若悬河,王衍总是一个劲的对对对的。
这边刚听了一半的规划,王衍也觉得这条“亡者之路”挺好,第二天,百分百横死街头,生还几率无限为零。
就当规划中的王衍,快走到人生巅峰之时,一名老者走进了屋内,无情的打断了灵根的思路。
迎面只见来者,发缕间掺杂着根根白丝,身形枯瘦,缓步向着王衍行来。
边走边碎碎念的说着,“现在的娃娃,刚诞生点灵气就敢来我这碰运气了?”
“是当老夫什么人也要?”
“废物堆吗?”
“还是当我的灵石是刮风逮来的?”
王衍一看,这老者明显就不是个善主,看着就难伺候,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没人接这个任务了,感情还以为捡漏了,但万万想不到是被漏给捡了。
同时他也理解了,那匆忙离开不肯回头的师兄,“悟了!”
那师兄要是回头多看看,若不幸被这老者瞅见,那可真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不过进总归是进来了,王衍甚至开始考量着,今日如何安全的走出这扇大门。
……
老者端坐于高堂之上,层层发问:小伙子,可懂药理?
王衍摇摇头;
那“浅”一些,药性呢?
低迷的王衍摆了摆头;
再“薄”一些,可识几何草药?
王衍双手摊平……
当看到王衍的手势时,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老者有点猝不及防。
刚刚还在门口被他压下的暴躁脾气。瞬间再次被点燃了起来,怒火中烧的他呵斥道:“嗯?!两手之数,就敢来我这造次?你也不打听打听,真当老夫是吃素的?”
紧张的王衍,再次的摇了摇头,开口回应了起来,“大师您会错意了,不是两手之数!”
发火中的老头,听到王衍的说辞突然懵了,很自然的摊开了自己的双手,演示道“这个手势不就是过百之数嘛!”
无奈的王衍,再次摊开了双手,“我对草药一窍不通!”
场面一度尴尬了起来。
半天之后还是老者率先开口,低沉的声音:“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不是当老夫是吃素的,你完全是老夫把当‘素’了,是奔着吃我来的对吧!”
“小子你好啊,非常好,敢公然的挑衅老夫的尊严,你是咱们宗的这个,说着便比起了一个大拇指。”
“哎呀,今啊若让你安然无恙的离去,老夫也就没脸踏出这扇大门了,看来今日老夫这扇门,咱俩注定只能有一个活着走出去的了!”
眼看面如黑炭的老者就要发难,王衍不由分说的率先发难,“大师您就杀了我吧!”
说出此话时王衍哽咽了起来,“姚大师您之名如雷贯耳,我在未入门派之时,就久闻您的威号,小子今日总算如愿,窥探到您的真容了,就算死…也是瞑目啊,哈哈哈!
“小子今日已经偿愿不负此生了,但依旧有不平之事要说!”
“大师!”
这突然到了的爆呵,吓的姚大师身上为数不多的老肉,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门派如今小人当道,现在就连姚大师您发布的任务之上,也更是被小人动了手脚,漏写了您原先的要求。”
“弟子是前两日才踏入宗门的,当时看见大师您在招人,小子想都没想的就领了任务,昨夜更是激动的彻夜未眠。”
此时王衍觉得说的不过瘾,为了增加说服力,同时更是用手,指着自己的黑圆圈,做着计较。
“望大师洞察周身,早日铲除奸贼,还我等一个明宗,更还大师您一份清誉!”
“小子今日虽死,但死不足惜,不能亲眼看着那坑害大师名誉之人,一起魂散,我不甘心啊!”
咬牙切齿的的王衍做着最后的挣扎,“来吧大师,我只求来世愿还是大师您的人!”
说罢,大佬便闭上了眼,伸开双臂,朝着姚大师的方向,一步一步的逼近,坦然赴死!
阁楼之内,大师内心颤抖了,甚至连手中端着茶杯的手,也跟着晃动起来,“想不到世间尽有如此单纯,至情至性之人啊!”
看着一步步靠近的王衍,内心被暖化了的姚大师赶忙认错,“是老夫不察,是老夫之错啊!这些年苦了你了孩子!”
“你也勿要悲愤了,稍后老夫自会去寻那三行殿的执事,敢如此草率对待老夫,自有他等好果子吃。”
事实上“三行殿”哪有可能出错,发布的任务但凡稍差毫厘,便有可能葬送宗门的一名弟子,此等大事,岂会有人失误。
要知道在“三行殿”上发布任务,是需要经过层层的审核,包括任务酬劳的等价与否,以及接任务弟子的境界判定,都有着一套缜密的流程。
眼见老者的怒意渐渐消散,王衍提着的心,也彻底松了下去,虽然宗门严禁自相残杀,但对方毕竟是个炼丹师,地位岂能和他这,刚刚入门的弟子相比。
要对方真的有意害他,私下里的方法多的是,他这外门弟子当的,出山都困难,想逃都逃不掉,这简直就是最理想的瓮中捉鳖啊。
听着姚大师不停的咒骂着,三行殿那伙人,王衍知道今天这个坎,如果不出意外,他算是平安渡过去了!
其实三行殿的人也挺苦的,宗门总是出现一种人,没钱还喜欢嘚嘚瑟瑟的来发任务。
一般要遇见这种人,他们的做法都是打发走便可,可这姚大师是个例外,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天天去他们那边闹。
本来请执法队来,一切就可以解决的事,可偏偏这艹蛋货是个“炼丹师”。
一般炼丹师都是交际圈的香饽饽,谁也不敢得罪啊。
执法队的兄弟们是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毕竟大家都是出来混修炼圈的,谁能没个大病小伤的,再不济平日里修炼时的丹药,也是从人家那边流出来的。
所以执法队来是来了,不过是来和稀泥的,一个队两边劝,劝完东家劝西家。
最后两边各退了一步,任务是发出来了,不过是阉割版的,至于赏金这才压到了十枚灵石。
这个任务,在大厅里摆放了有些时日了,也被门派的师兄弟们称之为“天坑”,你说酬劳给的少也算了,还偏偏要懂草药,哪个懂草药的差你那十灵石。
这个任务的名气,是一个个入坑人士所踩出来的,一传十、十传百,坑里的人多了,自然也就变成了“天坑”。
昨天王衍接任务的时候,其实早就有师兄弟看到了,不过大家非亲非故的,说再多也没用,还是得让现实给年轻人上一课。
就在当天甚至有些好事的师兄们,连夜在外开出了庄口,压他能待过一天整的,一赔一,两天的则是一赔四,第三天的一赔八,就这样越往后越大。
而好心点的师兄,也只能同时感叹,那个糟老头子坏的狠啊,可叹又一只可怜的小师弟,要落入那厮贼手。
只是王衍这边,和以往的师兄有些不同,以往的师兄在外漂泊,一般多少会认识些药草。
要被咱们亲爱的姚大爷,剥削个几天,才能发觉不对,历史上能顺利从姚大师这,领到灵石的是完全没有,一个月很漫长的好吧!
有人的离开,是觉得付出和回报不成比例,按正常来算,这忙里忙外一个月,少说也得值个几十灵石。
另一边这老头也不客气,完全就是把人当牲口来用,为此“三行殿”还收到了不少投诉。
这时三行殿的人也想喊冤,“这倚老卖老的家伙,谁来给他收了吧!”
每次弟子刚逃的第二天,这老头准会过来,同样的任务,同样的价格,依旧出现在了弟子们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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