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越来越凝重。
突然天上再次出现一只灵鹤。
灵鹤歪歪扭扭而来,显然驾乘灵鹤的人并不熟练如何驾乘灵鹤。
这只灵鹤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晚霞之中飞出,距离圣城越来越近。
墨老先生皱眉,他看到了灵鹤之上的人。
应厚,酒狂歌的大弟子,三十年如一日守在酒狂歌身边,以求学道。
来到黑渊书院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竹林。
他来了,是带着酒狂歌的话来吗?
墨老先生不知道应厚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湛诗意的小师兄看着虚弱的湛诗意,“你另外一个师父门下的应厚来了。”
“大师兄来了。”湛诗意咧嘴笑了笑,“这个什么都没学到的木头,竟然也有着咱们书院的血性,你看他连灵鹤都操控不好。”
“就是师父。”湛诗意想到了酒狂歌,出了这种大事,他也无动于衷。
小师兄道:“酒前辈被伤的太深,对这个世界不再关心,再者……酒前辈修为尽失,来了反而受辱。”
二人正在说话,应厚驾着灵鹤落了下来。
他朝墨老等人鞠了个躬,这才从灵鹤背上取下了木匣子。
木匣子很精美,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他抱着木匣子,看向城楼,“黑渊书院酒狂歌座下大弟子应厚,带家师酒狂歌人头来此。”
“以我师人头换师弟。”
话音落下,他将木匣子打开,里面放着的就是酒狂歌的人头。
四周再没有任何声音。
墨老先生懵了,他看向木匣子,看到了酒狂歌的人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过酒狂歌。
没想到,再次相见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黑渊书院的所有弟子都懵了。
城墙之上,旗杆上被挂着的陈源,瞪圆了眼。
他盯着木匣子中的人头,眼睛通红通红的。
咔嚓……
城楼内,温着的那瓶酒碎了。
武神郑晁山走出城楼,看向木匣子中的人头。
正是酒狂歌。
他和酒狂歌之间有段恩怨,酒狂歌竟然以这种方式来恶心他。
没有酒狂歌此举,黑渊书院真会在日落之后攻城吗?
未必。
可现在一旦日落,陈源若不能出城,黑渊书院势必攻城。
黑渊书院的那些弟子全都红了眼。
刚刚还说酒狂歌不管这件事的湛诗意是懵的,眼泪不知不觉的就落了下来。
从来没有管过他们的酒狂歌,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担起了身为师父的责任。
以人头换陈源。
四周赶来的那些人也都愣在原地。
很多人都是听着酒狂歌的传说长大的。
绝大部分人也是第一次看到酒狂歌,却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见到这位传说之中的人物。
“请武神前辈,放我师弟出城。”应厚看向站在城楼前的郑晁山,朗声大喝。
石家余孽见此一幕,回过神来之后抽刀就向陈源的头上砍去。
只是陈源先一步消失了,他到了武神的手里。
武神一甩手,陈源被扔了下来。
与此同时应厚手里的木匣子脱手而飞。
应厚没再管木匣子,他快步冲向即将落地的陈源,如此高度他借助陈源之后被撞的连续后退几步。
因为巨大的撞击力,吐出一口血来。
他朝陈源咧嘴一笑,“师弟,咱们能回家了。”
陈源看着应厚,他沉默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郑晁山,你欺人太甚。”墨老先生突然怒喝一声。
黑渊书院所有弟子都举起了兵刃,只要墨老先生一声令下,必然攻城。
只见酒狂歌的人头被嵌入了先前湛诗意轰开的缺口内。
面庞朝外,看着黑渊书院的所有人。
武神只是扫了墨老先生一眼,转身离开。
黑渊书院的所有人都盯着墨老,等待着他的命令。
金甲男子走到了墨老身边,“墨先生,老酒肯定不想看到战争,所以他来换陈源回家。”
墨老先生盯着嵌入城墙内的酒狂歌,看了许久。
“敬酒狂歌。”
他朗声大喝,黑渊书院所有人举酒碗,酒水落地成溪。
“跪酒狂歌。”
墨老再喊。
齐刷刷的,黑渊书院所有人朝酒狂歌的人头跪下。
陈源在应厚的搀扶下,同样跪下。
众人跪在地上,久久不肯起身。
“我应厚发誓,终有一日,要一剑斩圣城。”
应厚朝酒狂歌的人头重重磕头。
回去的路上,陈源和湛诗意被抬着。
在湛诗意的示意下,二人被放倒了一个大担架上,湛诗意一直拉着陈源的手,她受伤不是重那么简单,从此以后就将成为一个普通人,再难修行。
可她的心还在陈源身上,怕这个小师弟走不出来。
陈源的沉默让她心疼。
那是一种死一般的沉默,双眼空洞无神。
大师兄应厚守在一旁。
白蔷薇、叶乘风这些和陈源相熟的人走了过来。
小胖子眼窝子浅,一路走一路流泪。
酒狂歌,曾经名动凤来,但因为其自闭不出,渐渐成为传说,有人怒其不争,有人哀其不幸。
而今天,他再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
以死亡向世人宣示,他酒狂歌,依旧是那个酒狂歌。
坦然赴死,以人头换弟子活命。
试问,又有几个师父能做到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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