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
“是的,大人!”
“那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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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啊,请您保佑我,在我软弱时,您赐给我坚强;在我恐惧时,您赋予我勇气。父啊,请您看顾您的子孙……”
屋子里的光线暗淡,闵成德端坐在阴影里,他的一手按在《圣典》上,一手抚在自己的胸口,低沉的祈祷声回荡在屋子里。
“咚咚咚~”
忽如其来的敲门声,令闵成德一惊,他悄无声息地将《圣典》合好,放入到枕头中间的暗格里,然后,才若无其事地开口询问:
“谁呀?等一下,就来啦!”
抽出门栓,门“吱呀”一声开了,灿烂的阳光迎面扑过来,只见得一个黑影立在门外,闵成德不禁眯起了眼睛。
“闵兄,有人找你……”
“哦,是严兄呀,有劳了,是谁找我?”
闵成德到了此时方才看清楚,来人是严松。
“我也不清楚,来人只说是同乡,给你捎来了家里的消息……”
家里的消息,听到这句熟悉的话语,闵成德心中一动,不由停下了脚步。
“怎么?”
严松有点好奇。闵成德快步走了起来。几乎像是在拉着严松小跑了一样:
“没事!听说是家里地消息,有点激动罢了。”
严松笑笑,没有说话,配合着加快了脚步。闵成德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高约七尺,身体健壮,若不是形容端庄,只怕看起来。不类大夫,反似强人了。闵成德是徐州人氏,原来学过一点医术,听说了神医华佗的名声,辗转请人介绍,才能进入到医园学习的。迄今已有一年多了,他学习很是刻苦,过年都没有回家,听到了家中的消息,激动也是人之常情。
‘家里’的消息不太好,闵成德的母亲身体不适,非常想念儿子,家里人希望他能尽早归还。既然如此,闵成德也没有什么可选择的,只好告别了医园。据说,他是回到了家乡。
“好。暂时就是这样了……”
对于这个路遇‘强人’地话,小三是半信半疑。或者说,是满怀戒心的。青徐之间稍为安定一点,罕有人吃人的事情发生。可是,罕有不等于没有。在外流浪三年了,小三什么人都见过。哪里都有穷人,毕竟这里是徐州,又不是青州,可以去流民屯找口饭吃。
何况。这个‘强人’只是随手在路边揪了根侧耳根,嚼烂糊在伤口上。让小三很是鄙视他。也就更谈不上相信他了。不过,父亲跌倒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小三再害怕,也只能强撑着,不肯离开。
闵成德看着这个小东西,心里实在有些好笑。小三的父亲只是被石头划破了腿,清理好创伤,糊上鱼腥草,也就没事了。不过,他昏迷不醒,可不是因为这点伤势,十有**是饿的。看这小东西的模样,这是把一点吃地,都给了孩子。
若无其事地把小三指使的团团转,闵成德烧开了一罐水,又从包裹里取出了一块粗麦饼,掰成细碎的小块,投到罐中,一股粮食的香味弥漫了出来。小三不由自主吞起了口水,肚子也咕噜噜直叫。他也顾不得防备‘强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罐子。
闵成德无声地叹息一声,也不言语,又取了个小木碗出来,盛了一碗饼汤,递给了小三。小三犹豫了一下,伏在地上给‘强人’磕了个头,才接过木碗。闻到食物的味道,小三的父亲也醒了。看着小三拼命吞咽口水,却先去喂父亲,父亲吃了几口,便不肯多吃……
“这里还有……”
闵成德淡淡地笑笑,温言说道,心下却暗自点头。他此行就是来帮助人的,可救助的是个好人,总令人更开心一点。
……
“那存在的,都是幻影;那永恒的,终将毁灭。父啊,唯有您永恒不灭,您地灵行于天上,俯照四方……”
倚着明灭不定的篝火,闵成德打开《圣典》,开始了一天地祈祷。《圣典》是用枯黄的草纸,手工抄写地,闵成德小心翼翼地打开它,轻声的朗诵着,他低沉的声音里,带有一种宁静而安祥的力量。小三父子不很明白他在读什么,却依然被这种气氛感染,不觉中停止了允吸。
傍晚时分,闵成德打了两只兔子,他只吃了半只。那一只半,被小三父子把骨头啃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星半点的肉丝,还把骨头砸碎了,吸掉其中的骨髓。而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依然舍不得扔掉骨头,一直含在嘴里,不时的允吸着。
“我是父地使者,父让我行走四方,来帮助苦难的人……”
在小三父子地询问下,闵成德开始了他的布道,有过几次经历,他说的很自然,很安祥似乎他说的是天地至理,理所当然的事实。他拒绝了这对父子的感激,声称这是父的旨意,感谢父好了。
“父?父就是元始。
在很久很久以前,天地间什么都没有,还是一片混沌之中。后来,父便诞生了,他是天地间唯一的神,也是最初的造物。那时候,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什么都没有。就在混沌里,父孤孤单单不知过了多久。父觉得很寂寞……”
闵成德绘声绘色地讲起了盘古开天的故事。
“……,父的左眼化为太阳,右眼化为月亮,灵归于天上,号:‘鸿钧’。所以,鸿钧也是父的名字……”
在荒野里行了几日,闵成德说起话来,也是兴致勃勃。说完了盘古开天,又讲女娲造人。
“……,父的心脏化为大海,女娲便是生于父的心脏之中,她
间最初的圣徒,大能仅次于父……”
依照《圣典》的说法,水是父的血,土是父的肉,女娲用父的血肉才能造人的。
“……,世人继承了父的血脉,我们都是兄弟,所以,帮助你也是应该的,你不必感激我,感激父吧!
在父的面前,我们是一样的,愿父垂怜我等!”
闵成德说到最后,习惯性地俯首祈祷了一句,用手在身前画了个圆圈,并在胸前点了两下。静思了片刻,闵成德才转过身来,安慰目瞪口呆的父子:
“再说,你们父慈子孝,符合了九律之首,父看了很高兴,才驱使我一日奔走百里,来帮助于你们……”
也许是篝火的映射,小三父亲只见得,闵成德周身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芒,情不自禁拜了下去。
“九律是什么?”
小三提出这个问题,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这个进度有点慢,但闵成德并不着急,在传教的初级阶段,这是常有的事。
“九律是父启示我时,一同传下的戒律:第一条便是父慈子孝……”
闵成德滔滔不绝说了起来,小三是个土生土长的大汉人,只觉得闵成德越来越?嗦,并不知晓唐僧。用闵成德的话来说,九律就是盘古在启示他的时候,一并传授给他的,计有:孝顺、诚实、勇敢、正直、友爱、智慧、勤劳、仁慈和清洁。闵成德详详细细地解释了各条戒律。这些自然都是极好的。宗教大都宣称,救苦救难,通过威逼利诱,来推广敛财,这些不必多讲。
小三对这些倒不太在乎,说他相信神仙,不如说他喜欢闵成德讲的故事,听闵成德说了许多。小三也只是嘀咕:
“难怪你总要我洗手来着……”
“清洁很重要,可以让人少生病,这都是父的慈爱,愿父保佑我等!”
闵成德边念道,边在胸前画了个太极图。
“大叔,再讲个故事吧!”
“嗯。讲什么呢?”闵成德已经说完了大洪水的故事,说完了女娲补天,也说完了大禹治水,“今天便说圣徒李耳的故事吧!李耳是最接近鸿钧的圣徒……”
遵照《圣典》的记录,古往今来地圣贤,三皇五帝、诸子百家,包括传说中的人物,都被归结为圣徒,因此,老子变成了圣徒李耳也就不是意外了。当然。恶人总是有的,闵成德将之说为不守九律。堕落的圣徒,宣称必将在幽明之下的十八层地狱里。受到永久的审判云云。
圣徒是一个独特地概念,是指继承了盘古血脉比较多的人,他们往往生来便具有比较特殊的能力。但是,这也不是一定的,有人先天不足,却通过后天的努力,最终也一样成为了圣徒。
除此之外,《圣典》还虚构了一个极乐之地――昆仑。盘古开天辟地。鸿钧则开辟了昆仑和幽明。不过,幽明最初不是为了惩罚。而是鸿钧看人死之后,魂魄无所依托,遂开辟了幽明。
值得一提的是,张涵将科学研究也掺和到其中。在《圣典》里公然宣称,父创造了宇宙,制订了无数的规则,我们应该努力摸索钻研,顺势而为,事半功倍云云。
《圣典》里有不少地方有问题,不过,这些事情不必细究。张涵写《圣典》的时候,根本就是胡编乱造的大杂汇,到了最后,已经进入“玄之又玄,不知所云”的至高境界。
“今日一别,你们一路向北去,必能找到安居之所,不必彷徨,不必恐惧,父必保佑他地子孙!”
同行了五日,闵成德看这父子俩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将自己地面饼分了一半给他们,自己便要告辞。
如果闵成德一开始说这话,肯定会被呲之以鼻。一路向北,徐州陶谦在屯田,张涵还设立了流民屯,谁都知道能找到安居之所。不过,同行几日来,闵成德学识渊博,无所不知,及那平静安祥,充满了神秘感,都深深吸引着两父子。
“大叔!”
小三攥紧了手里的掸弓,眼泪汪汪地,很是舍不得。闵成德有无数的故事,又用野兔的软皮和筋给他做了个弹弓,不时也能打了鸟雀什么的,小三很喜欢他。闵成德揉了揉他的乱发,没有说什么。
“大师!”
小三父亲也很舍不得,闵成德的和蔼,令他觉得可亲,可闵成德的神秘色彩,又令他觉得敬畏。坦率地说,闵成德的野外生存能力更令他钦佩――跟在闵成德地身边,还找什么安居之所,能吃饭的地方,不久是安居之所了嘛!
手里托着面饼,小三父亲鼓起勇气,猛地抓住小三,一起伏倒在地:
“大师,就让我们跟随您吧!虽然我们也没有什么本事……”
闵成德沉默不语,小三父亲越说越心虚,话说的磕磕巴巴的,渐渐的,就说不下去了。过了半晌,闵成德偷偷抬头窥视了一眼,正好看见了闵成德深邃而明亮的眼睛,清澈见底又深不可测,小三父亲连忙低头――他什么都知道!
“哎,”闵成德叹了口气,“我要去帮助人,去的地方很艰苦……”
“没关系,小老儿什么苦没有吃过,只要能跟随在大师身边,小老儿不怕苦……”
小三父亲如蒙大赦,连连叩首。
“可小三怎么办?”
“没关系!小三跟我这么多年,他什么都吃过……”
小三父亲泪流满面,紧紧的抓着小三:
“是不是,小三,你说话呀!”
“大叔,不,大师,我不怕苦,请您收下我们吧?”
“你们向北,最多一个月,便可以找到屯田之处,不管是徐州,还是青州,吃饭总不成问题的……”
这话很有吸
小三父亲犹豫了,闵成德转身就要离开,他赶紧膝行他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这是最后的考验:
“大师,我们都是兄弟啊!”
闵成德停住了,在小三父子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笑眯眯的。
十五日后,一条清澈的小溪旁,闵成德正准备给小三父子作洗礼。
在这十五日中,父子俩熟练了教(的读音为b,神)的礼仪,并掌握了基本的宗教知识,心甘情愿宣布?依教。在考察合格以后,闵成德举行了庄严肃穆的洗礼仪式。
闵成德最头天夜里,将洗的干干净净的陶罐装满了溪水,并对之进行了长时间的祈祷――昨天晚上他们只好吃了烧烤。
小三父子二人洗净了身体和衣服,早早的来到了小溪边,闵成德打开《圣典》,随手一翻,觉得这篇誓辞正合适,便以之为祈祷辞开始祈祷。在旭日东升的那一刻,闵成德象征性的问了三个问题,小三父子轮流回答,闵成德用祈祷过的圣水(溪水),依此洒在二人头上,每人洒了三次,他一边洒水,还一边沉声念道着:
“xxx,我受元始之命为你施洗,使你归于父的名下,直到永远。愿圣血洗净你的灵魂,让圣光照亮你前进的道路。”
随后。闵成德又带领这父子,进行了第一次教徒祈祷。庄严肃穆地仪式,才宣告完成。
这是闵成德的第一次洗礼,但他总是从数百人中挑选出来的,又经过了严格的培训,沉着冷静的完成了整个仪式。清冷的溪水洒在父子俩的头上,令二人精神抖擞,眼也明了。心也亮了,似乎从此大不一样。
是教名,不是张涵设计的,但闵成德觉得,小三这个名字太平凡了,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王小山。其父则起名叫王福德。反正以前也没有过。闵成德便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随后,他发现这样效果很好,起名字对任何人都是很重要地事,通常都是由长者来做。给人起过名字之后,闵成德似乎自然而然也便成了教徒的长辈。
后来,闵成德顺利地找到了徐州的接头人孙和文。孙和文也在很短时间内,便对教深信不疑,将自己的大半身家都奉献给了教中。孙和文在下国也是小有名气的商人,为人仗义,乐于助人。颇有几分威望。得此相助,教顺利发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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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徐州的形势发展顺利,闵成德已经成功地在教徒中举行了第一次神前婚礼。宋春生也落下脚来,有了一定的基础,通过告解仪式,了解了部分情况……
不过,徐州正大起浮屠寺,努力扶持佛教,对我们的发展有一定的冲击。我已经命他们潜伏好,不要急于刺探情报。以防引起他人瞩目……”
“好,你做的不错。不要急,慢慢来,黄老之学根深蒂固,不是佛教能够相比的,现在信佛的,很多都是冲着免税去的……”
初平三年(192),张涵又建立了另一套情报网。
宗教这个东西,张涵并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存在就是真理。宗教源于人类对于未知的恐惧,哪怕千百年后也依然存在,张涵无法消灭宗教,只有让宗教对他有利。在很早以前,张涵便曾想过创造一宗教。可惜,这不是一件容易事,也容易后患无穷,张涵想来想去,还是放弃了。
然而,近年来的一些事情不时地提醒着他,宗教的影响很大。而麻雀地力量也令张涵隐以为忧,张涵扶持了内卫。但内卫是用来监视内部的,它地规模和发展前景,都远不能与麻雀相提并论,张涵便有意另起炉灶,时逢此事,张涵干脆便将两者合二为一了。
当然,宗教的影响是不容忽视的。张涵便将其分解成了几十个部分,大汉十三州每州都派遣三~五人,他们>识,各自发展。而且,在教义和《圣典》都是大致相同,而存在着‘小小’的差异。再加上各人学习理解的不同,各自创造的宗教仪式的不同,使他们在发展起来以后,也很难整合到一起。
不过,《圣典》的主要内容是一致地――神名都是元始,开天辟地,四处拉圣徒,庄严的宗教仪式,试图渗透到生活地各个环节中去,有着良好而简单的戒律,以黄老之学为主体,结合了儒学和各家的学说。传教者能说会道,生活态度严谨,具备一定的医学知识和生产知识,这些足以保证其竞争力。
初平三年新年过后,张涵启动了这个计划。果然,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教(或者其他什么名字)便迅速蔓延开来。自然,宗教的传播不是那么容易的,派遣出去四十七人,只有十九人活了下来,其中十三人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另外,在青冀等地,也出现了七八名传教者,他们没有生命危险,多少都取得了一定成绩。
张涵将其上层也分散开来,每州安排一人统领,各设一分析小组,直接对张涵负责。在其上,又另行安排了一个分析机构,将收集到的情报综合分析。如此一来,机构重叠,费用难免要高一些,却也基本满足了张涵的需要。
对了,张涵在《圣典》里给广寿子也安排了一个高位,大体说来,相当元始化身。
在每个报告者单独报告完毕离开时,张涵都会笑眯眯地给予祝福:
“愿广寿仙人保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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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应该还有一章.不过.会很晚.推荐明天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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