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半夜一行飞骑赶到万华城为首的刘旭叫停了队伍:“今晚风大在这儿换马歇歇再走。”说罢扯着嗓子朝城上喊:“我是将军亲卫刘旭,速去报与你们梅校尉叫他给我们备马。”
很快城门大开城中人热切迎了过去:“久违了刘校尉!今儿是什么日子你个老小子怎么也来了!”
“老冯瞧你这话说的,快给我们换马再弄点吃的,我还急着去追将军呢。”
冯司马却笑了:“算你运气好不用跑了,将军今晚宿在这我这就带你过去。你们带这几位兄弟去营房歇息。”
营房里秦固正与一个端方儒雅的中年将领聊着着什么,男人笑得和煦不急不慢的给他添酒:“今日见了殿下我当真觉得将军的眼光不会错,有属下在万华城绝不会给将军添乱。”
秦固接过碗一饮而尽:“你的本事我自是信得过,兵员的事你无需担心,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将军明早还要赶路早些歇息。”刚拉开门就见不远处走来两个人:“呦,麻烦来了。”
刘旭不服:“你才是麻烦!”
“是刘旭吧?大老远就听见了,进来坐会儿。”
刘旭见到自家将军险些没忍住泪:“将军好狠心,把我往西北一扔就不管了,我这当的算哪门子亲卫……。”
秦固可不吃这套倒了碗酒推向他:“说正事!”
刘旭连忙放下包袱:“这里有秦廿将军的文书,还有秦夫人让带的都在里面。”
“行,去歇着吧明日一早出发。”
“是!”
打发了众人秦固忙不迭打开包袱翻找,从厚厚的包裹中拆出熟悉的锦盒才露出笑意,卷了包袱快步到隔壁敲门:“睡了吗?”
南时捡了跟烧了一半的树枝引燃案上的油灯:“刚醒,刘校尉来这么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还拿这么多东西?”
“当然要紧!”
南时接过包袱,秦固顺手将门口的火把也拿进门屋内登时明亮不少:“我嫂子还是疼你,这些全是给你的,试试合不合身。”
“喝酒了?”
“就两小碗。”秦固说着解下腰间的水囊:“剩下的都在这儿了。”
南时这才放心打开包袱,没舍得试只在身上比了下长短:“正好,世事无常啊,做梦也没想到荣姐姐竟学了这份手艺。下面这是些一看就是给你的,还有这靴子薄的厚的四时兼顾,这嫂嫂当的真是没话说。”
秦固从怀中拿出锦盒往她手里一塞紧紧握住:“如今她可不止是我一个人的嫂嫂了,想去找她?”
南时想都没想坚定摇头:“时机到了自然能相见,我意已决死也得死在阵前,将军不必再劝。”说着小心打开盒子看到那支白玉桃花簪愣了片刻:“这是……你给我的?”
眼前人的反应平静的出奇,秦固一下慌了神生怕她拒绝:“怎么?殿下想反悔不成?”
南时被他吓了一跳,拉他坐下:“我是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名正言顺让你帮我簪上,先寄在你这儿吧。”
秦固只能重新揣回怀里:“看来我再不快些都对不住殿下这份希冀了,不会太久。”
南时分好衣裳将包裹往他身上一放:“我急,你非但不拦着反倒添把火?”
秦固笑着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既然这火灭不掉那就让它烧的更旺些,不用逼着自己太清醒,你有自负的底气。”
“认清别人难认清自己更难,万一哪天你后悔了我何以自处?”
“殿下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自己吗?”
这人对自己那点心思当真从不收敛,南时察觉危险先动手赶人:“快回去吧,还能睡两个时辰。”
秦固起身将人拥住,大手轻揉她受伤的肩膀:“可好些了?”
“伤口愈合的很好,不碍事。”
“内伤更不能大意,下次落脚就是红丰关了,今晚好好歇着。”
入主则阳半年楚帝第一次睡了个安稳觉,蓝宥死守顺泗击退秦固的消息不胫而走,翌日朝会众臣差点笑出了声:“顺泗一战壮我大楚军威,什么白虎降世也不过如此,稍后我便向陛下请旨让我儿子也去阵前效命。”
屈闻面露悲痛长叹一声:“大势早定旧虞残军不过强弩之末得胜只在朝夕,可惜了蓝将军这般青年才俊竟全了秦固的名声,诸公该为蓝家清封才是。
左尹是看着秦固长大的,您也给我们透个底如何才能将其降服啊。”
林逸面色如常:“用兵之道无非就是个天地人和。似秦固这般无非就是骄而纵之、怒而催之、险而诱之、佚而劳之、困而疲之,棋差一招远比当头一刀更让人疯魔。”
屈闻拍手称快:“妙哉妙哉,左尹所言诸位可记下了?”
方才嚷着把儿子送去军前效力的武官不屑的拜了一拜:“谢过左尹。”
众人的目光都打量着这几个降臣恨不得将他们踩进砖缝,林璞却撑着眼皮同苏蓬自宫中出来:“诸公聊得如此热闹,看来兴致不错!”
昭故通赔笑:“捷报入京大快人心举国振奋,蓝将军和将士们的的血不会白流,我军只会越战越勇,天佑大楚一统寰宇。”
林璞还要开口,苏蓬看不下去沉声提醒:“今晨闻报涧德失守、玄临畏缩退地三百里,东南也不安分,诸公还是想想对策吧。”
林璞朝父亲一拜,林逸眉头紧锁挥手让他回家,并非作假而是真的苦恼,他倒是宁可让这些边将吃些苦头老老实实按自己的计划行事。
以他们如今的实力想要收服绝非易事,只能盼着他们心中还能念先帝些好处,只要他们忠心辅佐桓王,自己便是舍了这副老骨头给他们出气此生也再无遗憾了。
“请公子上车!”
林璞忙了一夜这才得空活动一下筋骨:“不了,走走也好。”说着示意自家马车靠边让路:“右司马先行。”
苏蓬先上了车转念掀开车帘:“午时南春阁,请左徒务必赏光!”
没等回应帘子早已落下,林璞一时不知所措看着家仆:“这是请客吃饭的样子?”
“南春阁啊公子,可不止吃饭。”
家仆说着挤出个意味深长的笑,驾车的侍卫瞥了他一眼:“公子不常出门,南春阁就是从前的轻音坊,右司马许是想请您听曲儿。”
林璞了然将手揣进袖子:“这个苏子直啊,回家去账房多给我支些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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