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歌很清楚王小腾身上所携带的是使徒细胞，所以向柯南身上的这种感染可能同样来源于此，甚至可能变异过了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伤势，他可能还有办法，但在加上这种感染，一时之间让他都感觉有些难办。
向柯南的呼吸十分急促，但是脸上倒是没有流露出多少惊慌，他很平静，看得很开。
他咳嗽了几下，眼神示意陈如歌靠近一点。
陈如歌看着他，把头放低。
便听向柯南道：“李主任死了，有人取代了他，还有一些同学，他们也被取代了，出去报仇。”说着他死死的抓住了陈如歌的手
紧接着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甚至牵动了伤口。
陈如歌帮他顺了顺气，劝慰道：“我知道了，你先休息一下，不要说话。”
向柯南轻微的摇着头，自己情况他十分明白，陈如歌的眼神他也看在眼中。
早就不奢望什么了。
他想在存留的这段时间里尽可能的将自己知道的信息传递出去。
向柯南稍微平复了一下身体之后继续道：“那些东西混在人群中，此时应该已经出去了。更多的情况那条龙知道。”
说着向柯南看着不远处如同一条死蛇盘踞在地上，同样进气多吐气少的死兆之龙。
那家伙此时的情况也没好不到那里去，皮开肉绽，甚至一些伤口还能看到白骨。
不过这东西体质不同，本质上是陈如歌血肉的一种衍生体，所以虽然看着凄惨，但实际上耐打得很，完全不必担心有什么生命危险。
陈如歌点着头道：“好，现在你先不要说话，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然后他看向郝千凝：“帮个忙，给他缝合一下伤口。”
郝千凝连忙走近，只是她一看到伤口，整个眉头就皱了起来，“这种伤势，”虽然后面的那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是所有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陈如歌没有接话，他扫了一眼蠢蠢欲动的王小腾，然后看向戒备着的中年人，“前辈麻烦你先拖一会儿，我需要先给他处理一下伤势。”
中年人郝高卓点着头道：“放心，虽然不一定打得赢，但是拖一段时间是没问题的。”
陈如歌诚恳的道：“谢谢。”然后集中精力开始给向柯南处理起伤势来。
他划开自己的手指，如今的这幅身体，什么都还凑合，唯一的好处是，他能在一定的情况下控制其中的生机。
然而情况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乐观。
血液流淌到向柯南的伤口，就像流淌进了硫酸中一样。
整个发出了呲呲的声音，能够清楚的看到他血液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吞噬着。
向柯南伤口附近的使徒细胞着实霸道，基本排除了从外界进行生机补全的可能。
但是陈如歌并没有因为这样放弃输送血液，因为虽然使徒细胞非常排外，但是本身却在吞噬血液完成自身的增值。
就像外界输送给它的东西只是营养液。
所以用使徒生长的组织修补向柯南的伤口也不是不行。
当下也只能如此了。
这样虽然有点养虎为患的意思，但却能在短时间内控制向柯南的伤口，让他的身体趋于完善，这样他生命系统的运转也能维持住。
随着更多生机的输送，使徒细胞也长出了很大一块，陈如歌仔细感知了一下，发现已经可以勉强修补向柯南的伤口之后，便停了下来。
这东西长多了也不行。
而后他对着郝小凝道：“给他外部的伤口缝合一下。”
郝小凝看得咂舌，这样也行，完全就不科学。
而后她摇摇头，不过这四周好像也没那个比较科学的了。
她操控着影子线，细腻的将向柯南的伤口缝好，因为向柯南的皮肤与使徒细胞的长出来的肌肤有着明显的区别，所以从外面看就像是给打了个补丁。
至于内部的伤势怎么样，郝小凝没问，不过既然陈如歌说可以缝上了，那么显然内腹也得到了修补。
陈如歌看着像打了个补丁一样的伤口，默然不语。
伤势虽然是稳住了，但是更大的隐患依旧存在着。
之前在公路上看到的那只庞然大物，陈如歌依旧记忆犹新。
不过是吃了一截猪大肠。
还有眼前的王小腾，也只是吃了一个腰子而已。
所以使徒细胞侵蚀性有多恐怖已经不用多言。
陈如歌的眼神也被向柯南看在眼里，他轻咳了一下继续道：“我都跟你说不要浪费精力了。”
“还是让我有时间多说点遗言吧！”
陈如歌张了张口，他想说：没事了，后面的我想办法。
但一念及使徒细胞那种恐怖的感染性，以及可能导致的未知变故。
终究是沉默着没有开口。
他怕到时候向柯南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先听听他的心愿也没什么不妥。
看到陈如歌默许，向柯南便自顾着说道：“如果可以出去，给我的家人带个话，告诉他们我离开的时候没什么痛苦。”
陈如歌看着他痛得皱起的眉头，点了点头。
“还有记得跟我家最大的那个老头说一下，tm的不要把自己的兴趣强加给下一代。”
“原话吗？”
“恩，最好蹬鼻子瞪眼。”
陈如歌表示明白，“好，我知道了，还有其他的吗？”
向柯南看了一眼旁边的黎依依和郝小凝，欲言又止。
这种神情同为男人的陈如歌心领神会。
他看着黎依依和郝小凝，“两位女士，下面的话题希望你们回避一下。”
都到这种情况了，郝小凝有些鄙视，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二人走远后，耳朵竖的很尖。
那边的声音陆陆续续的传来，
“我的电脑密码是……硬盘是…”
听着向柯南的话语，陈如歌点着头，眼神缓慢的变化着。
“好的，嗯。几个硬盘都有吗？”
“挺多的啊！”
“好，了解。放心交给我。”
向柯南看到他看着自己，缓慢变化的眼神，赶忙解释了一句“那些是帮朋友找的，我没有……”
陈如歌露出了一幅我懂的神情。
“我说的是真的”向柯南急眼了，声音都高了一些。
传来的声音让郝小凝她们眼神微动，升起了浓浓的好奇。
陈如歌点着头，表示自己很相信他，只是眼睛表达出来不是怎么回事。
他接着道：“全部删掉吗？”
“全部删除掉。”
“还有个女孩”
“叫她不要等了吗？”
“%！“？、~”
“好的。”
……
“嗯。”
……
林林总总说了好一些，看得出来，向柯南人生还有很多遗憾的。
直到最后，
陈如歌问道：“没有了吗？”
向柯南最后回答道：“恩，没有了。”
然后陈如歌开口道：“现在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有很大的概率活下来的，应该。”
向柯南沉默着，他想骂上一句，丫的为什么不早说。
但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
应该…这表示陈如歌自己都没什么把握，这也是他没有提前告诉我的原因吧！
“什么办法？”他问道。
“只是这样的话，可能让你没法做人。”
“能够维持人的意识的话，也不是不行，说说看吧！”
陈如歌缓缓道：“还记得来到这里第一天的情况吗？”
向柯南想了一下，道：“我记得你们那天是从学校外面赶回来的。”
一想到这里，向柯南念头一动，既然陈如歌现在提及，显然是有原因的。
他接着问道：“你在外面碰到了什么？”
陈如歌缓缓回答道：“僵。”
“有人跟我说了一个关于僵的故事，你这种情况有很大的可能转换成僵。”
这个事情也是陈如歌不久前才想起的。
如果记得没有错的话，僵的起源也与使徒有关系。
听他们说好像是由什么无魂者重新诞生意识而来的。
而无魂者则是由使徒（造物主）设计打造的兵器，拥有它们的细胞。
既然这样的话，向柯南未必不可以转换成僵。
向柯南眉头皱了一下，“就是撑着手臂一蹦一蹦的那种。”
陈如歌想到了阎君，然后道：“高级的应该和正常人一样，至少我看不出什么区别。”
“这样的话倒是还好。”
“你没什么意见就行。”
然后陈如歌看向黎依依，当初那支桃花枝正在她身上。
之前她考虑到会留在这里，所以把可能用上的东西全部都留了下来。
随着那枝小小的桃花被激活，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飘起了桃花。
慢慢的，一个通道出现在他们面前。
通道中一个大汉缓缓走了过来，正是宿迁。
宿迁出来后打量了一下四周，在看到王小腾的时候，眼中竟然露出了狂喜。
这东西可是大宝贝，虽说也危险的很，但是在某种意义上是接近僵尸始祖的存在。
当然它肯定比不上那种由造物主特意打造的生体兵器，无魂者，转换成的僵祖，但是也弥足珍贵。
那怕驯服不了，留着取血给其他人化僵也可以啊！
不过想到之前高悬天上的东西，宿迁眼中的欣喜微微收敛了几分。
这东西怕是还有着另外的安排。
虽然很眼馋但是如今这个时期，他还是放下了其他的想法。
宿迁收回目光，看向陈如歌，上下打量了一下，夸赞道：“小子不错啊！这都能挺过来。”
但是马上他就看出了问题，走过来摸着陈如歌的手臂，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眉头皱了起来：“你这身体有问题。”
陈如歌笑着道：“临时的。”
宿迁叹息了一声，“果然是这样。”
而后才接着道：“要帮忙吗？现在其他人既然已经转移出去了，倒是不必在意和秦门的约定。”
“谢谢前辈，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不过这里倒是有件事情需要拜托你。”
陈如歌十分清楚他和陈如夜的战斗，外人很难帮得上忙，而单单只是秦门的话，也没必要让别人帮忙。
反而向柯南的问题要紧急得多。
这时宿迁也注意到了向柯南，他蹲下身子看了一会，最后才开口道：“如果你们是想让我帮他驱除这种，嗯…应该怎么叫呢？”
黎依依知道他跟现代脱节比较大，便提醒道：“细胞。”
宿迁明悟过来，“对，细胞。如果你们是想让我帮他驱除这种东西的话，那么我恐怕做不到。”
陈如歌也知道使徒的份量，倒是对此没报什么希望，而是道：“那他能够转换成僵吗？”
宿迁点着头回应道：“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只要他愿意的话。不过……”
陈如歌听出了他话里有话，便问道：“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宿迁看着他缓缓道：“化僵并不是没有风险的，所以我们只能保证他转化的条件，不能保证他一定能够成功。”
“风险？”
“没错，所谓的化僵，就是用另一种生命基质，取代本来的生命基质，来完成的一种蜕变。用你们的话来讲就是，用更加高等的超级细胞，来替换普通的细胞。
所以想要化僵成功就需要成功的抵抗超级细胞所产生的本能，也就是支配超级细胞，而不是被超级细胞所支配。
但是人本身产生的意识，想要完全支配更加高等的生命基质，肯定是不够资格的，这就需要争夺。
而化僵就是这个争夺的这个过程。”
“我们有一种心法，能让人的意识完全沉侵进去，去和那些超级细胞争夺控制权。
成功了就是僵，没成功就是尸鬼。”
“僵应该就是你们这种，但是尸鬼呢？是什么样子？”
“尸鬼就是你们想像中的样子，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那种僵尸。”
“举着双手一蹦一跳的。”
“没错”宿迁肯定了这个说法。
郝小凝有些不解，“但是那种东西不是糟糕的地势所导致的吗？”
宿迁问道：“那你知道糟糕的地势是什么吗？”
郝小凝摇着头。
“糟糕的地势就是现实世界和其他层次的薄弱点，因为经常有其他层次的能量散逸出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风水地势。”
“所以人埋在那种地方，容易出问题。不过这种地势形成的僵尸，在我们眼中就像蚂蚁，上不得台面，和我所说的尸鬼差远了。”
向柯南默默的听着，最后还是下了决心，道：“化，我相信自己。”
宿迁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差点没把他直接拍断气，“好样的，我看好你。”
既然有了决定，宿迁也没再拖延。
只是离开的时候，他看了一眼王小腾很认真的对陈如歌道：“这种东西，可以的话，最好还是离它远一点，它背后的东西还活着。而且虽然它们看着像是随机，随意出现的，但往往在某些时候具备某种使命。”
陈如歌也看向王小腾，回答道：“我知道了。”
宿迁最后看了他一眼，而后带着向柯南转身离开，人影消失之后，才有一道话缓缓传来，“如果你真的必须杀它的话，那么一定不要让导致这东西出现的那个因素知道，不然它会来找你。在某个时间，在某个地点，以及某个需要的时候。你杀了它，你就是它的替代品。”
等到通道都消失之后，陈如歌握了握出现在手中的刀，
是吗？我其实想试试，如果连因果都斩断之后，它怎么来找我。
最重要的是，如果陈如夜没说谎的话，它也迟早会来找他的。
陈如歌缓缓来到战场中央，挡在了中年人面前，“辛苦了前辈。下面交给我吧！”
中年男子点头示意了一下，便退开了。
他知道自己的实力，想要解决王小腾基本不可能。
而看到陈如歌出现，王小腾的反应也很直接，它启用了最强的战斗姿态。
此时它四肢匐地，背部露出骨刺，看着就像一只大蜘蛛。
眼神凶恶，气息恐怖，只是看着就能让人起鸡皮疙瘩。
不过细微感知的话便会发现，它此时的身上少了一种灵动，就像一只空壳。
……
而在某架运输机上，李明化突然闷哼了一声，他目光闪动着。
秦门也变废了呢！连个年轻人都压制不了，亏得我还给它送到手边。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镜像空间被打破了。
想来他们也发现真相了，
不过我还有后手。
还有…人们都是逐利的，如果你能活着出来，就会明白。
他的旁边吴耀闭着眼睛假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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