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一轮抢攻,时刻都有青城派弟子中剑倒下,余沧海突然受创,失去了战斗能力,残存的青城派弟子不由自主的停了手,此时尚且存活的青城派弟子已经只剩下不到十人,没有了余沧海这个进攻主力,再打下去也没有了意义。
余沧海只觉断腕处剧痛难当,心中却十分明白,自己此番怕是死定了,嘶声叫道:“尊驾是谁?为何为难我青城派!让我死个明白!”
那面具人默不作声,突然近身挥剑,一道寒光闪过,余沧海仰天倒地,咽喉涌出大量鲜血,就此没了声息。
那面具人俯身从余沧海怀中摸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翻开确认无误后转身离开,骑马走了,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残存的青城派弟子已有人看到了书页上的功法名字,《辟邪剑谱》!
几位青城派弟子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面具人搜尸、离去。
忽然一名青城派弟子跪地痛哭道:“师父……师父!师父死了,师父死了!”
众人纷纷痛哭。
荒凉的官道上哭声大作,哭声传出去很远。
……
近日,江湖上接连发生好几件大事。
第一件,衡山派的刘三爷近日将要举行‘金盆洗手’仪式,从此正式退出江湖,刘三爷大洒观礼帖,广邀江湖各路英雄好汉前往衡山城观礼,为仪式做个见证,据说各大门派均以受邀前往。
第二件,青城派在福州官道上遭人设伏截杀,掌门余沧海及其门下精英弟子全部死于非命,整个青城派幸存者寥寥,偌大的门派算是就此灭门,据幸存弟子描述,行凶者是一个戴夜叉面具的男人,此面具人功夫奇高。掌门与众多弟子联手仍被这面具人轻松击败,事后面具人从余沧海身上搜走了福威镖局赠与的《辟邪剑谱》。
第三件,无数《辟邪剑谱》的印刷本,以福州城为中心向周围省份流传,速度极快,短短数日便散布到整个南方武林。甚至北方武林也有该秘籍流传,势头之猛烈,让人绝对有理由相信,此事背后必然有黑手在推动。
后两件大事,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可以将后两件事联系在一起,那散发《辟邪剑谱》的幕后之人,必然与截杀青城派抢走秘籍之人是一伙的,甚至有可能就是同一人,只是此举动背后有何深意,确是一时让人想不明白。
《辟邪剑谱》仍在扩散,福威镖局的林总镖头,作为剑法原主人的林震南,已经在江湖中放出风声,刘三爷的金盆洗手大会上,他将亲至衡山城,一是参与观礼并为刘三爷庆贺,二则是请各大门派掌门抓出幕后之人为林家主持公道。
林震南的发声,使本就因秘籍泛滥而不平静的江湖更加纷乱,就如同一堆风干的草垛上扔了个火把,瞬间点燃了无数人的心。
很明显,林家那威震江湖的《辟邪剑法》确实是泄露了,而且被人不要钱的散布江湖,没有得到秘籍的人在心动,在行动,必须要得到一份秘籍。得到秘籍的人在怀疑、在犹豫,我得到的是真正的秘籍吗?开篇第一句‘武林称雄,挥剑自宫’,看起来可实在是太吓人了。
得到《辟邪剑法》秘籍的江湖人士,陷入了深深的矛盾煎熬中,不练吧,万一是真的呢?练吧,万一是假的怎么办?付出了鸡飞蛋打的惨痛代价,武功却没有进步,且就算是真的,失去了做男人的乐趣而换来绝世武功,值得吗?
过了两日,这种矛盾的煎熬更加深重,因为众多武林人士发现,随着秘籍的大量散发,自己手中的秘籍愈发鸡肋。行走江湖,自己又不是银子做的,人见人爱,谁还没个对头仇家之类的?
自己可以不练这见了鬼的《辟邪剑法》,可万一对头狠心练了呢?等对头神功大成找上门来,自己如何是对手?可若是练了这《辟邪剑法》,也就是那么回事,该怎样还是怎样,因为对头可能也练了,到最后可能还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只是江湖上又多了两个太监。毕竟这功法太容易得到了。
得到秘籍的人日日内心煎熬,不少人一咬牙,割去了是非根,开始修炼《辟邪剑谱》。
米路便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到处散发《辟邪剑法》秘籍的人是他,那袭杀青城派余沧海及其弟子的面具人也是他。《清心诀》比他预料的更早突破到后天二流,暴涨的内功修为弥补了当前他最大的短板,已经不弱于一派掌门的余沧海。
自从内功突破之后,米路便由暗杀改为了明袭,毕竟青城派这码子事越快解决越好,只有江湖尽快的乱起来,把林家从那些野心家的眼睛中摘出去,林家才会安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林家最大的罪便是拥有《辟邪剑法》这样的功法,却没有相应的实力去保护。
现如今功法到处都是,林家的‘罪’没有了,自然也就安全了,林家安全了,米路也就是可以安心修炼《清心诀》了,最多半年时间,米路便可依仗《清心诀》重新跻身江湖最顶尖的高手。
此时的米路并没有回福州城,而是一边偷偷散发《辟邪剑法》,一边赶往衡山城,此时眼见已经快到了。
林震南早在前几日便从福州城赶往衡山,父子二人相约在衡山城中相会。
到了衡山,一进城,便见街上来来去去的很多都是江湖中人,米路赶到约定好的客栈时,这店内的客房都已住满了,好在林震南来的早,包下了两间上房。据那跑堂的店小二所言,再过三天,刘大爷金盆洗手之日,只怕这衡山城大大小小的客栈都会住满了贺客。
该做的都已做好,之后只要在金盆洗手那日,林震南在众多江湖豪客面前表演一番,江湖上那些因《辟邪剑谱》引发的是非就没有林家什么事了,林震南父子只需安心坐下吃瓜看戏便可。
第二日清晨,闲着无事,米路在客栈洗漱沐浴,换了一身舒适的衣物,打扮的如同一个富家公子哥,跟林震南打了一声招呼,便走到街上随意闲荡,走了半个时辰,忽然天上下起了小雨。米路见街边有一茶馆,便进去占了个座。叫了一壶好茶,又要了些花生、瓜子之类的小吃,吃吃喝喝的打发起时间。
忽然身前有人说道:“这位公子,大伙儿跟你挤一张桌子坐坐行不行?”
米路笑道:“行,坐吧!”
听到米路同意,那人道了声谢便坐了下来,跟着又有两人一起坐下。这三人都身穿黑农,腰间挂着兵刃。
这三人坐下后便自顾自的喝茶聊天,没有去理会米路。米路也不介意,就那么坐在一边听这几人闲聊。
只听那年轻汉子道:“这次刘三爷金盆洗手,场面当真不小,离正日还有三天,衡山城里就已挤满了贺客。”
另一个独眼汉子道:“那是自然。衡山派自身便威名远播,再加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声势浩大,江湖上谁不想跟他们结交?再说,刘正风刘三爷武功了得,三十六手‘回风落雁剑’,只比掌门人莫大先生稍逊一筹。平时多少人人想跟他套交情了都没有机会。这一次有金盆洗手的大喜事,我看后天衡山城中得更加热闹呢。”
旁边的花白胡子接口道:“若说都是来跟刘正风套交情,那倒不见得,咱哥儿三个就并非为此而来,是不是?刘正风金盆洗手之后,于江湖上便跟普通人无异,跟他套交情,又图他个甚么?”
那年轻人道:“刘三爷今后虽然不在是江湖人,但他总曾经是衡山派中的大人物。交好上了刘三爷,便是交好上了衡山派,也便是交上了五岳剑派哪!”
那姓彭的花白胡子冷笑道:“结交五岳剑派,你配么?”
独眼的人说道:“彭大哥,话可不是这么说。大家在江湖上行走,多交朋友,少结冤家。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不然衡山城中又怎会来这许多贺客?”
那花白胡子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过了好一会,才轻声道:“都是些趋炎附势之徒,老子瞧着就不顺眼。”
随后这三人便不说话了,只是各自喝茶。
忽然背后有人低声说道:“王二叔,听说衡山派这位刘三爷还只五十来岁,正当武功鼎盛的时候,为甚么忽然要金盆洗手?那不是辜负了他这一副好身手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武林中人金盆洗手,原因很多。倘若是黑道上的大盗,一生作的孽多,洗手之后,这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勾当算是从此不干了,那一来是改过迁善,给儿孙们留个好名声;二来地方上如有大案发生,也好洗脱了自己嫌疑。刘三爷家财富厚,衡山刘家已发了几代,这一节当然跟他没有干系。”
另一人道:“是啊,那是全不相干。”
米路听这几人言谈,猛然想起,这不就是原着里面,林平之装成驼子之后,在衡山城打听江湖消息的那间茶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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