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黎心中疑惑未解,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苍龙氏长老叹了口气,“风隐此行虽是要取河图,但他要做的事却远不止如此。”
说罢,他便将当日所见的祖神留下的四句预言公之于众:
“时惟庚午,路遇赤虎,佐之佑之,山岳安堵。”
苍龙氏念诵预言之时,其他长老原想拦阻,但见他已脱口而出,终究无济于事。
其实苍龙氏心中也明白,既然当初众人选定风隐去完成祖神遗命,而今他又闯下了“大祸”,惹得族人怨气滔天,那么,自己这边便不能再有所隐瞒,以免火上浇油。
缙黎听罢,一边看着众长老怪异的脸色,一边思考起来:“路遇赤虎”,“镇岳安堵”……赤虎,镇岳……莫非……
他在心中反复琢磨着这几个字,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在防风冢遇见风隐,倒真是冥冥之中的安排。由此推断,少主与风隐二人,在绝灵谷确实无事。
只是这官司,还有得“打”咯!
缙黎抬眼望向颛臾众人,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随即高声道:
“恰如方才诸位长老所说,风隐实是从防风冢找到了贵国祖上所遗失的河图。其实这河图,就连在下也有幸见过实物,真乃上古至宝。不过倒与传说中的不太一样……”
“长得什么样子?”有人问道。
缙黎看着那人扯了扯嘴角,言道,“说是龙马负图,实际上那防风氏墓中的河图,却并不是写在皮卷之上,而是玉版金镂、丹文绿牒,乃是在青绿色的玉版之上,用丹色、玄色、白色,三色绘制而成……”
“竟、竟有有此事?”
“再说些、再说些!”
是以,缙黎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当日所见,半真半假胡编乱造起来,同时快速扫视了一眼众人。
在座的上至百岁长老,下至意气少年,都只听说过河图的典故,却从来没有真正见过此物,如今见他娓娓道来,更是一个个伸长脖子去听。
五龙氏长老自不必说,就连一直莫不言声,面对风渊挑衅也无动于衷的东蒙主风灈,也不禁为之侧目,眼神中带有几分艳羡之意。
只除了风渊和风翼——这两人对缙黎的描述毫不在意。
见状,缙黎心中有了三分底气。
“缙黎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河图?这与我等幼时所听闻的传说,却是大不一样。”赤龙氏带着些许疑惑问出口,不住地摇了摇头。
毕竟千百年来颛臾族中无人见过,他也不敢轻易否认,只是情绪激动之下,他的须发乍起,甚是显眼。
“那‘河图’是真是假,在下学识浅薄,自然不敢断言。但当时防风氏后人,仅凭借此图小施一阵,便险些要了我几人的性命,情形之凶险,在下回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说着,缙黎便将当日漆氏兄弟使用河图困住自己一行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出来。
众人听完,心中不免盘算起来:
风隐在神堂一战,已令众长老心生畏惧,而缙黎今日夺剑救人,虽只用了寥寥数招,但身手之精也让众人开了眼界。至于那位一直没有露面的红衣姬桓公子,想来与缙黎也在伯仲之间。倘若一个法力平平之辈,能凭借一图,以一阵困住这三人,就算不是河图,恐怕也是难得的至宝了。
“若是如你所言,风隐能以颛臾之咒破解此阵,那这阵图倒真有可能与我颛臾氏大有渊源。”土龙氏听完,忽然开口道。
“想必他就是日以继夜的习练、运用河图中的术法,才有如此进展!”虬龙氏长老冷笑道。
神堂一战,风隐自始至终不曾正视他一眼,只以单手将他按在地上,便足以令他挣脱不得,如此“儿戏”的打法令虬龙氏倍感耻辱,自然而然认为风隐这数月来的突飞猛进,实乃得益于投机取巧。
“这位长老所言,听似切中要害……实则毫无道理!”缙黎轻蔑一笑,道,“这位长老有所不知,那河图用起来是要有代价的。”
“代价?”
“是啊,那防风氏兄弟二人,弟弟漆眩使用此图施展术法,但是驾驭不住此图的厉害,稍稍一用便气血翻涌,诸息不稳,后来竟死在此图的手里……”
缙黎见过漆眩遭到河图反噬的痛苦之形,也听归婵提起过当时她想竭力施救,却终究救不得。后来在晋国都城,再见防风氏的漆瞬的时候,得知他的兄弟已死,料想多半是死于此状。
他心中反正对漆氏兄弟没什么好感,索性把弟弟的惨状夸大一番,既然怀疑颛臾氏有人偷拿偷练,不如趁机吓一吓他们。
“方才这位长老怀疑风隐大哥私自习练此图,在下以为不然。自防风冢之后,无论遇到何种强敌,风隐大哥始终不曾使用此宝,却是为何?实在是因为此宝危害慎重!此图莫说施展演练,倘若是自身火候不够,便是翻看一下,恐怕都要受到反噬,而且……只怕会留下终身之症……”
风翼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
这个小动作没能逃过缙黎的眼睛——如果刚才他又三成的把握,如今足有七八成了。
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如何逼他就范呢?
“以风隐的成就,相比已经可以驾驭河图了吧!”降龙氏长老言道。
“倒也不是不可能。我们这一路上遇到危险无数,就连在下都有尺寸进步,就别说风隐大哥了。要说危险,我等一路披荆斩棘,就拿不久前鲁国与三神巫之战来说吧……”
“可是鲁国的淄川巫、常之巫、琅槐巫?”白龙氏插嘴道。
“正是。”
“世人皆言,三巫灵力通神。老朽昔年因缘际会,见过三巫一面,自愧不如。”白龙氏叹道,“你们竟然与三巫为敌?”
“是啊,当时三巫步跨神境,我等命在旦夕,可就在这种情况下,风隐大哥却仍是不曾使用此图……”
“命在旦夕却不肯使用?难道……风隐当真恪守族中科律,不肯擅自翻动?”
“那倒不是……”
缙黎说着又看了看这位白龙氏长老,言道:
“实在是因为当时这图,确实不在风隐大哥的手中。几位想想,以他的实力,手中若真有这河图,神堂之内还会有活人吗?他还会被你们抓住吗?他若真有此图,换回母亲便是了,又何必跟你们大闹?退一万步讲,他若真是一门心思救母,又何必来找你们的麻烦,用河图之力破阵、劈山,想必也不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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