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侯没病?
闻言缙黎走到榻边,将神力调出,一对瞳仁中霎时有血色闪动。
他眨了眨眼,再次看向齐侯,只见一团灰蒙蒙的雾气在后者身上时隐时现。
“果然……”
缙黎低头对上归婵的目光,见对方无奈摇了摇头。
姬桓原本只是望着庭院出神,听到他们这么说,便也回头看了一眼,“看你二人的表情,莫不是齐侯身上也附了东西?”
归婵叹道,“不止是齐侯的身上附了东西,这屋里好像还有点别的……”
“是啊。”缙黎按了按眼角,四下看着,“怎么办,这次好像有点儿棘手。”
说话的同时他在屋内扫量着,试图找出可疑之物。
倒不是说齐侯身上附着的这个东西有多厉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有神力在身,他还是看不清楚这东西的模样。
只能说明,这个寝殿里,还有其他的力量在阻碍自己。
“殷弓公子,”缙黎问道,“你知道这屋里有什么吗?”
“在下能感觉到有些熟悉的气息,但……”殷弓向周围散了些灵识出去,片刻后他略带抱歉的说道,“以在下的术法,着实感知不到更多了。”
“要是风大哥在就好了。”缙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们俩现在在哪儿。”
“风隐公子和嬴世公子吗?”姬桓抬手向上一指,“他们在上面。”
“上面?”
缙黎愣了愣,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看去,只见屋顶的瓦片让人揭开了个口子,一张蓄满大胡子的脸正冲他们笑着,还比比划划的打着手势。
缙黎倒是看懂了嬴世想干什么,但是眼下比较麻烦,毕竟这个屋子唯一的门外,吕家兄弟正在那里争执不下。
这可怎么办?缙黎纠结着看向吕辞,努力给他使了几个眼色。
吕辞正跟自家兄长堵气,忽然看见缙黎对自己挤眉弄眼。
他疑惑的向上看了一眼,又见嬴世和风隐两人爬在房檐上,冲着自己直比划。
吕辞只觉得自己的眉心直跳,他叹了口气,来回挪了几步,慢慢换到寝殿正对面的位置上,把吕禄甫的视线引向外面。
他假装没好气的说道,“兄长以为我就不想早些回来吗?你知不知道,这幅真形图当初可是我亲自押送的!回来的途中遇到好几些人围攻我,差那么一点儿我就死了……难道我真的没有为齐国的社稷着想吗?”
吕此说着吸了吸鼻子,又说道,“这一次听说子昭公子他们将图归还,我不是立刻就回来了吗?可结果呢?刚一回来就听说父亲生了病,你以为我的心里就好受吗?”
他皱着眉撇开头,在声音里加上了一些委屈,“你可是我哥哥啊!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
本来他只是想假装说些气话,可说着说着心里却真的不舒服起来,眼圈儿也有些红。
吕禄甫本来是想教训教训整日不归家的弟弟,结果听他说路遇劫匪,两眼也红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默默低头的吕辞,低声道,“好了,我知道了……”
趁着这当口,屋檐上的两人连忙翻身闪进屋里,而此时,门外刚刚跑过几组追寻的士兵。
缙黎向外看了一眼,问道,“怎么那么慢,你们给人家归位了?”
“当然,”嬴世回道,“已经把老爷子给装回棺椁里边了。”
风隐冲他笑了笑,“先前我还想着,偌大的齐国,防备总不该如此松懈。”
“你还好意思说,这次咱俩差点儿就栽了。”嬴世反骂道,“这他娘的这帮齐国的神官还真不能小阙,倒是真有那么几个厉害的人物,简直就是追着我俩打,我们俩跑了好半天才找到这个殿,哼,谅他们也没那胆子追进来。”
缙黎笑了笑,听这意思,这俩人差点儿显了行迹?
于是他打趣道,“人家齐国怎么说都是东方大国,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你们同样的伎俩刷两次。这回吃鳖了吧!”
“管他呢,反正全须全尾儿的送回去了。”
嬴世掸了掸手上的灰,过去看了齐侯,“归婵妹子,齐侯身上的病怎么样了?能给他治好吧?”
归婵摇了摇头,“他这是中了邪。”
“驱走不就得了,你不是会祝由术嘛?”
“一时半会儿驱不了。”
嬴世一愣,问道,“怎么回事儿?”
“因为这里有一道法阵。”风隐的嘴角渐渐勾起,“要想去这邪,得先破了这个阵才行。”
“法阵?是谁布的?”
“还能是谁,三巫呗。”风隐边说边在屋中找了起来。
他在各处敲打着,最后挖开了三块地砖。
如风隐所料,这几块地砖底下都是空的,里面各有一尊青铜鼎,鼎中分别盛着清水、玉石和枯枝。
“这是魇阵……”风隐伸手探去,“果然有结界,大胡子,缙黎,这三个结界需要同时破开。”
“明白。”二人异口同声的应道,各选了一处伸出手,慢慢向结界送去灵力。
“三位且慢!”
吕禄甫离得远,并未听见屋内几人的对话,这会儿只看见他们三人要毁阵,于是快步冲了过来,“这是三巫布下的阵,以此维系我父亲的生机不散,三位这是何意?”
若是换了旁人,可能也就先将原因解释给他听了。
可风隐这人,很多时候说话做事全凭心情,就比如现在。
只见他挑起了眉,嘴角噙起的笑里也带上了讥讽,多半是在嘲笑这位齐国世子遭人蒙蔽还没有自觉。
风隐笑道,“若我就是想毁呢?”
“那就休怪在下不客气了!”
这般说着,吕禄甫也冷了脸色,拔出腰间佩剑便向风隐刺去。
风隐的灵力已经连上铜鼎外的结界,一时间无法抽身抵挡,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剑明晃晃的刺来。
“噗呲!”长剑入肉,吕禄甫却震惊不已,因为他刺中的不是别人,却是原本等在院中的吕辞。
就在刚刚千钧一发之际,吕辞凌空跃来,挡在风隐身前,徒手接住了吕禄甫的剑。
他将剑身用力握在手中,说道,“兄长不必动怒,风隐公子这么做,自有他的理由。”
血的味道绕在口鼻周围,吕禄甫的怒气瞬间削减了不少,但他还是怒道,“不帮我就算了,你竟然帮着外人,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
“我请来的客人,自是不能让他们受伤。”吕辞咬了咬牙,“兄长可愿收剑?”
“你……”吕禄甫盯了吕辞半晌,随后叹了口气,“我怎么有如此蠢笨的弟弟……”
“嗯?”
“嗯什么,还不放手!”
“啊?哦……”吕辞应声松了手,咬着牙握住了右手的手腕。
右手掌心模糊成一片,但他却松了口气——在场这几个要是真想动手,自家兄长没一个能打过的。
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吕辞疼得直吸气,他扯了扯嘴角向风隐点头示意,问道,“风隐公子,三位神巫所布的这个阵,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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