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旗

《血旗》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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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赵都邯郸城外的那场大战,参战双方是两支富有传奇色彩的军队!

血旗军镇,或者说曾经的血旗军赤月镇。

三年前,血帅在赵氏祖庙怒摔血色帅印,亲手诛杀赵藩权臣郭凡后,自解兵权,其近卫军镇赤月镇三万最精锐的大军,当场离散殆尽!。其后,天狼镇统领怒回草原,天风镇统领云重勋归入姬焕麾下,其余诸阵统领更是应了星沉之命,尽皆陨落。血旗军,自此血旗成灰!

然而,三年后,大景兵临赵藩时,曾经无敌于天下的赤月战旗重新飘扬在邯郸城外。这是血色战旗的终战,一场殇之战!

另一支,则是龙骧军,曾经的武神麾下虎威军!曾力破离王叛军,力保皇域数十年!

白令尘攻破皇域后,姬焕带着已支离破碎的大周王朝远赴西塞。其后,荒原练兵,铸成今日横扫天下的龙骧军!

邯郸城下,已离开战场三年之久的赤月阵,在其统领与大帅皆不在场的情况下(赤月统领唐兆虎,自愿陪着靖铭永入牢狱,此生不出。靖铭月落前,自刎而亡!)与大景十万龙骧军及更多的戎族武士展开了终战(此战,原天风将军云重勋拒绝出战!乃至其后的卫藩及更早前的楚藩平靖战事,这位天风将军始终没有拔剑!)。

这一刻,纵使赤月战魂再度觉醒,然而,以不足三万老弱之师,终难阻三十余万大景大军!此战,血旗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战败!赤月全镇,尽灭!

战后,身带刀伤的景太宗姬焕(在残余同袍拼死掩护下,一股赤月骑兵成功突入姬焕中军,若非姬可言拼死护持,皇帝极可能被赤月镇成功袭杀!)面对鲜血与烈火铸就的修罗场,无语下跪,

赵藩金碧辉煌的王宫中。几近一统天下的皇帝此时却毫无兴奋之色。最后余下的藩镇,卫藩,九州兵力最弱,可对皇帝而言,却又是最麻烦的一镇。

“元帅,你可知为何云重勋宁愿西进蛮荒蜀藩,此次也不愿兵发卫藩?”

姬可言沉默不言。

“那是因为,在卫藩有一人,云将军抑或朕均不愿去见!算了,卫藩之事,朕自为之。元帅,明日起,整肃兵马,准备班师回都吧!至于这赵地,就交给云将军经营吧!”

数日后,大景禁军在姬焕率领下进入卫藩。理所当然的,景军一路几于未遇阻拦便来到卫都城下。

城门,开了!姬焕似乎也沒有让大军进城的意思。

只带数骑卫兵,姬焕驱马进了这座酒香四溢的红叶城!

王宫大殿上,姬焕沉默打量着袖手跪坐在台阶下的那位卫公主。

良久,姬焕开口道。

“雅妃公主,还记得我么?”

“如何能不记得,臣初见靖铭时,陛下尚在靖铭麾下为将!”雅妃低首。

仿若听不出那位公主言语中嘲讽之意一般,皇帝苦笑。

“是啊,那年,红叶如火,酒香正浓。而我们也正年少!朕,真的很想再回到当年啊!”皇帝用力抽了抽鼻子,似乎是在寻找当年的气息!

“是啊!那时真好!”雅妃轻拂发丝轻声应道。

“朕如今已平定天下,卫藩...”

姬焕忽然停住,猛地站起身来。

因为,从宫门外,一个十岁余的锦袍孩童高喊着娘亲跑进殿来。

姬焕看着那少年,沉默了很久很久。

“朕原先所想,天下不留一藩,九州全部划为帝都管辖。不过,现在,朕改主意了!卫雅妃,朕且不论你是有心用这孩子来算计朕抑或这孩子只是无意出现在朕面前。但,就为此子,朕特许卫藩继续存在。卫雅妃,你且记住,朕不希望你逼着朕出兵灭了你卫氏!”

仔细掸去儿子身上沾染的灰尘后,卫雅妃郑重拉着儿子向着姬焕叩首。

“臣谢陛下。卫藩兵马粮册,臣已准备妥当。稍后,便交于陛下。从今日起,卫藩不置私兵!清陛下放心!”

“如此,甚好!”

姬焕起身离开王座走向殿下那对母子。扶起雅妃,姬焕自怀中摸出两物递给雅妃。

“这匕首以及白玉笛是靖铭所留,他去前,托我交予你!公主,靖铭此举何意,想来你应当明白。莫要辜负了靖铭一片苦心啊!”

拂摸着那把失而复来的匕首,辩认着上面阴刻的四个古字,雅妃无语凝咽。

十年后,冬,楚江雪夜。

千山无人,万径踪灭。孤舟逐流,有渔夫独钓寒江雪,独唱千山雪。

风声呜咽,随风自北而来一楼船!

萧瑟而又清亮的苍老唱声和着风雪直向楼船而去。

楼船有笛声起,一锦袍貂裘青年人持笛依栏。

两船渐近。笛音,歌声俱息。

“老人家,为何如此雪夜,尚不回家安歇?”那锦袍青年拱手。

“呵呵,老夫四海为家。何来归家之说啊!寒江雪夜,相遇便是缘。若不嫌弃,公子可来老翁渔船一叙。老翁刚好钓得几尾鲈鱼。如此美味,老夫正愁无人对饮啊!”

“呵呵。楚江鲈鱼,我慕名已久。那晚辈便打扰了!”

在一名高大护卫护持下,那青年下到渔舟上。

“恩,香醇可口,入口即化。果然名不虛传啊!”

“哈哈。公子有所不知。老夫这酒不醇,此鲈鱼若能配楚地黄梁酒,那味道将更胜百倍啊!”

“黄梁酒在下可没有,不知红叶酒如何?”

“噢?红叶酒?公子若有此酒更美啊!不知...”那渔翁一听红叶酒,双目一亮。

“好,我这就命人去取。老先生稍等!”青年人挥了挥手,那高大护卫行了一礼即离去了。

看着那护卫离去,老翁放下手中酒杯,看向那位正品尝鲈鱼的青年。

“刚才,老夫听公子笛声甚是清雅,想来所用笛子必不是凡品,不知公子可否将那玉笛借老夫一观?”

“有何不可,老先生请看。”说着那青年即将腰上悬着的锦套解下,将玉笛取出。

那老人正要去接玉笛的手忽然顿住,昏黄油灯下,老人双目微眯,他看到了那青年腰上另一物,一把古朴匕首。

“其心不易吗?”老人喃喃自语。

“嗯?老先生竟然认得这几个古字?这倒很稀奇啊。我母亲曾对我说过,这几个字,九州除我母亲外,应该无人认的!”

“哦,呵呵。这是草原上最古老的文字。老夫少年时曾在草原上一偏僻部落学过这种文字。故而,能认得出来!不提这个了。哈,果然是支好笛!”老人似乎不愿过多纠结那几个字,转而说起了笛子。

不大会,那护卫便抱着一坛红叶封口的美酒回来了。

那护卫弯腰为对饮的两人倒酒时,领上一抹红色在灯光下,刺的老人瞳孔猛缩。

“来,老先生,请!”锦袍青年举杯。

风雪渐大,酒已半酣的青年起身告辞。

老人沉默半晌方才回道。

“公子,老夫粗通卜命之术,故而有一言相劝,公子,前路多歧路,不若归去吧!”

那青年听到这一句,双手猛然握紧,那护卫更是猛地握住腰边刀柄。

良久,那青年复又回复平静。

“谢老先生提点,只是,有些事,我不得不为!告辞!”

楼船渐行渐远,只余下一道苍老唱腔回荡在寒江之上。

“关山路难,拔剑长歌!岂不怜苍生苦,何意起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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