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若残(修)

我努力支撑着自己的意志，不让自己的意识昏眩。

我知道再不斩现在还只是处於有点混乱的状态，才会任我和白离去，可是一但出现任何小小的刺激，他就可能会脱离那个状态。

所以我会和白只能慢慢地一步一步的离开，就是怕我们奔跑的身影会刺激到他。

我的身体也就罢了，但是白呢？情绪激动的人的所作所为都是不可理喻的。

感觉到一股放松后的疲惫自骨髓深处袭来，我开口向白聊聊，我必须找点事情做，以移开我对身体状态的注意力，就算是暂时的也好。

“你的名字是什？”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以这个问题开头，虽然我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不过直接叫出来，还是不太好，所以还是问一下吧！

“白，我，叫做白。”白有些喘气，但是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看着白发红的小脸，随着呼吸上下移动的肩膀，便悄悄地将重心往自己的位置移动。

想来也是，现在几乎是白一个人撑起我和我的行李的重量，他一个完全没接受过训练的六岁小孩，而且又饿又冻了好几天，难怪一下子就胀红了脸蛋。

“白，是吗？”只有白这个名吗？没说自己的姓氏，是不知道？还是想忘了？

我顿了顿，“……你不想问我的名字吗？”

“大人就是大人，不管叫什名字都不会改变。”

“………”

虽然对后面那句话颇感动，但是，「大人」……我嘴角微微的抽绪，这个身体才叁岁耶！

而且，白是怎知道这个名词的，又什要对我用，他不是喊再不斩做「先生」吗？

虽然，白就算叫我「先生」，我也不觉得会比叫「大人」要好到哪里去。

但是，看到白充满信任的喜悦模样，我也不好说什，只是在心中大大叹了一口气。

白，你的信任几乎到了信仰的程度，如果没有我的到来，你是否也就会将这个眼神投注到再不斩身上呢？

我甩甩头，不再去思考这种问题。

因，我已经到来了。

因，我已经带白脱离那个九年后笑着死亡的选择。

虽然我不知道，让白脱离了那条路之后，所走的另一条路是否会更好，或是更滥。

基本上，我是很好说话的人，在忍受范围外，别人怎对待我都无所谓，完全无所谓。

但是，只要别人触碰到我的逆鳞，那我就是那种你骂我一句，我屠尽你全族的人，而白现在这样叫我，虽然让我觉得有些怪异的，不过，他高兴就好，反正回木叶前矫正好，让他不要再这样叫我就好，还有两年多，现在就先算了。

反正之后不久一定还会有一个，到时一起矫正吧！我有些自暴自弃的想。

看着白的侧面一脸崇敬，像个虔诚信徒似的，简直就跟那一族人看着「那个人」的表情一模一样，那个与「我」处於最相近的彼端的人。

此时，我心中忍不住出现了一些怪念头，开口问道：“即使我是个恶魔、杀人狂、甚至是…….怪物！”

“大人就是大人，不管是什身分都不会改变。”白给了我相似的答案。

看到白单纯真诚的目光，我不禁起了一种想将之摧毁的感觉。

因为那一族人就是带着这种眼神，为「那个人」做出了许许多多的那种事情来。

我带点恶意的说道，“即使我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所遭遇的事情，都跟我有关，我害死了好多好多人，我是怪物，你遇到的我，也是我装的，我对你做的，也都是假的………….我将会是怪物，我已经是怪物，我是怪物阿，我只会伤害…………我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头好昏，好热，整个精神都快要涣散，我也无法注意到我到底说了什？后面的几句，几乎变成了低喃。

“不管往后发生什事，您曾经的虚假对我而言都是真实。”我听到了犹如救赎一般的天使低语。

白的父亲到底知不知道他想摧毁的是如此善良的人阿！我第一次流下了眼泪，了白父的愚蠢，白母的痴怨，以及白的单纯。

(如果我一开始在那件事情还没发生之前就过来找白，我是不是就可以更好地挽救白，白还可以开开心心地做他的普通人，跟他的父母……我原本可以改变这一切的，白跟君麻吕不一样，白曾有个家，但是毁在我的自私之中………..我凭什么认为白跟着我会比跟再不斩好，我是个，伪善者。)

白，你真的不适合忍者的世界，我真的要把天使拉坠地面？跟着我的选择，不管路途上经过什，最终都会归到血腥残绘的地狱底层。

我，从来都不是「神」，不会回到「天堂」。

“白……你……我……”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开口，也不知道开口该说什。

白却好似听出我的言下之意，“白是大人的，现在的白只会大人而活，如果大人不要白，那白也没有存在意义。”白不只是对我说而已，同时也对自己如此宣示着。

我淡淡的一笑，这是我第二个真心的笑容。

(放心，我不会让你身上有任何缺陷出现的，白，我发誓。)

“………….若残。”

“若残？”

“你可以用「若残」称呼我。”这是我唯一一个，暂时认可以用来称呼我自己的辞汇，或者说，唯一一个用来称呼我，而我不会排斥的称呼。

『………若……..残，这就是你的决定吗？』玖月的声音自我心底传出。

通常都是我自己跑到心灵底层去找他，我们很少在这种情况下对话，我可是花费好多劲拔了那多的符纸，才让我们可以在正常情况下交流，虽然玖月好象就是对我不顾身体乱拔符纸不满，真是浪费我的苦心。

『当然，「若残」是最符合现在的我的称呼。』也是最适合我的称呼，我淡笑着回答玖月。

『若残，这就是你的决定？』玖月再次问了我相同的问题。

『……….玖月，「若残」这个称呼没那糟吧？好歹也是我用尽脑筋才决定的。』玖，我希望有你的支持，尽管我知道让你做出这个决定会有多难受。

『……….我不希望你用那个名字……』

『称呼。』我笑着纠正他话语的错词。

『我不希望你用那个称呼，但是，我不会阻止，只是我不希望用「若残」叫你。』玖月看到着我宛若灿阳的笑容，心中却有如寒冬冷风袭来。

『玖月！』

听着我带着哀求的语气，却配上依旧炫目的笑脸，玖月的心底传来一阵跻狻

『不行！』

玖月的口气难得如此坚决，就像是他察觉出了什。

『拜托！就是一声也好，玖月也不能理解我吗？』我就知道玖月一定会知道，但是，我还是希望玖月支持我，就算是口头上的也好。

玖月，是跟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的。

就在我以玖月不会说话的时候，他缓慢的开口了，『……….理解…不等於谅解。』

在玖月已经得知是条不归路的情况下，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共生者义无反顾地往下走，甚至还要成为推手之一，帮他下定决心，这对玖月来说是何其的残忍。

『放心，一切都还没有定论，我答应过你了，你不会死，我不会死。』

我不是只在意自己的死啊！但……如果这真的是你的决定，那我也有，我的决定，玖月转开话题，『若残，别撑了，已经脱离那个再不斩的视野了，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骂。』

真是一个汗，明明就还活着，四肢也没少，确实是安然离开；再不斩也不是那种会追来的人，那也没有危险了阿？玖月到底哪里不高兴阿。

不过，此时的我只在意听到了玖月喊出「若残」，我很开心，但是，『又被发现了！』难道我真的一点隐藏秘密的资质都没有，叁代目会发现，白也发现，再不斩也发现，连玖月都能发现，看来我真的要好好修炼一下这方面的技术了。

我胡思乱想着努力地不希望自己的意识昏去，但是在确定我和白离开再不斩的视线后，我没有多久就还是松懈了下来，马上就晕了过去。

不论是身上的伤、发烧还是叁个月累积而来的压力与疲劳，都令我目前的身体状况非常之差，根本不允许我支撑到下一秒钟。

“大人………若残…………...若…….残…………”感觉是一个很悲伤的名字，白喃喃地开口道。

看到若残在说着一些混乱的字句之后便昏迷了过去，手掌所感觉到热度，让白着急地想找个地方给若残好好休息。

但是先不说白身上没有钱，不能住旅馆，这附近的小村子也没有旅馆这种设施，更不用说要向村民借住，所以，白只剩下一个选择。

白咬了咬牙，默默地撑起昏迷中的若残，往着自己原本称之为家的地方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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