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王府的马车停在丞相府门口,安宗儒带着安真真一同在门口候着,待到御王走下马车时两人上前行礼。
“老臣见过御王殿下。”
“臣女见过御王殿下。”
身着深紫色长袍的御王站在马车前,他的腰间系着一条墨色镶玉的暗纹腰带,头发用上好的白玉冠束起。
那张俊美的脸庞上有着一双淡漠的丹凤眼,目之所及眼底都没有任何波澜。
“辛苦丞相了。”
“殿下屈驾寒舍是老臣的荣幸。”
“今日本王来此是有公务在身,丞相,咱们进去吧。”
~~
这不是安真真第一次见到御王了。
尤记她初次见到御王的时候是在十年前的元宵灯会上。
那年的元宵灯会前所未有的热闹,异族的使臣正巧在春节前来天朝友好交流。
大街上,人们穿着各种衣服,有扮画本人物的,稀奇古怪的。
安真真在家丁的陪伴下上街去凑热闹。
八岁的安真真穿着一身嫣红色的厚绒长裙,外面披着一个绣着花纹的鹅黄色斗篷。她的头发上簪了几支白色绒花的头饰,之间插了一支红色的宝石簪子。
“小姐,您慢些!”
家丁在后面追着安真真。
八岁的孩子正是淘气的时候,丞相对安真真看的很紧,生怕她出差错,次次出门都会派一群家仆下人跟随,一点都不能疏忽。
小小的风车在女孩嫩嫩的手上迎着风转动着,连带着她的斗篷也在身后翻飞。
也许是跑的太过忘我,安真真一下子撞上了一堵肉墙。
“哎呦!”
小小的孩子一下跌倒在地上。
她吃痛的揉着摔疼的地方,抬头看向“肉墙”。
那是一群黑压压的人围在一起,中间是一位身着墨色衣衫的小公子,他面庞俊朗,小小年纪就有迷人之相,瞧着比他大几岁。
那位小公子也注意到了摔倒的安真真,转头看向她,示意身边的近侍去瞧瞧。
“小姐可摔疼了吗?”
近侍扶起小安真真,贴心的为她整理好衣服。
安真真盯着小公子的脸看的入了迷,没回过神来回答近侍的话。
见安真真痴痴地望着自己,小公子走进这边,开口问道:“怎么了?”
“啊?”安真真这才回过神来:“你...你生的真好看。”
“......”
小公子不说话。
“这位是当今的四皇子。”
近侍的话被赶来的丞相府家仆听到了,匆忙跑到自己小主子身旁。
“见过四皇子殿下,我家小姐是丞相独女,方才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见谅。”
四皇子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开了,近侍冲家仆点点头就随着离开了。
也就是那一面,使得安真真对御王久久不能忘怀。
~~
换了被褥的床让白寒睡了一个好觉。但也只是睡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起身的白寒出门正要去找安真真,才开了门就见到门口正要敲门的她。
“寒姐姐,你醒啦。”
白寒点点头。
“寒姐姐你是要去哪里吗?”
两人走了两步移到廊前坐下,吹着秋日凉爽的微风。
长廊的柱子上爬满了藤蔓,藤蔓上零星的开出了几朵小花,散发着微微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真真,我想我该走了。”
“啊?寒姐姐你要去哪里啊?”
安真真焦急的问。
“我想在天都四处逛一逛,总是在你家中叨扰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近日向你辞行。”
一个陌生女子住在别人家中总是不方便的,更何况白寒在丞相府住的并不舒坦,她身上的秘密太多,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安真真满脸的不舍,她对白寒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一见面就将她当做了亲生姐姐,也可惜她只有父亲一个亲人。
对于白寒离开的事情,安真真没办法阻止,只好答应。
因为丞相还在和御王在书房处理公务,所以白寒只得在府上多呆一会儿,贸然离去总是不礼貌的。
“此事便如此决定了,明日在朝堂上便如此上奏陛下吧。”
书房内,御王放下喝了一半的茶。
安丞相点点头,看了与御王一眼。
不多时,两人从书房出来了。慢慢的向大门口移动,半路上碰到了坐在廊上说话的安真真和白寒。
两人一个粉嫩一个洁白,坐在那个地方,远远望去像是一幅画般。
尤其是那个一身洁白的女子,看的人直勾勾的,仿佛周身的时间都停止了流逝。
安真真率先瞧见了两位男郎,拉着白寒起身行礼。
“见过御王殿下。”
身后的白寒静静地行了礼。
安宗儒缕缕胡子,问道:“真真啊,你带着白姑娘前来是有何事要说啊?”
到底是为官几十年的人,安宗儒一眼便看出了两个前来是有意图的。
安真真一边挽着白寒的胳膊一边说:“寒姐姐想要向爹爹辞行,所以特来找爹爹。”
“哦?既如此那老夫也就不留白姑娘了,真真啊,你送送白姑娘吧。”
安真真微微屈膝:“是。”
一旁的御王一直没有出声,眼神就这么一直定格在白寒的身上,直到她二人离去。
“殿下?”
安宗儒出声唤了一声。
“嗯?”
回过神来才发觉,白寒已然离去了。
“啊,本王不知丞相家中还有此等绝色的女子。”
御王不禁赞叹。
安宗儒自然知道御王的心思,于是解释道:“殿下说笑了,白姑娘只是小女的友人,昨日方才带回家中做客,今日便是来辞行离去的。”
“哦?这么说丞相也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女儿?”
丞相微微低了头回到:“是。”
~~
离开丞相府的白寒戴着一顶帷帽行至城南的一处宅邸。
那宅邸的大门是暗红色的,门口有两只石狮子,门上的牌匾写着两个大字:祜府。大门紧闭,像是许久不曾有人住过一般。
白衣站在门前,还未有什么动作门便开了,从里面走出两个家丁打扮的人,朝着白寒低头问安。
祜炳锐在门内站着,见白寒来了,即刻单膝跪下。
“恭迎尊主回家。”
环顾四周,这座宅邸十分宽阔,在外面看不出里面的门道,但此时站在门内才发觉,里面竟然如此之大。
白寒摘下头上的帷帽捏在手上,慢慢向前走着,随意的对祜炳锐说:“起来吧。”
闲来无事,白寒在祜炳锐的陪同下四处逛了逛。
这座“祜府”共有十几个院子,两个园子,是天都内最大的宅邸,府内的所有人都是末寒阁的人,对外都称自己是祜家的家仆。
白寒的院子自然是府上最好最大的一个。
那院子的院墙是用上好的青砖垒的,正屋的木材用的是金丝楠木,屋内的家具是梨花木和紫檀木做的,就连屋内陈设都是名贵的瓷器和古董摆件。
白寒坐在那张沉香木制成的床上,抬头看了看床顶上挂着的床幔。
忽的一下,整个人躺在了那个金丝软枕上,沉沉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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