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日,姚清都在四下观察,似乎得到大司空的授意,没有人阻止他,除了极为机密之地,他几乎把天工别院转了个遍。
赵岳的蜕化他自也看在眼里,本来并无多少想法,但某一刻对方眼里的光芒让他忽然有些触动。
说到底赵岳也是受他所累,姚清在“因果视界”中感应了一番、确定对方很清白之后,心中便生出一个念头。
或许,可以随手落下一子,将来说不定会有奇效。
虽然他也不知有用没用,但直觉告诉他这么做没有问题。
于是,姚清便找到赵岳,进行了一番促膝长谈,等看到对方眼里的光芒更加强烈后,他才满意地点点头,起身离去。
种子已经种下,就看能不能出芽开花结果了。
第三日,姚清经过深思熟虑后,找到大司空,就天工别院说了几点自己的想法。
其一,就是尽快进行全员修行,哪怕功法层次很低,毕竟一切超凡都建立在天地元气之上,不经修行,不经天人感应,就无法亲身触摸天地元气,那所有努力都是雾中看花,事倍功半。
其二,就是分门别类,细化领域,专业人做专业事,比如阵法方面,就可以分为理论、应用或与其他联系等等,如此可以最大化发挥人才的作用,毕竟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
其三,在军械或者法器制造上,可以采用流水化标准化,能极大提高效率和质量,降低匠才的难度,对此他还专门解释了一番什么是流水化什么又是标准化。
暂时就这三点,姚清也不好多说,说多了也没用,能把这三点做好,天工别院的实力至少能翻几番。
大司空詹知行初始也没在意,等听到姚清说到第一点,不由微微颔首,心想能看出修行之事倒也算有几分见识。
不过就凭这就想来大放厥词,还差了点,宗佑棠带过来的人不至于这么浅薄才对。
等姚清说到第二点第三点,詹知行心中像被一道闪电划过,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顿时惊为天人。
当时他就找到宗佑棠,强烈要求把姚清留在天工别院。
宗佑棠不由瞥了一眼姚清,暗道这小子还有这等大才?不过他也是很心动,至少不用上战场,没有什么危险。
“万万不可!”姚清一看这还得了,自己还怎么去大衍神宗旧址,自己还怎么去增长见识,“大司礼,我要是留在这等机要重地,皇帝还不寝食难安?”
宗佑棠当然也明白他心中的顾虑,有些遗憾地看向詹知行:“荣王之事想必大司空你也知道。”
“时局已如此艰难,内部还有这么多争斗。”詹知行苦笑一声。
“人性使然,当年若不是靠争斗,又怎会成立天工别院?不成立天工别院,怕连如今的局面都达不到吧。”宗佑棠淡淡道。
“天工别院成立二十年,前十年发展很迅猛,当时我甚至有种错觉,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大虞未必就没有与那些宗门争锋的机会,可这十年却给了我当头一棒。”詹知行叹道。
“出现什么变故了?”姚清好奇道,没见院内有什么变故的痕迹啊,难不成那些宗门修士为防止虞朝发展,暗中偷袭?
这也太鸡贼了吧。
“那倒也没有,我苦思冥想了十年都没有结果,感觉眼前像是一面巨大的屏障,怎么也突破不了,十年了几乎停滞不前,不过是在原来的基础上修修补补罢了。”詹知行摇摇头道。
说到这里,姚清忽然有些明白,他这几天四下观察,自是能看出一些问题出来,不然也不会提出那几点建议。
不是他比詹知行厉害,只不过是多了前世地球几十年,甚至不是几十年而是几千年的见识罢了。
“没想到十年痼疾不仅被小兄弟一眼道破,还直接给出了解决之法,詹某人多谢!”詹知行哈哈大笑,说着竟然拱手朝姚清一拜。
姚清哪敢受他如此大礼,慌忙避开身子,躬身回礼。
“老詹,对这小子不能太客气了,你给他三分颜色,他就敢给你开染坊。”宗佑棠笑道,他虽然尚未完全理解姚清所提建议的作用,但见老友如此重视,自是与有荣焉,毕竟是他带出来的学生。
虽然平时这小子一点都不省心,但不妨碍他眼下得意。
“本来姚清你若能留下来整出一个具体方略那就最好不过,眼下看来得我这把老骨头亲自上阵了。”詹知行抚了抚胡须笑道。
“不然陛下要你在这里干什么?”宗佑棠笑骂道。
詹知行笑了笑,十年难题终于看到有解决的希望,他顿时像年轻了十几岁,红光满面。
“对了大司空,你可别说这个建议是我提的啊!”姚清突然提醒道。
詹知行一愣,看了过来。
“我家再也当不起皇帝的猜忌了。”姚清干咳一声道。
在提出这些想法前,他着实进行了一番思想斗争,詹知行不比宗佑棠知根知底,更不像赵岳那般单纯可控,一旦传了出去,怕是要重新勾起皇帝的杀意了。
他实在不想把精力都浪费在与虞朝的斗智斗力上。
说到底还是不够强大,不能莽过去。
不过,处于对宗佑棠和詹知行人品的信任,更处于对“因果视界”的信任,他还是略略提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至于赵岳那里,以他的性子,经此大难,也不会多嘴多舌,只会随着时间推移把姚清的话当做金科玉律死死抓住不放。
詹知行自是了解皇帝与荣王之间的龃龉,跟宗佑棠相视一眼,脸色均有些阴郁。
不过,臣不言君之过,两也无法多说什么,只能拍拍姚清的肩膀让他放心。
今日也是重新出发之日,一切准备妥当后,姚清便趁机问起兵马之事。
“放心吧,虽说陛下才下定决心,但驻扎在麓山另一侧的兵马已经训练一年有余,全部身披符文铠甲,手持符文长枪,腰携符文之刀,必能凯旋而归。”詹知行以为姚清害怕,便宽慰道。
“炼气三境,其中聚气、合气都不足为惧,凭大虞眼下的实力,可以随时碾压。”宗佑棠接口淡淡道。
“听说那程柏有化气之境?”姚清问道。
“化气之境可以御空而行,神通术法威力更与合气之境天差地别,比较棘手,不过也必不怕,此事我早有安排,区区一个程柏,又不是化气大圆满,不足为虑。”宗佑棠道。
姚清点点头,不再说话。
巳时三刻,乌压压的大军终于在天工别院前集结完毕,难得一见的壮观场面,就是那些整日泡在屋里抓头发搞研究的学子们也出来看热闹。
宗佑棠翻身上马,朝詹知行点点头,长剑一指,大军直接开拔。
沉静无声中,寒光凛冽,一股腾腾杀气直接飞天而起,惊起飞鸟无数。
目标,岐山。
嗯,嗯?姚清心头一惊,忍不住瞥向宗佑棠,难不成自己的小心思被窥破了?
岐山,正是大衍神宗的旧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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