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再三追问,风溪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在房家岗的南门住着一个叫李耿力的人,此人是一年前才来到此地的,到了这之后就在一间已经废弃的屋子里住了下来,没人知道他从哪来的,在房家岗这里安分守己,没干过什么坏事,为人挺和善,附近的人对他印象也不错。
大概两个月前,风溪正带人在房家岗附近巡逻,当时是晚上,正好走到李耿力住的地方,就见房子后面有黑影晃动,他赶紧去查看,到了之后却什么也没看见,正纳闷之时,只听屋子里传来一阵打斗声,他急忙叫人包围这里,自己冲进屋内,进去一看,就见两个黑衣人和一个中年男子打在一起。
黑衣人一看就知道官府的人来了,因为他身上穿着官服,两人不敢打了,翻窗户逃走,风溪也没去追,询问李耿力这俩人是谁,李耿力也不知道,当天晚上,风溪让十个人留下守在附近,转过天来什么事也没有。
过了半个月左右,依然是晚上,风溪突然接到手下人的报告,说李耿力那里又出事了,他赶紧去查看,只见烈火熊熊,李耿力住的房子被烧了,询问了一下他,得知起火的时候他正好准备睡觉,谁知那两个黑衣人又来了,二话不说就和他打了起来。
幸好他也会两下子武功,不然就完了,打着打着,把蜡烛碰倒了,点燃了一堆干草,一烧就着,又引燃了其他东西,一来二去,整个房子就陷入了火海之中,两个刺客一看也杀不了他,纷纷跳窗逃走,李耿力也没心思去追,赶紧叫人帮忙打水救火。
等火灭了再一看,原本就废旧的屋子彻底变成废墟了,什么也没留下,全烧光了,风溪看他也挺可怜的,于是就把他带到自己的护卫所,细问了一下那些黑衣人的来历,但李耿力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杀自己。
风溪又问他从哪来的,以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可李耿力却有些犹豫,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风溪再三追问之下他才说出实情,原来他是飞叶门的人,当初山门遭难之时逃了出来,一路被追杀到此,为了躲避三门两会,他换了个名字,至于真正的名字叫什么他没说,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打听消息,得知掌门也逃出来了,但下落不明。
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些人也逃过一劫,现在全都流落江湖,他想找到掌门和其他人,然后重整旗鼓,把飞叶门抢回来,得知了他的身份,风溪也感到有些同情,同时又担心那些刺客还会再来,于是想了个办法,在自己的手下当中找了个和李耿力长得比较像的人,用此人当做诱饵把刺客引出来,让他住到房家老店的客栈去。
后来几天没什么动静,直到昨天晚上,那两个刺客果然又现身了,风溪一直在酒楼里暗中观察,等待机会抓住刺客,终于在昨夜晚间等到了,原本他的计划是让刺客进入房间里,里面是他的人,里应外合抓住刺客,但没想到那刺客不知为何竟然去了其他房间,这倒是出乎意外。
风溪刚开始没着急,因为第二个刺客还没出现,后来看到云卿也进了房间,当时他就急了,因为他一直躲在酒楼里,白天也看到了云卿,伙计带他们去客栈他也知道,所以怕他俩出事,这才现身也闯进房间和刺客动手,谁知一打起来,第二个人就出现了,风溪不是打不过他们,是因为房间里还有其他人,怕伤及无辜,所以不敢动实力,哪知道有个刺客自己找死跑去打云卿,结果被一刀劈了,另一个也就狼狈而逃了。
听完之后,云卿大概明白了,心中暗想,这些刺客绝对和三门两会有关系,不然无冤无仇的他们杀李耿力干嘛?另外,这个李耿力竟然是飞叶门的人,这可真是遇到救星了,有他帮忙,再遇到叶仇的时候就好办多了,让他去劝说,或许叶仇会听他的。
想到这,他马上问道:“风护卫,这个李耿力现在在哪?能让我见见他吗?”
风溪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他现在就在我的护卫所,不过……”
云卿一听这话就知道有事,于是说道:“风护卫有话请讲。”
风溪一笑:“其实我是想请少侠帮我个忙,昨天晚上抓住的那个人我已经把他救醒了,本来想审问他,可这个家伙嘴挺硬,上什么刑都不肯说半个字,少侠既然来了,能否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来?我相信,这人知道的肯定对我们有用。”
云卿一听就笑了:“风护卫,这可是你的事啊,我又不是捕快,哪里会审问犯人呢?你是六品护卫,你都不行,更别说我了。”
风溪耸耸肩说道:“我也无计可施,不然也不会麻烦少侠你了。”
云卿想了想,最后说道:“那好吧,我试试看吧,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审问成功。”
之后,风溪把他们带到了关押犯人的监牢之中,随身带着两个手下,进入监牢一看,前面只有一条路,路两旁全是牢房,围栏和牢门全是铁做的,每间牢房有三张草席,看来可以关三个人,一直走到尽头,这里有个拐角,往右边还有路可走,只不过这里的犯人很少,每隔三间才会看到一个。
走到第九间的时候,风溪让众人停下,随后往左边的牢房里看去,云卿也看了看,就见里面关着一个人,此人一身黑衣,侧对着他们靠在墙壁上,眼睛闭着,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岁左右,是个小伙子,上半身的衣服是披着的,可以看到从左肩膀开始包着纱布,一直到右肋下,绕了好几圈,纱布上还透着一些红色。
云卿一想,看来这就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刺客了,这一刀没要了他的命,当时也是比较黑,看得不清楚,没砍中脖子,倒是砍在肩膀上了,不过,现在想想,也幸亏他没死,不然死人嘴里什么也问不出来。
众人刚到这里,里面那青年就察觉到有人来了,睁开眼睛瞥了一眼,随后又闭上了,嘴角微微上扬说道:“还有什么招就使出来吧。”
风溪冷笑一声:“嘴硬也得有个程度,我看你能撑多久。”
青年不屑道:“呵,就凭你想从我这里问出话来,简直是妄想。”
风溪看了看云卿,道:“少侠,看到了吧,这人是个硬骨头。”
云卿面无表情,说了一句:“把门打开。”
其中一个衙役过去开门,云卿走了进去,缓缓来到青年面前,下一刻,就见他脸色一变,冷笑几声,随后一脚踩在青年的肩膀上,刚好是伤口处,青年疼得直龇牙咧嘴,云卿一弯腰,把头伸了过去,然后说道:“在我面前装横,你还不够格!”
说完,他一把扯住青年的头发,然后转头问风溪:“刑房在哪?”
风溪知道他要干嘛,于是带着他去了刑房,云卿扯着头发,拖着青年往前走,到了这里一看,什么样的刑具都有,云卿把他的双手捆起来,然后绑在架子上,看了看四周的刑具,没一样看得上的,这些东西对这种人来说毫无作用,就算用酷刑把他打死也问不出什么来。
他想了想,突然一转身对着青年删了一耳光,就听一声脆响传来,青年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打完之后他问道:“你说不说?不说小爷宰了你!”
青年被打得嘴角流血,冷笑道:“呵!就这两下子吗?”
云卿也笑了:“现在说了算你捡便宜,不然可别后悔,本公子有的是办法对付你这种人。”
青年没有说话,云卿叹了口气说道:“良言难劝该死鬼啊!”
接着,他转身走到风溪旁边,对他耳语了几句,风溪听完一皱眉,问道:“少侠,要这些干嘛?”
云卿一笑:“你就别管了,照办就行,我自有用处。”
风溪点点头,命令几个手下按照云卿说的去准备,片刻之后,两个衙役就回来了,不过,谁都用布把鼻子和嘴遮住了,他们一进来,一股臭味就传开了,让人闻了直想吐,每人手里都拎着一个木桶,把木桶放在地上,云卿过去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只见四个木桶里装的东西都不一样,第一桶里面全是辣椒,第二桶装的是盐,第三桶是水,还有个水瓢,只不过,这水的颜色不太正常,而且还很臭,第四桶就更离谱了,装的全都是茅房里的货,臭味冲天。
众人赶紧捂住鼻子,云卿却毫不在意,来到晏小素面前说道:“妹妹,你出去等我,这里的味道你受不了。”
晏小素点点头,马上跑到牢房外,一直闻不到味儿了才停下来,这时,云卿又来到青年面前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青年也觉得这味道恶心,但依然不说话,云卿见此嘿嘿一笑,一伸手把他的纱布扯下来,露出半尺多长的伤口,现在还在冒血,肩膀那里深可见骨,这一刀砍在锁骨上了,他转身回去,在第二个桶里抓了一把盐,然后回来站在青年旁边,把手抬起来放在伤口上,接着五指张开,一把盐直接撒下去,全都撒在伤口最深的地方,这才叫伤口撒盐,疼得青年死去活来,云卿拿了一块布把他嘴堵上,不让他叫出来。
转身回去又抓了两把,全都撒下去了,青年浑身抽搐,如果没绑上的话,现在就是满地打滚了,他这么一乱动,绳子有些松动了,云卿赶紧又绑上,还加了好几道,过了一会儿,青年满头是汗,云卿一看差不多了,把他嘴巴里的布拿掉,然后问道:“怎么样?好玩吧!”
青年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身体还在发抖,但风溪在旁边看乐了,这种方法还真是奇特,云卿一皱眉:“不说话就是还没玩够,那就继续。”
说完,他直接拎着桶就过来了,觉得一把把抓太麻烦了,青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不过走了一半云卿就停下来了,心中盘算着,不能太过头了,不然把这人整死了就不好办了,想到这,他把桶放下,还是抓了一把,看着他越走越近,青年浑身哆嗦,盯着他手里的盐看。
云卿暗想,这小子开始害怕了,看来有效果,于是又停下来了,把盐放回去,看了看第一桶的辣椒说道:“不知道这辣椒够不够辣?哎!不如你帮我试试看吧!”
说完,他拿起五个走了过来,把辣椒全都掰成两半,从其中一个衙役那里把刀拿来,然后剁成粉末,把青年的嘴撬开,一下塞了两个进去,这是他吩咐准备的辣椒,并且告诉风溪一定要最辣的,这回,青年更受不了,把辣椒末放进嘴里之后,云卿就把他的嘴又封住了,还摇了摇他的脑袋,好像在搅拌什么一样。
青年只觉得嘴里像有团火一样,舌头都没知觉了,眼泪都辣出来了,满脸通红,跟喝醉了似的,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四肢开始疯狂挣扎,绳子又松动了,云卿赶紧对风溪说道:“风护卫,去拿铁链来。”
风溪让人拿了几条粗铁链过来,云卿吩咐把青年的手脚全都锁上,这下他就挣脱不开了,片刻之后,云卿把他的封口布撤掉,只见他的嘴唇都肿了,比原来大了好几圈,云卿大吃一惊,道:“呀!看你都辣成这样了!赶紧喝点水吧!”
说着,他来到第三个桶前,拿起水瓢舀了半瓢水,然后走到青年面前,递到他嘴边说道:“快喝吧。”
青年一看这哪能喝啊!这分明就是茅房的粪水,想骂人但是说不出话,只能在心中大骂云卿,这回,他也没之前那种骨气了,想说实话,却说不出来,云卿也看出他愿意招认了,但假装不知道,硬往他嘴里灌。
后面那几个人看了,不禁觉得心里一阵恶心,连风溪也看不下去了,转身走出牢房,云卿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的给青年灌水,半瓢水全都让他喝下去了,然后,云卿又说道:“光喝怎么行呢?还得吃点,你受伤了也该补补身子。”
之后,他在第四个桶里打了一大瓢,全是从茅房里拿出来的,有些还冒着热气,青年再也不想受罪了,直摇脑袋,若是没被锁住,现在已经跪下求饶了,云卿一看差不多了,乐呵呵问道:“怎么样?现在愿意说了吗?”
青年疯狂点头,满脸都是哀求的表情,见此,云卿一笑:“诶,这就对了嘛,早点这样不就行了吗?也不至于受罪对吧。”
随后,他让人把这些东西全都拿走,告诉风溪已经成功了,又叫衙役拿水来,这次是正常的水,给他喝了几大碗,把锁链解开,让他坐下休息一会儿,半个时辰之后,青年可以说话了,云卿就说道:“你可得老实回答我的问题,要不然我还给你灌东西。”
青年肿着嘴说道:“少侠饶命!我一定如实回答!不敢有半句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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