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讹可率领五千骑兵连夜突袭枣阳,却是迫不得已。
本计划待两日后,兵粮偷偷运齐,再连夜奇袭枣阳,打宋人个措手不及。
但前两日动向竟为宋人奸细所得,只得在枣阳还来不及求援前提前发动攻势。
便令步兵携民夫押送军械从偷偷从小路先行。
自己率重骑兵从正路后至。
一路冲杀到枣阳城外,却不见半个百姓。
知道枣阳已有所备,收敛了城外百姓入城。
不过他知道,这枣阳虽是金宋前线,但驻守兵马却不足三千。
原来宋廷先祖得位不正,便也素怕边疆将士拥兵自重。
所以边关武将手上少设重兵,大路人马由各路空降的安抚使、制置使节制。
只要攻其不备,叫边关来不及求援,便可一举拿下城池。
枣阳城墙低矮,虽有孟宗政不断加高,始终财力有限。
完颜讹可本意是驱赶本地民夫作前锋送死,但此时民夫尽数躲进城内。
只好命手下冲击城门,填河造路,强搭云梯。
枣阳守将早已有准备,一声令下,箭矢齐发。
又有民夫手持长杆叉子,将云梯推翻。投下滚石檑木,泼落热油金汁。
久攻不下,完颜讹可抛下近千金兵的尸体,鸣金收兵。
这些攻城的步兵都是强征的汉人,死了也不心疼。尸体正好拿来填护城河。
完颜讹可再三催促,令士卒民夫速速搭建鹅车、投石车、冲车,强攻城池。
凌晨,完颜讹可再次一声令下,盾兵带头,民夫推着攻城巨物压向枣阳城头。
枣阳守城军又是箭雨齐来。
这次金军已有准备,马上躲在巨物后,前方盾兵举盾阻挡箭雨。
又喝令后方几部投石车投石。
巨石抛空而来,好在大多砸空,只有少数几枚砸中城墙,但城中军民也已见死伤。
眼见金人攻城器械渐近,守城将领大急。
此时城中不过两千多人马,大半都是步兵,只有两百骑兵。
若是冲杀出去,定覆没在金人铁浮图蹄下。
若是不出去破坏攻城器械,城墙也眼见要守不住。
眼见襄阳援兵还未到,将领只能咬紧牙关,叫手下拼死相抵。
话说此时镇守襄阳城中的安抚使,乃是权臣贾似道门生吕文德。(乱了套了,此人本是抗元名将,能力很高但是人品不大好,撑起南宋半边天,毁誉参半。这里按金书设定)
前抗金重臣、京西安抚使赵方病逝,他前年方才调任此处,顶了赵方的位置。
他到位后大肆敛财,排除异己。
先是架空赵方旧部孟宗政、扈再兴、陈祥三人兵权。
然后借防务之名,向朝廷讨要军饷,吃拿卡扣,仅一年就吃了个脑满肠肥。
扈再兴和陈祥一怒之下解甲归田,只留下孟宗政大局为重,隐忍至今。
却说孟宗政这边得了消息,大吃一惊。
急忙向吕文德汇报,要求他出兵驰援枣阳。
吕文德吃了一惊,道:“金人骑兵厉害,如何敢出兵野战!届时襄阳府防务空虚,金兵若乘虚而来该如何是好!”
孟宗政道:“大人勿惊,末将镇守边关与金人鏖战多年,出兵自有把握!只是救援枣阳十万火急,望请大人速速派兵!若是枣阳被占,金军步步为营,京西危矣!”
然而任孟宗政如何出言相劝,吕文德只是不从。
反而下令全军,严守襄阳不许出城,防止金兵来袭。
孟宗政急得面红耳赤,然后手上无权,却如何调动得了部队,只能回到府上唉声叹气。
此时窗外又有声音传来:“将军为何还不发兵?却在此处叹气作甚?”
孟宗政抬头一看,却是送信的那位侠女,不知何时又来到府上。
他知是江湖上的奇侠义士,便将吕文德贪生怕死,不肯出兵的事情说了。
侠女沉默片刻,道:“将军勿急。安抚使府在何处,我去同安抚使说说道理。”
孟宗政心道这等奇人高来高去,必有法子逼那狗官出兵,不由大喜,将吕文德所在说明。
侠女道:“将军先作准备,即刻便可出兵。”说罢飞身而去。
孟宗政心中喜急掺半,背着手在书房里踱来踱去,时不时教门人出门看看有无安抚使令箭送来。
只觉得时间过得实在太慢。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房来报,说是安抚使大人有急令送来。
孟宗政大喜,果真是遣兵文书。
他快马加鞭赶至兵营,指点兵马。
杨念慈此时身在安抚使府上,手持短剑,目露忧虑。
而吕文德肥胖的身躯正摊在一边,瑟瑟发抖。
却说郭雪那边,因为王坚伤势未愈,怕他伤口崩裂,所以赶路赶得不快。
等他们赶到枣阳外郊时,发现金兵竟然已经开始大肆攻城,却不见京西援兵。
二人大吃一惊,这密函早在日前已经送出,此时襄阳该有准备,为何迟迟不见动静!
郭雪道:“我们上城头看看!”
二人绕过主战场。郭雪提起一口真气,纵身而起。
枣阳城墙不过三四丈高,郭雪在半空轻轻一点,已经越上城头。
驻防士兵见到有人上来,齐齐挥刀砍来,却被郭雪拂袖逼退。
王坚喊道:“张大哥!卢大哥!是我!”
孟宗政曾任枣阳县令,王坚自幼混在枣阳驻军中,与这些士卒都是旧识。
那几名士卒认出王坚,上前扶道:“小王兄弟!你怎么在此!”
王坚却没时间叙旧,急道:“你们没收到消息吗!襄阳为什么没有派兵!”
几个士卒道:“这我等如何知道。只知道今夜有金贼来犯,殷指挥在那里,你去找他罢!”
郭雪带王坚找到殷指挥,他正指挥士卒民夫防御,急得满头大汗。
王坚相问,他急得骂道:“我怎待知道!他们若再不来!我们一城百姓怕是完了!”
眼看十多部巨械靠近,金兵开始用尸体和石土堆填护城河。
殷指挥目露绝望,一咬牙,喊道:“传我令下!叫百姓妇孺全部躲好,若敌军登墙,儿郎们在城中布好蒺藜拒马,我们和金贼拼巷战!”
这时城外数十支飞矢射来。
郭雪急忙推出气墙,将飞矢打歪。
其中一支飞矢好巧不巧正中殷指挥腿上。
只见城外金兵已经登上鹅车,引弓朝城墙上射击。
殷指挥闷哼一声,拔出箭矢,道:“金军已经不可阻挡,你们快跑吧。我等唯有死战,报京湖百姓鱼水之情。”
王坚道:“我不走,我们同生共死。”
殷指挥惨笑一声,递给他一把大刀:“好!同生共死!”
郭雪目光一凝,打量城外逼近的巨车楼,开口道:“死不死还待两说!把刀给我!”
王坚一愣,连忙将大刀递上。
郭雪接过大刀,飞身跃向城外,化作一道闪电霹雳,一跃十数丈,直冲其中一辆鹅车。
一个金兵百夫长见到有宋人竟然从城上向他们跳来,连忙喝道:“放箭!”
鹅车上几十名金兵搭弓攒射,嘣嘣之声不绝于耳。
郭雪人在半空,一声暴喝,恰似夏雷炸响。
几十名金兵被他吼声震得头晕眼花。
郭雪使大刀在身前画了一个圈,绵绵刀气将箭雨尽数引落地面,倒是射死了好些个盾兵。
说时迟那时快,郭雪已经落到鹅车上,手起刀落,连劈三四道刀气,将几十个金兵尽数杀死。
他又飞身扑下鹅车,如同鬼魅般穿行在金兵之中,将此车周围护车金兵全数斩杀。
那些推车的民夫全是金地被驱使的汉人百姓,被郭雪留了一命,他喝道:“还不快滚!”
此时郭雪手持斩刀,踩在近百金兵尸体上。
怒目圆睁,凛凛间真犹如天神下凡,神威难犯。
那些民夫惊惶失措,真以为是天神下凡来救他们,不知哪个先口呼:“真君爷爷!”
众人齐齐跪拜,被郭雪厉声驱赶,这才抱头鼠窜。
郭雪挥刀砍断鹅车固体的绳索,将此车毁去,又扑向第二辆鹅车。
眼见停了一辆鹅车,城上官兵都是精神大振!
殷指挥目瞪口呆道:“这是何人?!难道真是天将下凡救我枣阳吗?!”
王坚激动地喊道:“是啊!他就是天上下来的神仙爷爷!知道枣阳有难!特地下凡救苦救难的!殷大哥!还愣着做什么!守城啊!”
郭雪人刀合一,杀向其它巨车。
那些带兵的百夫长下令放箭,劲弓飞矢被郭雪以绵掌刀气尽数卸开两边,分毫难伤其肢体。
此时金国受全真教、佛教影响,多数信奉神佛。
见此人箭矢难伤,以为是天神下凡,都吓得心惊胆战,士气大丧。
盾兵前来筑盾墙守阵,被郭雪飞身越过头顶,反身几刀劈死十几个。
他卯准金人百夫长,准备砍掉一队之龙头,毁去楼车便罢,却没什么精力将整队金兵杀死。
原来他为救王坚,一日一夜水谷未进,加上折损真气,此时人较平日要虚弱许多。
而攻城车队足足有十几队,自己若是每队都尽数杀死,一来时间赶不及,二来自己后劲也怕跟不上了。
郭雪持刀旋身,斩出一丈刀气,将围攻过来的金兵一刀两断。
又寻到百夫长所在,一路冲杀过去。
一把大刀舞得刀光闪闪,水泼不进。
砍倒几十名金兵后,来到百夫长面前将他一刀削首。
首领一死,金兵丢盔卸甲四散而逃。
郭雪挥刀毁去第二辆鹅车,忍不住喘了口粗气,继续扑向下一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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