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双煞的脑袋摆在祭桌上,正当中则摆放着一个牌位。
上书“柯公辟邪之灵位”,正是大师父柯镇恶的大哥飞天神龙的牌位。
郭雪郭靖两兄弟上来恭恭敬敬给这位不曾谋面的大师伯磕了三个响头。
大师父在灵位前又哭又笑,郭雪不敢打扰,便吩咐郭靖留下陪着几位师父,自己先行退去了。
倒不是他不孝顺,只是他现在还有一件重要事要做!
处理陈玄风的尸体!
他别的记不住,这“人皮下册”贯穿整个故事,他不可能记不住。若是尸体被一把火烧了,那么九阴真经下册全篇很可能便就此失传了。
……………………
话说当时郭雪踩点完后,便往铁木真大营去了。
他也没什么十分精妙的谋划,自己背靠蒙古最精锐的部落,还需要什么阴谋诡计呢?
他只是向铁木真说明了发现导致了部落失踪案的凶手,并向铁木真调了一百强弓手。
铁木真正因为身边亲卫失踪而寝食难安,闻此当即派哲别领两百弓手听郭雪调令。
郭雪令一百名弓手准备火引子和火把,听见哨箭声便点亮悬崖。
又令另外一百弓手随时搭弓上弦,听到命令,不管看没看见什么,都往崖壁上射过去。
之后又请大师父出马,却不告诉他缘由。只道若是在黑暗中听到有人在崖上攀爬下来的声音,便扯自己的袖子。
同时又设了几个陷阱以防万一。
最后大师父没令他失望,弓手们也没令他失望,陷阱也没令他失望。
梅超风被他一箭射死,陈玄风被他近身一箭破功,随后一刀削首。
大师父见竟是两个杀兄仇人死在面前,登时大哭起来。带着两个贼首回营,祭拜亡兄在天之灵。
郭雪祭拜完师伯,便来到停尸营帐。
黑风双煞的尸体正停在此处,铁木真准备明日用来示众,平息恐慌。
他扒开陈玄风衣襟,果然见他全身上下密密麻麻刻着许多小字。
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纸来,用雕毛沾了墨水,一点点抄录下来。反复对照几次确认无误后,郭雪将墨水吹干,收了起来。
实际上郭雪有着过脑不忘之能,抄录一遍时便已尽数背下,这份抄录,实则也只是有备无患罢了。
这九阴下篇记录着九种武功,开篇的摧坚神爪和摧心掌都可以无须内力催动,单练外功也可速成,但却也落了下乘。
一门卸力的法门叫飞絮劲。
一门打穴的功夫叫手挥五弦。
一门可以伸缩关节的奇技缩骨功,黑风双煞手臂暴长的技巧就是来自这里。
一门趟地的身法叫蛇行狸翻,招式极不雅观便是双煞也不曾去练。
一套白蟒鞭法,一门金钟罩,一路大伏魔拳。
这其中多数武功都有两种练法。
前一种便是黄裳仇敌原本的邪门版本,多源自西域拜火教,胜在速成,但练成后上限平平,邪气森森,更有九阴炽盛之灾害。
后一种则是以上册的道门正宗内功去催动,武学总纲指导的黄裳改良版本。这一版本练成,阴阳相济,刚柔并重,方可渐入武学最高境界。
这九门武功中,唯有一套大伏魔拳走得阳刚路子,一招一式光明正大又精妙无比,极为刚猛,无虞阴毒之危。但缺点是需要有浑厚内功打底,否则就如七伤拳一般,强练下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如今郭雪虽可强练,也不愿意落了下乘,只待找个法子积蓄内力才是。
次日,窝阔台将黑风双煞尸体在部落示众后,一把火烧了成了灰,扫除恐慌。
望着黑风双煞的骨灰被扬在草原,郭雪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发觉大漠已没了什么对亲朋挚爱的潜在威胁,他忽然起了前往中原谋取内功秘籍的念头。
望着界面上存了快五年的秘籍经验,这个念头怎么也止不住了。
五年!五年的经验没地方用!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
算起来,就有两门当世最顶尖的内功等着他。而且两门内功之间距离都不算太远,一个是河南嵩山少林寺,一个便是陕西终南山活死人墓。
后者是王重阳留在墓中的九阴内功中快速积蓄内力、改善根骨的一部分,称作易筋锻骨篇。
前者则是斗酒僧观摩九阴真经后,结合佛门内功、儒教心法,集道、儒、佛三家之所长创下的九阳神功。
这两门无论学到哪门,对郭雪都有雪中送炭再兼锦上添花的天大好处。
想及此处,郭雪连忙跑去找到二师父朱聪请教。
朱聪得知郭雪想去的地方,略一思索,便指点道:“若是想就近,从大漠一路南下,可以从大同出发,大同一直往正南走,便能找到洛阳了。洛阳往东不远便是登封,少林寺便在那里。终南山则是西南面,若是先去终南山便是绕了远路。”
郭雪用心记下。
朱聪道:“那少林寺已经封寺几十年,不问世事。你没事想去那里做什么?”
郭雪总不能说过去偷秘籍吧,虽然偷东西朱聪也很喜欢就是了,但是偷人武功却是江湖大忌,这种事自己知道就好,谁也不能说。
只好扯了个谎道:“孩儿曾听天下武功出少林之说,觉着好奇,想去见识见识。”
朱聪心下不信,但想到雪儿如今的武艺,放眼江湖也是顶顶的高手,再加上他少年老成,心思缜密,出去闯荡一年半载回来也不耽误。
便也不戳破,道:“见识见识也好。”说罢似乎想到什么,发出一声坏笑,“雪儿你且住,待为师修书一封,你顺道带去全真教,送给全真教长春真人。”
朱聪找来几兄弟商量了些什么,众人都是哈哈大笑,便是古板如柯镇恶也是忍俊不禁。
朱聪取来笔墨,挽袖运笔如飞,很快便写下一封信件,吹干墨水,装入信壳。
郭雪接过信件贴身收好,听完几位师父的依依嘱咐,收拾了一些黄白细软,挑了两匹耐力极佳的蒙古马,一路换乘着便往大同去了。这一走,竟是除了七侠谁也不告诉。
待铁木真等人知道,郭雪已经过了大同,进入山西境内,直往河南去了。
出了大漠后,郭雪便也不急着赶路了,只昼行夜宿,沿路品尝美食,观赏风景。也不知走了八九日还是六七日,眼前光景由黄土变成青葱,城镇也眼见得繁华起来,知是到了中原地带。
下马拦住一名老翁问路,老翁见是一名高大的少年英雄,便道:“这是洛阳地界。”
郭雪大喜,摸出一粒雪花碎银塞到老翁手里作为答谢。
老翁急忙推开:“使不得使不得。”
“老丈只管拿着。”郭雪只是将银子塞给他,牵着马就往城里去了。
洛阳春日最繁花,红绿荫里十万家。
可惜此时非春日,便也没有十万家家户户捧着牡丹争奇斗艳了。
不过十朝古都,便是哪一季也难掩其妙处。
只见这一路遍眼红楼画阁,朱门绣户。车马往来,川流不止。行人摩肩,鼎沸喧哗。左边是高台大铺,陈奇列异。右边是茶肆酒楼,豪客欢歌。
说不尽的花天锦地,道不完的盛况浮华。
郭雪信步于八街九陌,随手买些小吃,边吃边逛。见前方有人围观叫好,便上去凑了个热闹。
郭雪人高马大,虽然年少身上也自有一股金刀铁马的英雄气。此时便当作个高的宋人金人,多数也矮他一个头。他也不去挤人,只是自然往那一杵,前面人便倍感压力纷纷给他让了条道出来。
原来场中是七八个百戏人在表演杂技。
只见当前中一人两手平举,单脚站立,两手一脚分别放着一个瓦坛。他呼和一声,先是脚上一颠,那瓦坛当空飞起一丈高,稳稳落在他额头。
他又将手上两个瓦坛同时一抛,连环两脚踢在瓦坛上,瓦坛一一落在额头的瓦罐上,笔直成列,稳稳当当。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一个侏儒便拿着破帽子顺着人群绕了一圈,口喊老爷向观众讨赏。
郭雪丢了一块碎银子进去,侏儒见是豪客,连忙鞠躬。
紧接着场中上来一男一女。
那汉子约莫四五十岁年纪,身材魁梧,脊背微驼,穿着通身补丁的布衫,两鬓斑白,面上满是皱纹风霜,神情愁苦。女子约莫十五六岁年纪,明眸皓齿,娟秀俏丽,虽穿着一身洗得灰扑扑的衣服,却也难掩过人姿容。
汉子抱拳道:“各位父老,在下父女一路寻亲路经贵宝地,只因盘缠耗尽,只得在此卖艺讨口饭吃。望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
说罢他挑起一把铁枪,抖了个枪花,朝少女刺去。
少女侧头躲过,汉子挺枪连刺,一口气刺出十数下,枪头红缨随着枪花好似开出一朵红牡丹来,端的是枪出如龙、快若闪电。
那少女技艺着实不凡,只定定站在原地,摆动腰肢脑袋,一一躲过。那枪头擦着她脸蛋身子过去,只慢了一分便要刮个花猫脸捅个透心凉,惊险至极。
二人一攻一闪,腾转挪移,连过百招。看客纷纷叫好。
汉子收枪而立,冲众人抱了个拳。将铁枪交给少女,拾起自个的前摆作了个兜子,向看官讨赏。
有钱的抛了几个铜板,没钱的不吱声,汉子也不说。
直到了郭雪面前。郭雪抛了一块足两的白银,汉子微微一愣,连忙道谢,却也不停留接着绕圈讨赏。
几个无赖顶了进来,抛了几枚铜板到兜子上。汉子谢过,那无赖却喊道:“哎呀!我给多了,还我几个来!”
说罢伸手便将那两银子拿走了。
汉子双手拾着摆子,哪有闲手阻止,只得强忍怒气道:“兄台你方才赏得是铜钱,这银子却不是你的。”
无赖道:“我明明给得是银子,你却偏说是铜板,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汉子道:“这银子是那位客观赏的,的确不是你给的。”
无赖回顾左右:“哪个瞧见了?哪个瞧见了?出来做个证!”
身边几个泼皮纷纷喊道:“我作证,这银子分明是大哥你的!”
左近观众似乎都认识几个泼皮,不愿惹事纷纷散去。
无赖道:“听见没?我有证人,你没证人。你要非说银子是你的,我们就去见官!”
汉子一声长叹,脸上愁苦之色更重。那少女却面露怒色,就要上来动手。
无赖们哈哈大笑:“小娘皮要打我!却不知跟怡春院的老鸨子比哪个手软!兄弟们,赶巧今日没钱吃酒,大家准备躺好,赚点酒钱不定还添个捂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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