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病...我有病...”

金石村村西头的一条土路边，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婆子正对着一只鸡自言自语，看模样像是精神有点问题。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变得疯疯癫癫的，刚开始是对着人胡言乱语，村里人开始还会应几句，久而久之一个个的村民也就疏远她了。到后来她只能对着村里的鸡鸭自说自话。不过这老婆子也不是一直都这样，偶尔也会正常一阵子，然后又开始疯癫了。

“柱子，快去村西头看看吧，你家莫婆婆又犯病了，一天天的要被烦死。”

村里总归是有好心的人，提醒了一下柱子，让他去村西头把婆婆找回来。

柱子虽然只有十岁，但常言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更别提只有她们婆孙两的这个小家了，清苦的环境让柱子远比同龄人更加懂事，应了一句就赶紧跑到村西头去找莫婆婆了。

不过之所以这样一对奇怪的婆孙还能在这金石村一直待下去，还得说这莫婆婆原本正常的时候也算帮过村里不少人治过病。

这对婆孙是十年前来到金石村的，那时候的柱子还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没有人知道她们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莫婆婆这个称呼也是后来她自己说她姓莫，至于柱子这名字也是村里人看他长得比同龄人结实一大圈，随意给他起的。但是莫婆婆曾经说过，柱子本名叫罗凡，只是谨慎的莫婆婆一直叮嘱罗凡，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

这婆孙两刚来到金石村的时候一切都还算正常，而且这莫婆婆也不知道从哪学到的一身医术，村里不管谁有个头疼脑热、经脉受损的，都会去莫婆婆那看看。

而这莫婆婆总有些手段能治好村民的伤痛，也正因此村民还挺敬重莫婆婆的，逢年过节的还会照应一下这婆孙两。

只记得那是三年前的一天，村里老刘家的二儿子刘平，因为不知道从哪座山里捡来的一本秘籍，跟着就直接修炼了起来，导致心脉受损，运气不畅，眼看着人就要没了。

刘大爷着急得到处找人看，可就是没人能出个法子，也无从下手。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村长想起了莫婆婆，想着反正也没有其他办法，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让莫婆婆试试。

莫婆婆看了一下刘平的情况，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颗珠子，那珠子在常人眼中或许稀松平常，但只要是修真者就能看出，那珠子绝非凡品，一拿出整个房间便充满了生命气息，灵力极为充沛！当然在这金石村中，也只有村长是一位五星灵者的修真者，不知是莫婆婆有意掩盖还是村长年老体衰，总之村长并没有发现那珠子有什么特别之处，而其他人不过是凡夫俗子罢了，又岂会认得那颗灵珠。嘴里念了几句灵诀，一道灵力传入刘平的灵识之后，刘平顿时就好了许多，再过半刻已然和常人无异了。

之后再起身打坐调息，灵力居然还有所成长，达到一星灵者。要知道在这常年不与外人联系的小小山村之中，一星灵者已经算是除村长之外的第一高手了。这刘平一直想成为修真者，只不过苦于没有正确的修炼之途，所以在山中偶然得到一本秘籍之后，便迫不及待地修炼了起来，只是不知怎么却差点丢了性命，还好有莫婆婆相助，机缘巧合之下竟然真的成为一名一星灵者，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而莫婆婆的疯癫，也正是从那之后开始的。在外人看来，莫婆婆或许是年纪大了，精神头时好时坏的有点不清晰，但是与莫婆婆每天朝夕相处的罗凡却很清楚，婆婆是自己让自己疯癫的，这么做的目的，好像是在躲避什么。

从罗凡住的土房子到村西头也有不少路，但是罗凡从小就在莫婆婆精心熬制的各种药浴淬体之中长大，十岁大的罗凡，身体就像是远古猛兽一般，可以说是十分强悍，不消片刻，便已经跑到了村西头。

只见周围围着一圈小孩像是在看热闹一般，只有村长一位大人，杵着一把木质拐杖把跪在地上和鸡自言自语的莫婆婆给扶了起来，帮着拍掉婆婆身上的尘土。看见罗凡来了，转身把莫婆婆牵到罗凡的手中，说道：

“唉，医者难自医，渡人不渡己呀，柱子，快把你婆婆扶回家吧，以后多看着点，别磕着了。”

或许是从记事起，罗凡就因为莫婆婆的疯癫，连着一起受了不少冷眼，罗凡的性格也变得沉默寡言，但是漆黑的眸子里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

“知道了，谢谢村长爷爷！”

罗凡也不多言，从村长手上接过婆婆，道了声谢之后便转身离开。自从莫婆婆开始疯癫之后，村里的人虽然说不上对他们有多坏，但是毕竟谁也不想和一个疯婆子有太多的牵连，所以这些年也没少受到村里人的冷眼。而这一切对于一个十岁大小的孩子，则更加显得凄惨，没爹没妈的孩子，又怎么会幸福呢？大人或许会念及莫婆婆当初的治病之恩对她们婆孙两加以照顾，但是村里面年少无知的孩子却不管不顾，口无遮拦。一路上，罗凡扶着莫婆婆一边走，旁边就有一群不懂事的孩子跟着，嘴里还唱着他们自己编的童谣：

“疯婆子，傻柱子，一步一步走路子；走路子，磕绊子，一瘸一拐没银子；没有爹，没有娘，没人疼，没人养，就是村里的傻柱子，傻柱子哈哈哈哈哈。”

对于这种冷嘲热讽早已习惯，罗凡也不予理会，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情感上的变化，仿佛童谣里唱的不是自己一般，扶着婆婆便走回了自家的土房子中。

等回到土房子之后，罗凡给莫婆婆倒了一杯山茶，这也是罗凡从婆婆的那本《天灵术经》中学来的，里面记录了各种奇珍异宝、经脉走穴、丹术药方，也是莫婆婆平时最爱翻看的书籍，罗凡从小跟着莫婆婆倒也学了个七七八八。这山茶是用后山上的清神草泡制，具有化瘀清神的功效，对莫婆婆的疯癫倒也有些好处。

几杯清神茶下肚，莫婆婆的眼睛变得清澈起来，精神总算是正常了，看向罗凡的眼神也变得慈祥了许多。罗凡看见婆婆终于清醒过来，一声不吭的他终于一头扎进了婆婆的怀抱，哭了起来。毕竟只是一个十岁大的孩子，不管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那份委屈还是禁不住流露了出来。莫婆婆当然知道孙子受的委屈，一边抚摸着孩子的肩头一边宽慰道：

“凡儿，婆婆知道你委屈，可这都是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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