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出来的人正好是一个进去送热水的仆妇,闻言就回道:“老夫人您别担心,稳婆说三夫人的胎位正,已经看见头了,就快生下来了是。”
仆妇的话并未宽慰到季老夫人,只要孩子没有呱呱坠地,那颗心就仍然是提着的。
“老夫人别担心,女人生孩子,总是要过这一关的,您自己可生了八个呢!最是有经验的,先放轻松!”
张嬷嬷看季老夫人担心紧张的样子,就不由劝导她。
然而她这话一说出来,就听得季老夫人道:“胡说,我明明还是黄花大闺女,哪儿来的孩子?还八个,你当我是猪啊?”
张嬷嬷:“……”
季殇:“……”
在场的人都无语半天,最后还是小岁岁的一声“娘!让季老夫人疑惑起来。
小岁岁就在心里叹口气,作为一个母亲,得有多大勇气,才能有那个恒心和毅力孕育子嗣啊!
产房里,朱秀秀本来还只是小声闷哼着喊疼的声音,忽然慢慢放大了,季友诚紧张得不行,连忙在外面喊着“秀秀你坚持住,秀秀加油,你是最棒的,我陪着你”云云的话。
小岁岁看得就很不不好意思的提醒他。
“三舅舅你还是说点有用的吧!这些话你越说,三舅母就越讨厌你,你信不信?”
季友诚闻言不由转头看向小岁岁,疑惑眨眨眼,问道:“那我要怎么说你三舅母才不会这么疼啊?”
小岁岁就道:“你想想我三舅母最喜欢什么?”
季友诚想了想,眼前忽然一亮。
“秀秀你咬咬牙,想着生下来个小丫头片子,她就咱们岁岁一模一样的,多可爱啊?”
季友诚这话一说完,屋里面就传来了一声“啊”的嚎叫,随后就听得屋里的稳婆惊喜的大叫道:“生了,生了,恭喜夫人,终于生下来了!”
外面的人听见稳婆的话,都不由惊喜起来。
尤其是季殇,家里有了三个孙子辈的孩子,每一个孩子出生后的时间他都不在家,现在这第四个孩子出生,他竟然亲眼见证了,此时此刻,他竟然激动的流下了眼泪来。
“生了,生了,终于生了,是男是女?”
产房里面一时没了动静。
众人不由疑惑起来,都不由面面相觑。
季友诚更是着急的再次追问了一遍,“究竟是男是女,里面这么没个话啊?”
屋里,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稳婆们更是着急得额头冒汗。
床上的朱秀秀此时力气已然用尽,但她还有着一丝清醒,虚弱的声音从她的嘴里传出来,“是男孩还是女孩?”
稳婆们连忙道:“恭喜夫人,您生了个小公子!”
朱秀秀闻言就笑了一下,“怎么不是个贴心小棉袄!”
说完喘口气,连忙叫稳婆道:“快,把孩子抱给我看看!”
稳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抱着孩子上前。
“怎么了?你们怎么都不动?是不是我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当真是刚生产完的妇人,内心容易敏感。
“你们倒是说话啊!我的孩子究竟怎么了?”
朱秀秀看稳婆们半天还不说话,着急的一掀被子就要下地,然而她这边刚动作,那边就听得门“碰”的一声响,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我问你们我的孩子是男是女怎么就没个人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踹门进来的人是季友诚,他一进来就跑到了稳婆抱着的孩子面前,一脸着急的问道。
稳婆们战战兢兢,一个个都低着头不说话。
“夫君你快看看咱们儿子,好像是我们的儿子出了什么问题,她们不敢说实话的样子!”
朱秀秀看见季友诚进来了,一屁股又跌坐了下去,连忙对季友诚大声喊道。
季友诚闻言就伸手去把稳婆手里抱着的孩子抱过来,看了一眼,孩子好好的,没有任何问题,检查了一遍,是个男孩也没有错。
“孩子没有问题啊!好好的呢!正睡觉呢!媳妇儿你看,孩子睡得多香,还会吐泡泡呢!”
朱秀秀闻言就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伸手逗弄了一下孩子,哪知孩子只是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把眼睛给闭上了,继续睡觉吐泡泡。
“孩子明明好好的,你们为什么不敢抱给我看?”
朱秀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不由看向稳婆们,疑惑问道。
稳婆们战战兢兢的,没敢回答。
“说!若是敢有所隐瞒,往后你们就别想再干这一行了!”
季友诚这话一说,几个稳婆们就吓坏了,终于有一个稳婆带头站出来,对季友诚道。
“回三公子的话,这孩子自然是没问题,可就是有一点是小人们弄不清,所以才会如此!”
季友诚闻言便道:“你大可以大胆直言!”
“是!就是一般人家的新生儿在出生之时,定然会啼哭几声的。”
稳婆们这话一说,季友然还有哪里是不明白的,整个人瞬间就慌了起来。
“你实话说我儿子是个哑巴!”朱秀秀闻言也不由慌了,没忍住的嘀咕道:“这怎么可能呢?我的孩子一直都很好,二哥经常给我把脉,都说孩子好好的,岁岁也说他好好的,怎么生下来了,你们却说他是个哑巴?”
朱秀秀整个人都不由慌乱了起来,连忙扭头去看季友诚。
“夫君,你快,把孩子抱去给二哥看看,还有岁岁,你快让她瞧瞧,一定要让岁岁给看看是怎么回事?”
朱秀秀着急起来,连忙催促起了季友诚,让他快点把孩子抱起给季友然和小岁岁看看,还特别交代一定要让岁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季友诚连忙抱着孩子就要出去,结果他刚站起身来,季友然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疑惑道:“怎么?孩子生了,怎么不抱出来给大家看看!”
看见他,朱秀秀就着急的道:“二哥,您快看看我的孩子,他为什么不哭啊?”
听说孩子不哭,季友然也愣了愣,连忙把季友诚怀里的孩子抱过去,先是检查了一下各种器官,随后在小孩子小屁股上面拍了拍。
小家伙吃疼,一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可就是不吱声。
“他有痛觉,可就是不哭!”
季友然也头大了。
朱秀秀整个人一瘫,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起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的孩子怎么会是个哑巴?”
季友诚见状连忙安慰她:“秀秀别难过,孩子还小,具体情况我们都还不知道,二哥也没说他就是个哑巴不是?别难过,就算他真的是个哑巴,那也是我们的儿子,我们好好的疼爱他,让他健健康康的成长,好不好?”
朱秀秀目光呆滞,眼神迷茫,这时候,不管季友诚说些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什么哑巴?我们家里有人是哑巴?”
忽然,娇娇软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个小声音走进来,看着季友然抱着的小包被就问道:“二舅舅,这就会是三舅母生的小弟弟吗?快给我看看!”
小岁岁的要求,不管是在季家,还是在皇宫,他们都是不会拒绝的。
“没错,这就是你的弟弟,岁岁快看!你弟弟长得俊不俊?”
季友然就把身子低了低,让小岁岁看清楚他抱着的小家伙。
小岁岁点起小脚尖一看,顿生嫌弃。‘
“皱巴巴的,不好看!”
嘴上这样说,可那小手却在小家伙的脸颊上逗弄,“弟弟!我是姐姐,弟弟乖,快叫姐姐!”
听见小岁岁这样逗弄孩子,季友诚的心里就很不好受,但是他更害怕朱秀秀的心里不好受,于是连忙对小岁岁道:“岁岁乖,弟弟还太小了,他还不能说话,等他长大了,就能喊姐姐了!”
这话,与其说是在哄岁岁,倒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还有躺在床上的朱秀秀。
小岁岁闻言就点点头,然而她还没有说话,季友然怀里抱着的小家伙就咧了嘴,从喉咙里发出了两声“咯咯”的声调来。
小家伙的这个声音一发出来,房中的人就没忍住的精神亢奋。
“有声音了,小公子发出声音了,恭喜恭喜,小公子不是哑巴,他会说话!”
一个稳婆就激动起来,大声的喊道。
季友诚整个人都激动了。
“儿子,再“咯”一声,来,再“咯”一声给爹听听。”
季友诚像是个孩子,激动的伸手逗弄着自己的儿子。
想让他再次发出声音。
然而小家伙就只是睁瞅了他一眼,瘪瘪嘴,随后眼睛又闭上了。
“哎这……你怎么不说话了他,他到底是能说话,还是不能说话啊?”
季友诚又是一慌,整个人都担心得不行!
“老三,这孩子发出来的声音大家都听到了,你怎么还不相信呢?放心吧!孩子不是哑巴!”季友然就连忙阻拦他道。
“不是哑巴,太好了,真是吓死我了,你说这孩子,他怎么就不哭呢?”
季友诚心里疑惑,我呢季友然。
季友然就看了小岁岁一眼。
“估摸着是这里有个姐姐太凶了!”
“啊?”
季友诚先是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恍然大悟。
“我倒是把这茬儿给忘记了,小岁岁在家的时候,大哥家的两个小家伙儿都乖得很!”
小岁岁:“……”感情她就是个赈灾小达人呗?
外面有丫鬟前来禀报,说是有贵客来访,众人疑惑的看向小丫鬟,那小丫鬟才说:“是皇后娘娘和陛下,他们是微服出巡的!”
小丫鬟这话一说,季家人的主子们都匆匆前去花厅见驾。
谢盼儿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但她看中朱秀秀肚子里面的孩子,主要的还是她和朱秀秀的关系最好,自然越不过小岁岁去。
“见过陛下!皇后……”
“行了行了,都说了多少次了,不用跪拜,皇室和季家可是一家人。”
皇帝和谢盼儿连忙拦下季家将要行礼的众人,这其中并不包括季殇。
要知道季殇已经算是方外之人,他自然是不会和皇室再有牵扯的。
季老夫人自然也不在其中,她的情绪不稳,自然会有人专门哄着。
“陛下娘娘忽然亲临,不知……”
“哎呀,一家人不打哑谜,听说三夫人今晚发动了,不知现在如何了?盼儿和她要好,听说了以后就担心得不行,朕怕她担心,便就亲自陪着她来了。”
皇帝连忙打断季友泽的话,问道。
“原来是这样,陛下,我家的事情,您可真是门儿亲啊!”
季友泽没说朱秀秀的情况,反而是直接抢白了一下皇帝的话。
皇帝就不由直摸鼻子。
“朕……朕的情况你……你还不知道吗?朕给岁岁身边留了几个人,三夫人生产这样的事,又不是什么机密,他们都知道皇后和三夫人的关系,知道皇后关心三夫人,自然会禀报的!”
皇帝这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季友泽就想呵呵了!
不过君是君臣是臣,他还是得给皇帝陛下一些面子的。
“多谢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关心,我家三嫂已经诞下麟儿,小家伙乖得很,不哭不闹的,还能冲他的姐姐“咯咯”笑呢!”
“孩子刚生下来会笑,那定然是个聪明的小家伙。”
谢盼儿闻言就道,作势就要朝朱秀秀的院子而去。
“娘娘请留步!”
季友泽连忙拦下谢盼儿。
谢盼儿就疑惑的看向季友泽。
“八哥为何阻我?”
“产房污秽,您是一国之母,不可前去,若是娘娘想看看孩子,马上让人抱过来给您瞧瞧便是,若是想要去看看三嫂,就等她出月子了,她再去宫里给您谢恩!”
谢盼儿:“……”做了皇后,不自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皇后这个身份,给了她无上的尊荣,可也给了她很多的限制。
“我……我当真不能去看看三嫂吗?”
谢盼儿想要坚持一下。
但是所有人都坚持不让她去。
“既然友泽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们就不去三夫人的院子了,还是让人把孩子抱过来,我们在这里看上一眼,再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季友元的长子长女可是得了皇帝取的名字的,皇帝一向看中季友诚,绞尽脑汁的让他出仕,户部空了的库房,还等着季友诚去找补!
这个好怎么能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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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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