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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为民叹口气,也像是这一阵子太苦闷了,找不到人来诉说,就跟我说道:“李大师不是外人,也不怕您笑话,自从我少了好几个儿子,确实也挺想再生儿子的,可正因为这样,剩下几个婆娘,都希望以后的儿子,让自己来生,整天为了跟我一起睡的事情,闹的头破血流,还有几个扬言,说如果怀孕的不是自己,那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跟后宫剧里果然一模一样,我抓了把瓜子细听,六娃翻了个很低调的白眼。
其实宋为民的岁数,按理说老来得子,也不是不可能,他生这么多的孩子,也本来就是秉承着家里的祖训,多子多福,结果反而死了不少,这让他越挫越勇,跃跃欲试,预备激流勇上,再生几个。
那几个老婆也都很争气,纷纷表示自己的身体没问题,愿意冒高龄产妇的险。
宋为民一开始挺高兴,但是后来一旦他要跟谁造人,其他的几个老婆就会从中捣乱,生怕被人抢占先机,要不这天老二说自己得了阑尾炎,需要去看病,要不就是老三上报,公司出了大事儿,不去不行,一番折腾下来,宋为民哪儿还有兴致。
有比较开放的老婆愿意搞个人工受孕啥的,可宋为民比较守旧,接受不了,坚持要亲力亲为,可这段时间拖的,亲力亲为都不顺利,索性他也就死了心,张罗着给儿子说好了婚事也就行了,他抱孙子也一样——就指着小六子了。
六娃要是真的抱上了长孙,那宋为民一定很开心,保不齐六娃就能真的成了第一继承人了。
难怪六娃急着结婚,这是一箭双雕,一方面需要生育工具,一方面还能“抢我的女人”。
我看了表面波澜不惊,实际却暗潮汹涌的六娃,就问宋为民:“家里这么不安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想想,”宋为民说道:“就是这一阵子,小七子没了之后。”
家里一直平顺,冷不丁的起了怪事儿,保不齐,是风水上被人给动了什么手脚了。
而这宋为民表示,他也想到了这里,就请人上门来看了看,可上门来看的,都说风水特别好,问题跟风水没关系。
宋为民更绝望了,心说可能这就是自己的命,抱儿子的心思断的越来越干净。
说到了这里,宋为民喝了口酒,说道:“我也认命,后继有人也就足够了,不能太贪。我找人看了看,这陆家闺女,跟我们家小六八字特别合适,请来的先生都说这俩人要是能在一起,那这闺女就是我们家的定海神针,一定会家和万事兴,我这心里,也挺期待的。”
定海神针……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陆茴能有这种功能,她是闹天宫的金箍棒还差不多。
还家和万事兴呢,别是六娃从哪儿找的野狐禅来骗人的吧?宋为民夫妻宫上的一片血光也不是这么说的,转头再一看,这个场子里面迎亲的,都是男的,没看见他哪个夫人坐镇。
按着我们本地的风俗,接亲的时候,公公婆婆都要一起来的,六娃他妈死的早,按理说得有其他的老婆来撑场子,我就接着问道:“不知道几位夫人……”
“家里难得有这种大喜事,都愿意凑上来出风头,”宋为民摇摇头,说道:“争的头破血流,我怕让人看笑话,一个也没带。”
“那您出来的时候,没发生什么不对劲儿的事儿吧?”我问道:“比如哪个夫人,寻死觅活?”
“老二今天说是不带她来,她就死给我看,可是女人都是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结果宋为民这话没说完,他一个秘书冷不丁就扑过来了:“不好了,二太太……二太太她……”
宋为民一愣:“怎么了?有话直说!”
秘书擦了擦冷汗:“上吊了!”
“你说什么?”宋为民豁然就给站起来了,把桌子上几瓶昂贵的香槟带倒了,泡沫撒了他一身他也没反应过来:“人怎么样了?”
“正抢救呢!”
六娃也一下给站起来了,但他不是担心那个什么二太太,视线是落在了他爸爸脸上的。
陆老头儿一听这个,也一下就给愣了:“这话怎么说的……”
“不好不好,”陆恒川也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特别及时的就出现了:“好日子是好日子,可万万不能被人命给冲了,时下里兔日冲鸡,虽然宜嫁娶,但是忌血光,婚今天肯定是结不成了,还是赶紧看看二夫人吧!”
“没错!”陆老头儿立刻也跟着说道:“孩子们岁数也不大,结婚能另寻好日子,可生死才是大事,我看,今天的事情暂时先搁置了,人命为重啊!”
“这么多的亲朋好友,我这……”宋为民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来的宾客也大多是达官贵人,陆老头儿赶忙劝他,宾客的事情他可以来搭把手,让陆老头儿赶紧回去看看。
宋为民只好点了点头——儿子结婚,妻子自杀,传出去像什么话?他要是不管,不定出来多少风言风语,比起让人说儿子结婚逼死太太,还不如塑造个情深似海的形象,对企业形象有好处。
于是宋为民立刻露出了很焦急的表情就要走,我一看事情没我跟着掺和,也给黄了,那倒是不错,正心说陆恒川多此一举呢,宋为民一手就抓住了我。
我一愣,宋为民就目光灼灼的说道:“李大师,我觉得,我们家这么不顺当,肯定还有其他的事儿,今天能碰到了李大师也是缘分,请李大师跟我,去给家里几个娘们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陆恒川偷着踹了我一脚。
我也明白陆恒川的意思,陆茴的婚事,得治标治本,破坏了原定的婚期没什么了不起的,彻底把婚事搞散才是正经。
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我又要作孽。
跟着宋为民,上了他们家一个车头带着小金人的车,就算我不懂车也看出豪华来了,车奔着他们家的豪宅就开过去了——有钱人家都不用去县医院抢救,自己家有医疗设施和私人医生,贼方便。
这个豪宅我夏天的时候来过一次,跟上次比没啥变化,也没从外观上看风水出了什么新问题——风水这个东西,还是王德光在行,我虽然能看到一些皮毛,跟王德光比也就是个门外汉,真要是事情出在风水上,真得上十里铺子把他给喊来。
而这次陆恒川留在家里处理事儿,终于没跟着来掺和。
带着我上了二楼,二楼大厅里七大姑八大姨的挤了一帮女人,都珠光宝气的戴着大珍珠大宝石,一个比一个雍容华贵,但是表情就不太华贵了——千人一面都在幸灾乐祸。
“老二这事儿是怎么闹出来的?自己找的!叫她恃宠生娇,这会儿现原形了吧?老头儿根本就不拿着她当回事!”
“谁说不是,一天到晚劲儿劲儿的,这会儿怎么样,现原形了吧?”一个瘦成麻杆,形销骨立,染着一头朋克灰色短发的女人说道,她声线很沙哑,却也特别有质感,我一想以前是唱歌的。
“还真是,一把岁数了想着再生孩子,做梦呢!”另一个五短身材,圆脸圆胳膊,很像是个藕的胖女人也冷笑——她岁数应该算是比较年轻,也就刚四十出头。
这话等于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其他的女人都暗暗的翻了个白眼。
这个情景还真有点似曾相识,七娃母子出事儿的时候,他们貌似也是来幸灾乐祸了。
宋为民的这些个老婆,还真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不过这种“家”,真不像是个家,还是人口少一点的好。
“咳咳。”宋为民显然对这个场景也是司空见惯了,先咳嗽了一声,那帮女人一听宋为民回来了,赶紧就围了上来,朋克灰最瘦,腿脚最灵便,一马当先就冲在了最前头:“为民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说小六大喜的日子,她闹这个幺蛾子,她是恶心谁呢?”
白藕也不甘示弱:“就是啊,真是个灾星,自己的儿子被自己克死了,这会儿小六结婚,她又来添秽气!”
还一个戴大珍珠的说道:“活了一把岁数了,怎么一点事儿也不懂呢!不管怎么着,为民,你可不能再惯着她了!”
“呵呵,”又一个穿旗袍的冷笑:“那也得看看,她有没有命能让为民继续惯着她了。”
“行了,”宋为民沉下脸:“她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里面抢救呢,”朋克灰拿了一跟女士香烟点上了:“看她命怎么样吧。”
这个时候,一扇门开开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说道:“二太太现在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下来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造成后遗症,这得等她醒来之后再观察了。”
其他几个太太一听,都有点失望。
卧槽,你们彼此之间怎么也算一起生活好几十年了吧?咋能比个仇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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