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觉厌权当自己感觉不到,任由谢余抱着自己走来走去,好像谢余是一棵树,而他是长在上面的一条藤蔓。而这棵树还会动,带着藤蔓到处跑。江觉厌不理他,谢余就不断地亲他,也不要求他回应,只是任由两人的唇瓣贴在一起,他好像就心满意足了。江觉厌闭着眼睛,其余的感官却更清晰了,尤其是唇上,属于另一个人稍显粗糙的感觉十分清楚。哪怕不去看,江觉厌也能猜到,那些痕迹是什么样子的。那是他昨天一发狠,在谢余的唇上留下的伤口,已经结了薄痂,但还没有好。咬的时候是痛快了,可是事后,后悔的还是江觉厌。早知道就不那么欺负谢余了。自己没那么痛快,回头这条狡猾的呆头鱼又借着机会,想法设法地讨好处。……虽然江觉厌也乐意就是了。想到这里,他睁开眼睛,推了推谢余,叹息道:“渴了,想喝水,等会再陪你玩儿。”他说的好像谢余是个幼稚鬼,然而幼稚鬼本身并不介意,乖乖地抱着他的玩具去厨房。不提谢余完全不准备把江觉厌放下来,就算放下来,江觉厌也觉得,自己大概已经腿软到走不动路。而谢余却已经抱着他接了杯温水,里面挑了些蜂蜜,预备喂给江觉厌好保持体力。他没让江觉厌自己喝,而是来到沙发上,自己亲口喂给江江。江觉厌十分想不明白,按理说他们两个人的职业都是总裁,谢余还是一个常年坐着的设计师,为什么只有江觉厌被折腾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谢余却还能抱着他走来走去。江觉厌一边无意识地想,一边乖乖微张着嘴,喉结上下滚动,吞咽着谢余渡过来的蜜水。唇与唇相依,微甜的水流顺着唇瓣进入口腔,再沿着喉咙滑入五脏六腑。谢余每一次喂水都会亲他一下,唇上还残留的薄痂摩擦着江觉厌敏感的唇肉,让他有些痒,又有些心疼地舔了舔。谢余显然很享受他的回应,每一次喂水后的亲吻越来越长。江觉厌推了推他,让他要喂就好好喂,不喂就他自己喝。谢余莞尔,总算不再作怪。江觉厌满意了,蜜水的甜度并不高,应该只是怕他脱力才放了一点,所以也不觉得腻,反而难得有些不能满足的索取起来。他确实渴了,不提那些浸湿了抱枕的汗水和眼泪,江觉厌流失的水分也不少,没喝到水时还好,这会有了蜜水的滋润,恨不得能大口吞咽起来。谢余显然十分喜欢这个小游戏,见江觉厌还渴,又特意去接了杯温水,一点一点地喂给江觉厌。江觉厌睨了他一眼,十分不满。明明只是一杯水的事,非要弄得那么麻烦。江觉厌的嗓子还犹带着懒散,指挥谢余,“你把水杯给我,我自己喝。”玩了那么久,也该玩够了吧?听到江觉厌的话,谢余非但没有把水杯给他,反而特意伸长手,远远地放在江觉厌够不到的茶几上。江觉厌:……江觉厌:“我、要、自、己、喝。”他一字一顿地说,难得板起了脸,可是现在在他跟前的,是已经被他惯坏了的谢余。谢余垂眸,状似可怜地看着江觉厌,“江江……”江觉厌不理他。谢余就又一叠声唤道:“江江,江江……”他反复唤道,明明也不是多委屈的声音,哪怕特意减轻了攻击力,也遮挡不住他本能的凶狠。就像一只试图表现自己无害的鲨鱼,可常在海上渔夫都知道,鲨鱼是最凶猛最贪婪的鱼类。可拿他没办法的江觉厌,硬是被他这一连串的呼唤叫软了心肠。他自暴自弃地闭上眼,一副随谢余怎么样的样子。谢余眼里浮起笑意,低下头,又亲了亲他的江江。江觉厌没睁眼,却像能看到一样捏住谢余的脸颊,语带威胁地道:“别做多余的事。”谢余语气无辜:“江江要我做什么?”江觉厌懒懒地睁开眼,“我是让你别做什么。”谢余压低了声音,“可是江江,今天才刚过了一半,天都没黑……”“那就等天黑了再说,”江觉厌枕着他的膝盖,打了个哈欠缩在谢余怀里,“现在让我睡会儿……”江觉厌困倦地闭上眼睛,连眼皮都睁不开了,还躲在把他折腾成这样的人怀里,一副十分安心的样子。谢余温柔地亲了亲江觉厌的额头,拿过一旁的毯子,仔细地替他盖好。.他们一连在公寓住了三日,第四天才准备离开。在磨蹭下去,也不用旅游了,直接回国过年就好了。大概还有两三天时间,他们商量着一起在这个城市逛一逛。说起来江觉厌在这里待了快四年,却连这里最著名的景点都没去过,唯一去过的一两个,也是有商务合作。所以这一次,江觉厌和谢余想一起去逛一逛。他们计划着只有两个人,自己开车慢慢的逛,好好享受二人世界。于是谢余特意联系了这边的公司,让人送一辆车过来。他们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这套胡闹了三天的公寓,不过或许不久,他们还会回来。江觉厌想了想,还把谢余买的那个抱枕用防尘袋装起来,放进了衣柜的最深处。谢余眼含笑意,凑过去亲了亲江江,换来江觉厌剜了他一眼。谢余凑过去,又给了他一个让人脸红心跳的热吻。他们终于从公寓出发,谢余去开车,江觉厌只觉得口干舌燥,让他带一些冰激凌回来。“我去下面的河边散散步,等你过来。”谢余没对他大冬天要吃冰激凌发表看法,只是平常地应下。江觉厌满意了,亲了亲他的侧脸,就让人赶紧走了。公寓是在这个城市有名的一个河流旁,江觉厌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河流边。眼下是冬天,河流结了冰,上面聚了很多人在大笑大闹,一派热闹景象。江觉厌却觉得有些心烦,虽然一开始是想支开黏人的谢余散散步,可这会只剩下一个人,江觉厌又有些想念。早知道就和谢余一起去开车了。江觉厌看向谢余离去的方向,开始思考他什么时候回来。“江!”正在这时,江觉厌身后传来一声呼唤,明显不是谢余的声音,江觉厌也懒得应付,干脆当作没听见,可是后面的人却快步走过来,正是奥伦多。江觉厌只好停住脚步,淡淡地对他点头示意。奥伦多神情苦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维持住表面的平静,请求道:“江,可以请你停下来,听我说一些话吗?我没有别的心思了,只是命运让我在今天遇见你,所以我想把我的故事告诉你。”江觉厌皱皱眉,神情冷淡,但奥伦多察觉到他想要拒绝,抢先在他开口前询问:“江,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江觉厌想要迈出的脚步顿住了,他向来不爱搭理那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追求者,但想到家里那条爱吃醋的呆头鱼,还是快些把事情说清楚要好,不然谢余醋劲儿犯了,受折腾的还是他。想到这里,江觉厌转过身,看向奥伦多,无情地说:“事实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有机会。”哪怕早知道江的拒绝会有多残忍,可是真的听到的那一瞬间,奥伦多还是差点绷不住表情。“不,”奥伦多勉强笑笑,假装自己没有听懂江觉厌的言下之意,“我只是想,如果上大学的时候,我没有暴露对你的喜欢,你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快搬出宿舍?”“就算……和你做不成恋人,那样的话,我们也会是好朋友了吧。”奥伦多苦涩地道。听到他的话,江觉厌抬起狭长的眼睛,终于认真看了奥伦多一眼。“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江觉厌是真的疑惑,“我搬出宿舍和你有什么关系?事实上,如果不是你三天前突然出现,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个不熟悉的室友。”甚至于,是一个都不记得名字的室友,剩下的话江觉厌终于知道要留点情面,没有直接说出来。奥伦多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你不是发现我收藏你的许多照片,才搬出去的吗?”他还记得那一天,对奥伦多而言,他觉得就是像天塌了一样。江发现了他的暗恋,于是当天就二话不说,一点机会都没留,直接搬出了宿舍。以至于后来不能再和江觉厌经常见面的很多时候,奥伦多都忍不住懊悔地想,如果能重来,他一定不会让江发现,一定不会自以为是地去试探江的心思……听到他的话,江觉厌的眉头微蹙,心生反感,不想再继续下去,于是准备快速结束话题。“我搬出去,是因为我不喜欢和别人合住,所以一有条件,就立刻搬了出去。”江觉厌神色冷淡,在谢余面前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像是结了冰,“我不知道你产生了什么误会,但一切都和你没关系。”奥伦多这一刻是真的心碎了,比起三天前深知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今天让他知道原来自己以为错过的缘分,其实根本不存在这件事情,更让他受打击。他是真的信以为真,希望一切能够重来,并且为此祈盼上帝过很多次。江觉厌目光冷漠地扫过失魂落魄的奥伦多,双手插兜,看向谢余离去的方向,思忖着人怎么还没回来,准备上前去迎一迎。奥伦多察觉到他想离开,终于分出几分心神,勉强笑道:“是我想多了……那江,祝你和谢先生幸福。”本来不喜他的江觉厌听此,表情舒缓了不少,矜持地点点头,“谢谢,我们会幸福的。”他难得柔和下来的话语,让奥伦多的心里更苦了,“江,之前我还以为,你和谢先生是你回国以后才认识的。上次晚餐上,谢先生告诉我,你们是青梅竹马,我才知道,你们有那么深厚的感情。”江觉厌听到这里,心情更好了,“我们的感情确实很好。”听到他赞同的话,奥伦多满是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江觉厌搞不明白,完全不知道是为什么。奥伦多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开口:“既然如此,江你为什么从不提起你有这样一位青梅竹马?如果我们一开始就知道了,也不会……”他剩下的话没能说出口,但言下之意溢于言表。为何江觉厌身边总有那么多追求者?因为从来没有一个能打倒所有人的骑士出现,所以人人都觉得自己有机会、人人都不会放弃,如果早知道有谢余这样一个人存在,奥伦多相信,就算再有自信的男人,也不觉得自己还能赢得江的芳心。无他,只凭两个人在一起时,江觉厌总萦绕在谢余身上的眼神,就足以说明一切。听到他的话,江觉厌轻咳一声,解释道:“我们当年吵架了。”提起这个,他神色有些怅惘,不过不久就露出一个笑容,“以后都不会吵了。”又品尝到别人爱情美好的奥伦多满嘴苦涩,他张张口,又不甘地闭上,最后只是再次道:“祝你们幸福。”江觉厌莞尔:“谢谢。”奥伦多没再多说什么,向他告辞离去。江觉厌在河畔走了走,格外想念起谢余起来。他决定往谢余离去的方向迎一迎,结果没走几步,就迎面撞上了人流。似乎是附近在举办什么庆典,表演队夹杂着围观群众,把附近堵得几乎是水泄不通。江觉厌几次都没能挤出去,烦躁地蹙紧眉,早知道就等在河边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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