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吏?哪有怎样?朱繇眼里容不得沙子,这次你怂恿我举兵反朱繇,朱繇会饶过你?”
文鸿颤声道。
瘸子万冷笑道:“不怂恿你举兵,我又怎会有机会立功?”
“整了半天,你是要利用我建功!瘸子万,你好歹毒!你不得好死!我这些年待你不薄,你竟一直都想害我,我连逃走都想带着你啊!”
文鸿恼怒道,他觉得心好痛,好疼,好受伤。
一直以来都被瘸子万当成白痴,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这种滋味真的好想死。
“留着这些话在牢里慢慢说吧,带走!”
瘸子万不屑的挥手道,并对他的亲卫道:“将太守府封住,一切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另外,火速将文武的家人给我捉住!”
“是!”
亲卫们答道。
占据城门后,王秦立即对杜樵等人道:“尔等速速率兵控制其他城门,周舒,你和我一起去太守府抓文鸿!”
王秦和周舒带着一队人马,火速朝太守府前进,行及一半,突然有一队人马出现挡住王秦等人的进路。
“杀!”
没有一点犹豫,没有一点废话,这场战斗比拼的就是速度!
王秦高呼一声,率兵直扑而上。
那队人马的领队连忙急呼道:“我乃俞斌,万师爷是我岳父!逆贼文鸿已被我和岳父拿下,现在就在太守府,还请将军休戈!”
此言一出,在王秦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文鸿故意派人拖延他们的速度,好为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
“将军,怎么办?”
周舒惊疑道。
王秦立即道:“尔等放下兵器,我就相信!”
俞斌摇头道:“恕我不能从命,我等将士皆以我岳父唯命是从。”
“那就杀!”
王秦再不听俞斌多说一个字,立即命令众将士杀过去。
或许俞斌说的是真话,但王秦现在没有时间去分辨俞斌所说的真伪。
如果俞斌说的是假话,导致功亏一篑,那他王秦就必须负责。
若是真话,只能怪他俞斌不听命令,活该。
“我岳父是万一权,曾经做过大都督的笔吏,你敢杀我?”
俞斌等人那是王秦所带将士的对手,一个交锋便被杀得溃不成军,纷纷丢盔弃甲而逃。
俞斌一边恼骂,一边逃。
周舒从背上取下弓弩,抽出一根箭羽,瞄准俞斌落荒而逃的背影就是一箭。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俞斌中箭倒地,口中呜鸣,鲜血喷涌。
没人理会倒地重伤的俞斌,一众将士拼了命的朝太守府跑去,俞斌手下的士兵,更是没人去管他的死活。
太守府,灯火通明,一大批府兵将太守府围的水泄不通。
当王秦率兵赶到时,只见一个似大肉球的老头,瞪着绿豆般的大眼笑眯眯的立在台阶下。
笑面虎?
这是瘸子万给王秦的第一印象,有些人从面相上难辨忠奸,有些人则是相由心生,一眼就能看出好坏。
瘸子万就是这样的人!
“草民万一权见过将军!”
万一权等王秦靠近连忙拱手说道。
“文鸿何在?你要投降?”
王秦问道。
瘸子万笑道:“文鸿已被草民拿下,草民一直都对大都督忠心耿耿,何来投降一说?”
“那就不要废话,将文鸿交出来!”
王秦厉声道。
瘸子万仿佛没听到王秦的话,而是扫视王秦四周,问道:“我女婿俞斌呢?我不是让他去接你们?”
“俞斌?”
王秦风轻云淡道:“不尊号令,已被我斩杀!”
“什么?你竟敢杀了我女婿!”
瘸子万大惊道。
“不尊号令者,杀无赦!”
王秦的耐心被消磨殆尽,声音越发冷酷无情。
瘸子万只觉有些站立不住,俞斌是他女婿,更是湖郡大族俞家的嫡子,如今却被王秦说杀就杀了,不仅是王秦有难,就是他都有麻烦了。
“交出文鸿!”
王秦压住怒火,道。
王秦语气中的杀意四溢,瘸子万不敢与王秦作对,担心会被这群杀气腾腾的将士给屠了,只好避让放王秦率众而入。
很快,文鸿就被人从牢里提了出来,文鸿已成惊弓之鸟,被几名浑身浴血的士卒从牢里架着出来,来到大厅,见王秦等人如杀神般坐在里面,吓得屎尿失禁,空气中顿时弥漫着骚臭味。
王秦等人厌恶的盯着文鸿,问道:“是何人指使你聚众作乱!”
文鸿颤颤栗栗道:“是瘸子万!”
王秦此时已经猜测到是瘸子万给朱繇通风报信,才引得朱繇发兵征剿文鸿。
所以文鸿说是瘸子万指使,根本就是在倒打一耙。
但是,也不排除瘸子万在其中推波助澜的成分。
因为瘸子万见朱繇得势,也想借势立功。
“把瘸子万带进来对质!”
王秦道。
“是!”
一旁的将士立即出去传瘸子万。
周舒道:“将军,文鸿暂缓审问不迟,现在应快速解决榆县的文武才是头等大事!”
王秦点头道:“来人,取笔墨来,文鸿,你立刻致信给文武,让他一个人来湖郡!”
“不写,左右你们都是不会放过我的。”
文鸿摇头道。
王秦冷笑道:“无妨,既然你不愿写信,那手指头留着也没用了,给我一根一根切下来!”
“是!”
立即有人应答,并提刀上前,一听要切自己的手指头,文鸿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服软道:“我写我写,不要切手指头!”
一些人顿时乐了,有些人就是贱骨头,好好说不行,非得上刑才行。
瘸子万在外面还处在失魂落魄中,听到王秦传他进去,连忙甩甩头,吩咐护卫道:“将我女婿的尸首收殓。”
同时压低声音道:“想办法出城知会文武,就说朱繇的兵马杀进城里,杀光了他叔父和他的家人,现在要诓骗他并杀他。”
护卫是瘸子万心腹,听到瘸子万的话后,轻轻的点点头。
“四座城门皆以被我军控制,城内的府兵全部投降,少数死忠分子也被我们击杀。”
朱大山回报道。
“将府兵整编,安抚,不要让他们生事。”
王秦说道。
“末将明白。”朱大山点头应诺。
“去些人,将文鸿往来的信件密函全部搜出来。”
“还有将文鸿的亲人朋友,走的最近的人,还有他的心腹仆人,全部抓起来拷问!”
王秦说完这些后,瘸子万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只是看王秦的眼神中带有一丝杀意。
王秦不以为然。
“万一权来了,你俩可以对质了。”
王秦在瘸子万进来后说道。
文鸿一见到瘸子万,双眼喷火道:“叛徒,一切都是你捣的鬼,你怂恿我反大都督,又倒打一耙,想从中取利!”
瘸子万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连忙道:“文鸿,你休要污蔑我,我可是握有你私自征兵,想要举兵的证据!”
文鸿气道:“那些都是你伪造出来的,当不得真!”
瘸子万笑道:“当不当得真,你说了不算,得由将军评判。”
文鸿道:“你们都是穿一条裤子的,合伙冤枉我!”
瘸子万道:“哼,死到临头,狡辩有用吗?你与某人往来的信函可都是你亲笔书信!”
文鸿嘴硬道:“你最善模仿他人的字迹,那些书信一定都是你伪造的。”
瘸子万被文鸿的嘴硬激恼,立刻道:“将军,文鸿嘴硬,咱们得给他上刑!”
文鸿急道:“你们要严刑逼供,屈打成招!我不服!”
两人激烈的辩论起来。
王秦冷眼相观,却见朱大山急匆匆的跑回来,对王秦低声道:“有府兵利用绳索偷滑下城!”
王秦惊道:“坏了,这一定是要去榆县给文武报信的!”
朱大山挠头道:“那怎么办?”
“取地图来!”
王秦皱眉道,事情总是超出预期,文鸿和瘸子万又在耳边喋喋不休的互相指责,令王秦着实恼火。
“够了,将逆贼文鸿关进牢里去!”
王秦挥手道,想了想又道:“将万一权关在他隔壁!”
瘸子万顿时急了,“我曾是大都督的笔吏,此次也是我给大都督通风报信,你无权关押我!”
王秦不耐烦道:“在我没有接到通知前,你与文鸿一样。”
瘸子万怒道:“你这毛头小子,欺人太甚!若是大都督知道你这般待我,一定会严惩你!”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王秦厌恶道。
“你杀我女婿,又关押我,咱俩走着瞧!”
瘸子万怒气冲冲的被带下去,临走前,对王秦发下狠话。
周舒听了,道:“将军,此人睚眦必报,不如趁早除了他!”
王秦沉思道:“他三番五次表明身份,若是我还执意杀他,肯定会惹大都督不喜,暂且不动他。”
“好吧。”
周舒无奈的点点头。
说话间,朱大山将湖郡的地形图取来,并铺在桌面上。
朱大山道:“咱们有文鸿写好的信,逃出去的府兵空口无凭,文武未必会信,将军何必多虑。”
王秦摇头道:“文武不是傻瓜,只要起了疑心,想用书信诓他,就不可能成功,他大可以率兵前来一探究竟。”
“榆县与湖郡城的交界处有一处高地,也就是这里,适合伏击,文武得信后,必定率众赶来,咱们就在这里伏击他。”
王秦边说边指着地形图的一处道。
“那我们立刻整军备战!”
周舒等人摩拳擦掌道。
王秦道:“按照榆县和湖郡的距离,文武最快要在明日晌午时分到达这里,咱们要赶在他之前到达!”
“是!”
朱大山等人抱拳答道。
榆县,三更时分,瘸子万派出的心腹抵达城外大营,求见文武。
文武正睡得香甜,被人吵醒,很是恼怒,但听到来者说湖郡被攻破后,顿时清醒。
瘸子万的心腹按照瘸子万的叮嘱,告诉文武,文鸿及文武的家人都被斩杀,连文武刚出生的小孩也未放过。
文武听罢,只觉天旋地转,当即升帐点将,杀回湖郡。
尽管时间仓促,但文武还是命三军披挂白幡白布后再出发。
一万名新卒见阵势极大,心中俱都惴惴不安。
与此同时,王秦命周舒留守湖郡城,亲率两千兵马伏击文武。
朱大山忧心道:“文武有一万人马,咱们只有两千人,这仗难打啊!”
王秦道:“湖郡城刚被打下,那些府兵虽然投降,但其中肯定还有心怀不轨者正伺机挑事,咱们这仗力求速战速决,不能给有心之人可乘之机!”
杜樵用麻布擦拭手中的战刀,“文武的那些新卒,从未上过战场,我们一个冲锋,便可将其打垮,我所担心的是文武如果不来湖郡,而是坚守榆县,那咱们可就没办法了。”
王秦笑道:“坚守榆县确是上上之策,可惜文武并非聪明之人,他一定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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