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左右突围,仇超群抱歉地对路楠说:“这些人,嘴巴闲,不过我刚才那样说了,他们心里头就都有数,不会乱讲话的。”
路楠并不太在意,笑着说:“所以还是仇经理你人缘好,大家才会同你开玩笑。”
“啊哈哈。”仇经理笑完,就喊人,“夏总!夏总!我带新认识的同事——华安市的城市经理,来给您敬酒了。”
就夏总的地位,真不可能把所有城市经理都记住,不过出于某些原因,路楠这个名字他还是听过的,夏总好奇地问:“商务部的人最近在说的那位华安市路三签?”
【销售公司的老大能这么闲?能知道我的八卦?看来等到回华安之后,还要加快招商的步伐,尽快摆脱这个名号。】
路楠都无奈了,只能继续装不好意思。
桌上其他领导问:“是校招进来的吧?”瞧着脸生、年纪不大。
路楠点头:“是,去年入职的。”
“嗯,那相当不错啊。”夏总客套地鼓励了路楠两句,“校招进来的人才有学历、有素质,像你这样好好干,未来可期。”
路楠跟着仇超群给夏总敬酒,毫不扭捏地喝了二钱小酒杯,按照座次走向下一位的时候,转头同仇超群说:“仇经理,这位不用介绍,我熟,是我老领导了。骁哥,好久不见,我敬你一个。”
主桌的其他人刚才就在想呢,华安市属于岒江省,太子爷之前在岒江省呆了一年多,那么这位路经理会不会认识太子爷。没想到人家落落大方地表示是熟人。
路楠的态度这样坦荡,反而叫夏总高看她一眼:年轻女孩子不扭捏、不避嫌、不谄媚,又能在市场实打实做业绩,难怪老童对她评价很不错。
陈骁准备站起来,路楠马上说:“您坐着就是了。”
【刚才夏总都是坐着的,你别给我搞特殊。】
路楠的语气恭敬,桌下轻踢陈骁鞋子的脚可并不客气。
陈骁愣了一愣,笑了起来:“同事半年,之前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客气,替经销商要费用、要活动的时候,不都是直接堵办公室的门。”说着,他还是站了起来,转头看了同一桌的公司高层们说:“路楠,我在就要批评你了,领导在和不在要一个样嘛。”
路楠很顺地接口:“骁哥不要揭穿我,不然传出去,回头我和吴总、童大区哭诉费用不够,他们可能就不想搭理我了。”
众领导都笑,他们很能理解陈骁所说——尤其西南大区的城市经理们比其他地方的要强势得多了,堵门、拍桌子、耍赖、装可怜,什么手段都用,就是为了和领导争取经销商费用支持。
转移了众人注意的点之后,陈骁端着酒杯,与路楠叮地一撞。
仇超群也凑过来与陈副总碰杯,只是嘿嘿一笑:“陈副总,我敬你。”
陈骁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分别说:“路楠你在华安市干得很不错,继续加油。仇经理,今年冲一下销量和回款的跨越目标?”
“谢谢骁哥夸奖。”路楠一饮而尽。
仇超群苦着脸喝完,说:“我尽量。”
这中场合不适合叙旧,在座的人都是竖着耳朵的人精,而且后头等着敬酒的人还很多,路楠跟着仇超群在主桌转了一圈,最后同夏总、陈骁打了个招呼,就回自己那桌去了。
看得出来,仇超群在总部真的很吃得开,除了夏总之外,主桌其他领导他都能一一叫出名字,路楠跟着他,认一认人脸和职位,省了不少事。
就是走回自己那桌的时候,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仇超群眼神挺正派,看着不像是非奸即盗的人。那他这是图什么,总不能真是觉得我年少有为潜力股吧?或者是蓉城地盘旺我,出门就遇好心人?
想到对方暂时没有恶意,她便专心应酬眼前。
他们俩坐下之后,不一会儿又有其他桌的城市经理过来聊天、打探消息、拓展人脉等等等,抱着各式各样的目的,但是都还挺和气。
仇超群依旧是很热情地,给路楠牵线搭桥介绍同事。
大概是因为这边人多,不一会儿,张飞也端着酒杯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挤过来。
他的外表看着憨厚,给第一印象还不错,不过可惜一张嘴没说几句话,在场其他城市经理就知道这中人是什么货色了。
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路经理,我们是一个地方来的喂,你怎么抛下我坐这边了,不讲同事情谊了哦。”
酸不酸?真酸。
谁和你一个发面馒头讲情谊?
仇超群纳闷:“我们这是各省份城市经理观摩糖酒会的活动,又不是小学生春游,还得按班级排排坐?”
他一开口,川地口音太正宗了,还带着当地人的几分‘牛’气,张飞摸不准这个人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背景,便还挺客气:“那话不是这么说的,人家路经理也是头一次来糖酒会,万一有什么不清楚不明白的,我们两个一起,我好照应她一下呀。”
“你这个张经理不会说话,快自罚三杯。”仇超群嚷嚷。
张飞肯定是不肯的,不依不饶问为什么要罚酒。
仇超群就问:“你第几次来糖酒会?”
“……第一次。”
“那你觉得自己能照顾个啥子?”仇超群反问路楠,“你们岒江省的男人这么多管闲事的吗?就是个同事而已,又不是领导,还喘起来了。”
路楠失笑,认真纠正:“张经理不是岒江省的人。而且,仇经理,我觉得地域歧视不好。一个人不能代表一个省份的人嘛。”所以只歧视张飞就可以了,不要牵连无辜。
仇超群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
张飞被晾了好一会儿,周围其他人也自顾自聊天,没谁搭理他。
眼见张飞举着杯子讪讪地离开这里,路楠笑着说:“仇经理,我敬你一个!”不用亲自怼人的感觉可真好,一切尽在不言中。
仇超群咧嘴一笑:“嗐,小事。这中人我见得多了。”
再说,他也就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领导那桌七点左右就走光了,他们走了之后,剩下的城市经理喝得更开心,路楠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和同一桌的人说自己要先回去休息。
鉴于今晚上仇超群一直挺照顾路楠,而且路楠本人喝酒也干脆,同一桌的人都没为难,纷纷说:“是不是坐飞机赶路累了?早点回楼上去休息。”
路楠回到房间,第一时间就去洗头洗澡,没办法,这中场合结束总是一身烟酒味。
将头发吹得半干,想着刚才晚上几乎没吃什么,而明天早上要坐大巴车,大约只能喝几口粥,路楠决定放纵一把。
她拨了客房服务的电话,让送一碗红油抄手过来。
餐厅接线很贴心地问:“请问需要微辣还是麻辣?”
在路楠说了麻辣之后,对方还确认了一遍,最后提醒:“冰箱除了酒类需要付费,水和饮料都已经是含在房费内的,您可以畅饮。”
这,大概,是将贴心贯穿到底了。
不到二十分钟,红油抄手送到,白瓷碗盛红汤,看着就诱人。
路楠吃了两个,电话响起。
“喂,骁哥?”她接起电话的时候,恰好对着抄手小声呼呼了一下。
陈骁问:“你在吃东西啊?”认识这么久,他多少也知道一点路楠的饮食习惯,这个点吃东西,真罕见。
“红油抄手——你推荐的。”
陈骁一笑:“看来晚上是没吃饱。”
路楠反问:“难道你在这中场合能吃饱?”
必定不能。
把陈骁噎得没话说了之后,路楠才问:“有什么事吗?”
“就是突然想到要提醒你一下,明天早上出发前记得吃晕车药。”这是陈骁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的拨电话的理由。
路楠笑了笑:“我晚宴上是听到啦,前台有。感谢太子爷体恤民情、准备周全。”
陈骁无奈:“不要贫嘴。我以为这中饭前讲话,没几个人听得进去。”
【而且,你不是和旁边坐着的人聊得欢么?】说起这个,陈骁就想吐槽,仇超群这个人,太自来熟。太啰嗦了。
“领导讲话,我都是一字不落记在脑子里的。”路楠敷衍说完,心想:怎么还不说重点,好怕抄手坨坨了。
明明知道路楠说的是假话,是她惯用的敷衍方式。
但陈骁的心情却依旧莫名地好了起来:“好了,你先吃吧,别坨坨了。”
路楠惊奇:“骁哥你打电话就是要说这?”
晕车药?就真没别的事了?品牌部副总挺闲啊?
“只是顺便提醒你一下。”陈骁顾左右而言他。至于顺哪门子的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还以为你会说仇超群的事呢。”路楠嘀咕一句。
他们两边的环境都很安静,陈骁无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手机好一会儿都没声音,路楠还以为出故障了,从耳边移开看了看:没问题,是正常通话中。
于是她问:“骁哥?”
“仇超群怎么了?”陈骁试图装傻。
路楠呵呵一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世上还是好人多。我先吃抄手了,回聊。”
挂断!
……
第二天一早,路楠吞了晕车药,强撑着想吐又想睡的状态,到了场馆门口。
说起来,她这个晕车的状况也是很让人苦恼:自己开车是不会晕的、乘轿车做副驾驶稍微开点儿窗户通风是不会晕的、坐能开窗不会总是急刹车的大巴也是没问题的;但,如果是轿车后排或者是密封的大巴,基本上就可以把自己‘送走’。
仇超群坐在路楠旁边,拿着个垃圾袋说:“我是真没想到你晕车能严重到这个程度。”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早先就知道路楠晕车。
看,只要留心,哪儿哪儿都是破绽。
状态不好,路楠张嘴的欲望都没有。
也幸亏今天有交通管制,从酒店到场馆还算顺畅,再多十分钟,她可能就要吐了。
下车之后,路楠感慨了一句:“人真不少。”
仇超群说:“每年糖酒会来蓉城的人不得了多。这几天学校放假、工厂停工、大部分公司也不上班,就是为了保障交通;顺便让更多人来会场上看看。以及,糖酒会也不收门票,本地人也喜欢来凑热闹,这么子,可不就人多了。”
路楠和仇超群他们在车上就拿到了准入证,然后在大门口排队等安/检。
安检的队伍已经挺长了,好在入口有好几个,放行速度还算快。
排队等候的间隙,仇超群又说:“你看那些,有来找厂家的、有来找产品的、还有来闲逛的,看表情就能分出来。不过他们得十点以后才能进场馆,现在被放进去的,都是各大酒水公司的工作人员、员工。因为今天是头一天,早上有个开幕式,省里头的领导都会过来,要是这一片全放进去,安保工作不好做,所以让我们先充当一下看展来宾。上午会有很多领导、酒水集团公司董事长,就连电视台都会来,要是运气好,我们可能会被镜头带到,能上电视哦!”
路楠两辈子都没有参加糖酒会的经历,于是受教点头:“难怪要求我们穿正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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