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完全不给凌麓拒绝的机会,眸中潋滟着光,摄人心魄。
凌麓无奈轻叹一声,只得认命的开启“空间撕裂”了。他的空间撕裂可以带人跨越空间,瞬间到达。
只是他现在的状态不好,还不能完全驾驭空间撕裂。
但是凌月催着他用,他只能硬着头皮用了,至于被带到哪落脚,就看老天了!
凌麓伸出爪子,一道黑色的漩涡出现,他率先跳了进去,凌月随后跟了上来。
“滋滋——”
眼前景象骤变,他们来到了千云宗附近……的臭水沟子。
“凌麓!!!”
“喵喵喵——!!!”
……
一声惨叫响彻,画面太美,无法描述。
凌麓欲哭无泪,他真傻,他单知道凌月被坑会骂他;他没想到凌月会直接动手!
他抖了抖身上的臭水,蓝色眸里透着委屈。
凌月看着狼狈的自己,头疼的皱了皱眉,天啊,这味道,一言难尽……她真傻,她单知道凌麓会让她掉进坑里;她没想到凌麓会直接让她掉进臭水沟里!
“你说好不会怪我的。”凌麓可怜兮兮的说。
凌月“嘶”了一声,轻轻瞥了凌麓一眼,颇为嫌弃的看着自己:“下不为例!”受不了这味道了,她有点想吐。
如今只能找个落脚的地方换身衣服了,先换了这身行头,再找个浴池好好洗一洗。
“哼。”她轻哼一声走远了。
她造的,她忍着。
凌麓吐了吐舌头,他这次真的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凌月特别爱干净,最受不了脏兮兮的了,她掉进臭水沟里没把他皮扒了都算好了。
凌月找到一个干净的小河边,换下了满是泥垢的白衣。
幸好,她的“空间”里有储备几件衣服,不然她这次就凉了。
换上了一件水青色的襦裙,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只是简简单单的刺绣,一改之前的高冷,多了些少女的清纯灵动,双眸的冷漠感也褪去了不少了。
凌麓在小河里将自己身上的污垢处理干净后,回眸看到她这身行头,微微一怔,有些恍然。
她极少穿这种颜色的裙子。
上一次看到她一身行装,已经是久远的不能再久远的事了。
“怎么突然穿这么‘小家碧玉’的衣服了?”
凌月眸光一转,撇撇嘴:“穿的那么有辨识度,让人知道本座是凌月么?”
昆仑传闻是这样说的。
凌邪之女凌月,常常打扮得跟仙女似的。
一身白衣,清冷如月。
那气质啊,叫一个清新脱俗。
可是人却不咋滴,遇到这种扮相的女子可要小心些,小心着了凌月的道了!
“呃?”凌麓一怔。
“本座身上那么臭,被人知道凌月掉进臭水沟里,本座以后还怎么混啊?”
她,要脸的。
凌麓不禁噗嗤一笑,用爪子掩住了脸。
“你还笑,都是你!”凌月恨恨地咬咬牙。
凌麓忍俊不禁,“那就赶紧找个地方落脚,将身上的味儿去去。”
“本座也想啊,可是我该去哪啊,不会被人认出是凌月,又能将身上洗的干干净净。”
“所以,去千云宗你怂了么?”凌麓眸中闪过打趣,“多大点事,化化妆,谁还能认出你?”
凌月一脸生无可恋:“这是化妆的问题么,是本座根本不想碰自己。”
拿她的一套化妆的东西,涂抹浑身臭烘烘的自己,不……饶了她吧!
“那你就这样去市井呗,你可是凌月啊,凌月怕过谁?”
凌月:“……你过来。”
“喵~”凌麓退开了几步,他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
几番折腾,凌月胡乱打扮了一下,趁着天还没完全亮,来到了凌虚山门下的一个“香水行”。
香水行是供人洗浴的地方。
香水行的老板是个长着八字胡的小胖墩,脸型浑圆,憨态可掬。他摩挲着手上金闪闪的扳指,一脸倦态。
干他这一行的,都得有着守夜精神。
这不,来了一个客人。
金元宝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姑娘好,您是……呕,您身上好臭啊!”他瞬间垮这个脸,捂住了口鼻,一脸嫌弃的打量着凌月。
凌月:“……”
凌月脸色黑了又黑,双拳攥紧。
忍,她要忍!
“本……我要一个浴池。”凌月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和善。
金元宝“啧啧”一声,倒吸口凉气,“别了,姑娘!您另寻高明吧!我怕您身上这味道,熏得咱们一个池子都不能用了!”
凌月:“……”
“我加价。”凌月咬咬牙。
“不行不行,加价也不行,你加的价还不够修一个池子的钱呢!”金元宝皱着眉摆摆手,“你还是走吧,走吧走吧!”
他的困意都被这气味给熏没了。而且看她这打扮和样貌,也不像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姑娘。真要是什么有钱人,也不会落魄到这种地步。
凌月眸光倏地一凛,“你就一句话,给还是不给?”
强大的威压瞬间笼罩而下,金元宝身子不禁疯狂的打颤,身体叫嚣着想要跪下臣服!
“给给给!既然凌月大人都发话了,那肯定得给啊!”
凌月:?!
威压瞬间消失,场面一度尴尬。
“哎哟!”金元宝倒在地上,委屈地揉了揉屁股,豆大的眼睛里似乎要挤出眼泪,他怎么都没想到,来的这个主是凌月!
“你怎么知道我是……”凌月没说下去,一脸凶的瞪着金元宝。
金元宝哭丧着脸,“小人……小人有幸,曾被大人的灵力‘指教’过……所以对大人的灵力还是有几分熟悉的。”
当初凌月训练新人的时候,他就是其中一个。
他被她的灵力狠狠蹂躏过。
所以对凌月的灵力气息有些“熟悉”……这也算是他的个人天赋吧。
金元宝一边说着,一边谄媚的凑了上去。
“凌月大人想要浴池直接说嘛,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您也真是的!您打扮成这样,小人险些认不出您呢!”
“呵。”凌月皮笑肉不笑,“本座身上不是臭么,你靠那么近干什么?”
金元宝眼神飘忽,转了转了双眼,额头上汗津津的。
倏地,他轻轻扇了扇自己的脸,一边扇着,一边摇晃着脑袋说:“哎哟,小人该死!小人这嘴该打,诶,真是该打!冒犯了大人,哎哟哎哟,好疼啊!停不下来了!呜呜,小人这手控制不住想惩罚自己啊!”
他一边挨打,一边偷偷打量凌月的脸色。
凌月面色好转了一些,呵,这金元宝倒是聪明,不愧是能在这当主事的人了。
可惜,就是眼力太好啊……让她很难办。
“今晚这事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金元宝忙不迭地跪了下来,眼珠子滴溜一转,因为他说话太激动了,八字小胡子飞了起来,显得十分滑稽。
“哎哟,凌月大人您就放心吧!今晚什么都没发生,哎呀我好困啊,想睡觉了!啊,我睡着了。”话语落,金元宝眼一横,直接瘫倒在地。
凌月嘴角微微扯了扯,这怎么比她还能演?真是遇到同行了。
不过,也正因为他这憨憨的演技,使得凌月没再追究下去。
“给本座准备一个浴池。”
金元宝“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遵命!”
一边小跑着,一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还好他今天机灵,不然非得被凌月玩死!
在他的上级中,最不能惹的头号人物就是凌月!把她惹急了,她有千万种方法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外加上,她是凌邪的亲闺女,把人闺女惹急了,凌邪能放过他?
虽说凌邪已经好久没出现了,但他也不能掉以轻心。
想至此,金元宝内心到现在还发虚,他掐着兰花指,深深吸了一口气,浑身还在哆嗦着。
一切都备好以后,金元宝才敢去见凌月。
凌月淡淡地笑了笑,这让金元宝浑身发颤。
“大人请!”他低下了头,不敢对上那双仿佛可以杀人的眼睛。
凌月眸光懒懒一瞥,径直走向前面,没再看金元宝。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呢?
凌月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你是如何发现本座的身份的?本座要听实话。”她声音微冷,却又绵柔。
金元宝“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小人……”
“记住,本座要听实话。”凌月轻笑。
温柔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却如同被毒蛇盯上,金元宝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
金元宝额头上冷汗直冒,他纠结地咂咂嘴,“您,您虽然乔装打扮了一番,可是您的眼神没有‘打扮’。尤其是您释放威压的时候,那眼神世间有哪个女子可以做到这么……”
这么凶神恶煞啊!!!
当然,这句话金元宝是不敢说的。
“嗯?怎样?”
金元宝笑容谄媚:“这么有气势啊!那气势,就宛如九天上的玄女,不怒自威啊!这真的是……”
“哦。”凌月默默翻了个白眼。
她对自己很有逼数的。
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九天玄女搭边?
“本座知道你是个明白人,今天的事你知道分寸,下去吧。”
话语落,她身影消失在长长的廊道上。
金元宝用袖子擦了擦汗,松了口气,自己真是“死里逃生”啊!他平时看人就很准,非常有眼力,要不是之前太困了,没仔细看,他是绝对不会犯这个错的!
还有,凌月这身打扮太不符合她一贯的风格了,没认出来也不能怪他,这当主子的还真是挖坑给他跳啊!
……
凌月整顿好了以后前去与凌麓会合,这时天已经亮了。
她这次换了个风格,穿了一身红衣。
红衣在风中舞动,少女眉眼妖魅惑人,灼人的妖冶感令人不禁沦陷。发上简单的珠玉点缀,算不上华丽。
可那姣好容颜,只一眼就惊艳。
与往日风格大相径庭。
“情况如何了?”凌月假装若无其事地站在街头,向凌麓传音。
凌麓传音:“如你所料,现在云音很崩溃。”
“怎么个崩溃法?”
“她昔日的闺中好友‘白茉雅’和她现在未来的夫婿叶灵均好上了,如今是打算先娶了云音,再娶她的闺友白茉雅。云音知道,又岂会不崩溃?”
凌月轻嗤一声:“啧,那倒是有趣了。还有什么消息?”
“今晚就结亲了,云音哭哭啼啼也没用,被他亲爹强行打晕换上嫁衣。估摸着,拜堂时候也不会是心甘情愿吧。”
嗯,应该要用上什么傀儡符咒,让云音去拜亲。
凌麓像普通的猫一样,懒散地躺在阳光下,一边向凌月传达消息。
“算算时间,现在还不是去找云音的时候。”凌月眸中划过暗流,“先去见见本座的一位朋友。”
话语落,凌月向人流中走去,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凄惨的“喵”叫,凌月下意识的回头。不经意间,撞了一个人!
“抱歉。”凌月看都没看那人一眼,穿过人群走向凌麓,眸里流露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若是凌月去看的话,她会看到一位执伞少年。
他歪着伞,看不清他的面容。一身很素的月牙白袍子,袖口绣着云纹。
只觉那双手如同葱玉般晶莹,衬的伞柄都剔透几分。伞上映着水墨画,伞柄上一缕浅灰的流苏垂落,轻轻在风中摇曳着。
他也并未驻足很久,很快就走了。
凌麓一脸委屈的看着凌月,蓝眸里有一层薄薄的水雾。
“有人踩着我尾巴了!”他传音。
凌月嘴角微微扯了扯,“就这?”
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将凌麓抱在了怀里。
“很疼的好嘛!”凌麓可怜兮兮的看着凌月,“那人很胖!”
凌麓摇摇尾巴,哭卿卿。
凌月心头莫名想笑,“这就是你昨天坑害我掉坑里的报应!”
凌麓:“……”
凌月轻轻抚了抚凌麓,眸中流露出玩味,不禁戏谑道:“惨啊!”
“……凌月,你有没有点同情心!”
凌月无辜地眨眨眼,“我怎么没有同情心了?”
“你看你笑的多开心!”凌麓咬咬牙,“都不带掩饰的!”
瞧这没心没肺的样子,真是气死他了,哼。
“你的错觉。”凌月眉眼弯弯,温柔的替凌麓顺毛,凌麓本来心头来气,可是这毛顺的莫名令他身心愉悦,他就算想生气也气不出来了。
凌麓撇撇嘴,郁闷地看向人群,银白的耳朵微动,眸中的不悦很快就变成了惬意。
暖暖的阳光洒落,驱散了所有黑暗,街道上来往的人也多了起来,呦呵的小贩,卖古玩的商人……
几经迂回辗转,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穿过小巷子,眼前出现一个寂静的庭院。
庭院内十分空旷,只有一座低矮的竹屋,和一棵巨大的银杏树。银杏树上满是翠绿的叶,风拂过,满树的小扇子晃动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树下坐着一个少年。
少年头戴帷帽,白色的轻纱垂落,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隐约瞥见他绝美轮廓,令人觉得俯仰生姿。
凌麓看着眼前神神秘秘的少年,微怔,有些眼熟,但他一时想不到是谁,毕竟凌月的“朋友”可太多了。
一身白衣,不染纤尘。美好的让人觉得他是遗落凡尘的仙人,与世俗格格不入。几片银杏叶落在他的帷帽上,点缀了他清雅的气质。
红衣与白衣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突,怎么都无法融到一块儿去。
少年见到来者,优雅起身,音色温润,不疾不徐。
“姑娘,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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