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山曾经在大宁王朝边军当过斥候,所以他对斥候了解得比较多。在战场边缘偶尔遇到一个斥候小队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斥候本就是双方相互刺探的产物,他们的任务除了刺探消息就是给对方捣乱。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先抓紧时间赶路吧,先做我们自己的事。”既然这支斥候小队的出现很可能只是凑巧了,那么徐仁暂时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加快速度。
高铁山点了点头,以最快的速度向徐仁圈出来的地点赶路。
就这样,他们一连走十天的路,到第十一天的时候,天色突变,转眼之间黄沙滚滚,仿佛要将天地都吞噬了一样。
高铁山有些慌神了,可眼下他们已经来不及逃离了。
陈忠差点骂娘,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风沙,这种情景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不用慌,不是给你们定风珠了吗,这个级别的风沙,奈何不了我们的。”徐仁已经对莽苍高原的风沙做过一番了解了,可是在真见到的黄沙漫天之后还是觉得非常震惊。不过,徐仁虽然震惊却并不着急,因为他早有提防,炼制了定风珠。
陈忠将信将疑,他当然相信徐仁的本事,可是定风珠这东西似乎又不合乎常理,风乃是气流流动的自然现象,定风珠就算神奇,又如何定得住风呢。
不过,很快陈忠的担心便消失了,随着那漫天风沙席卷,身在风中的陈忠好像丝毫也感觉不到风吹。
“公子,你这定风珠还真是神奇,居然能无视外面这么大的风沙。”陈忠的脸上满是惊奇之色,实在是定风珠的表现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这定风珠能在我们的身外构建一层气墙,但是这气墙却并不是阻挡风沙,而是引导风沙去别的地方,由于风沙被引走了,所以我们感觉不到风沙。”徐仁耐心地给陈忠解释起来,反正在风沙中也辨别不了方向,三个人干脆找一个小山丘,停在半山腰修整。
“这个倒是可以理解,可我们为什么能不被风吹走呢,据我观察外面的风估计连大树都能连根拔起的。”高铁山也很好奇定风珠的神奇之处。
“定风珠能有效调整气流,自动平衡我们身边的气流,所以无论风怎么吹,我们都能安稳地站牢。”徐仁对自己的定风珠还是很自信的,若是以仙尊的实力炼制定风珠,连星海深处的风暴都能抵挡。
“还好有公子的定风珠,不然我们这次能保住命就不错了,那里还能如此悠闲。”高铁山是深知莽苍高原风沙的厉害的,有时候这一场风沙下来,能夺走无数生命,就算是强大的妖兽也不能幸免。
“不好,快到下面躲避。”
本来徐仁、高铁山和陈忠站在小山丘的中间位置,但很快徐仁发现了危险,急忙拉着陈忠和高铁山直接跑到了小山丘的底部。
这时候一个黑糊糊东西重重地撞在他他们之前站立的位置,等徐仁仔细一看,发现是一匹个头不小的妖狼。
徐仁长出了一口气,现在他才明白,原来在风沙之中只有定风珠并不能化解所有的危险,还得提起精神来小心提防着被风吹来的异物。
妖狼其实还算是好的,如果遇到更强更重的妖兽,那才是个灾难,在大风力的牵引之下,恐怕连小山丘都能给撞去大半。
“这风沙居然如此危险,我以前也只是远远见着就跑,从来没有亲身体会过。”高铁山也看到那重重撞在半山腰的妖狼,哪怕是妖兽也无法承受那么大的冲击的,至于他们这些身板儿单薄的人类修士,就更别想在那样的冲击之下活命了。
“这何止是危险呀,简直太恐怖了,这种地方还是少来为妙。”陈忠心里后怕,如果刚才不是徐仁将他拉下来,现在他已经被那头妖狼给撞散了。
风沙越来越大,徐仁、高铁山和陈忠的视线也越来越近。这无疑让他们觉得更危险了,如果风中再吹来什么东西,他们都看不见,真要是被撞上了,那就是九死一生。
徐仁也意识到问题严重,忙将精神力量散开,以便提前发现危机。
等徐仁将神念散开了,才发现这风沙真正恐怖的地方。原来这风沙不光能阻挡视线,还能压制精神力量。以徐仁的精神力,外放开来之后完全可以感知到方圆五十里内的风吹草动,可在风沙之中,他精神力外放的范围却被压缩在了十里之内。
好在,十里的范围也不算小,他也可以提前预知危险,并做好充分的准备。
随着时间推移,风沙越来越大,徐仁精神力感知的范围也再度缩小,从原本的十里变成了八里。但更恐怖的还是这场风沙持续的时间,其实在风沙的笼罩之下,时间的概念非常朦胧,徐仁只感觉自己的肚子一次又一次传来饥饿感,这才让他大致估算出了风沙持续的时间。
风沙持续到第三日,徐仁觉得若是自己一个人在风沙之中,恐怕都会被逼疯。
风沙持续到第七日,哪怕身边还有陈忠和高铁山,也让他觉得心里空唠唠的。
风沙持续到第十日,陈忠已经快疯了,发誓如果离开了莽荒高原,就再也不踏入这片不毛之地。
风沙持续到第十五日,就连在莽苍高原生活过的高铁山都快受不了了。
好在在风沙持续到第十七日的时候,天空开始逐渐澄清,视线也渐渐恢复了。
第二十日,风沙完全散去,小山丘附近的地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高数十丈高的沙丘被风沙吹短了一大半。小山丘两侧无遮挡的位置堆起了黄沙,使得小山丘之后面变成了一道沟壑。
“好强的风沙啊。”高铁山皱着眉头,周围的地形发生的变化太大了,让他这个向导为难起来。
“怎么样,还能辨别路线吗?”徐仁直到高铁山心里的愁,心里也有点着急。
“风沙太大了,得好好辨认一下。”高铁山面色凝重,身形跃起又落下,几个起落之后已经到了小山丘的顶上。
徐仁和陈忠也展开身形,飞身到了小山丘之上。
上了小山丘之后,徐仁、高铁山和陈忠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气。
经过一场风沙,这里的地形变化实在太大了,除了之前就凸起的小山丘,其他地方都已经覆盖上了厚厚的黄沙。
“这就是莽苍高原风沙的真正威力吗?也太恐怖了吧。”陈忠惊得都合不上嘴了,这场风沙等于重塑了莽苍高原的地貌。
“还好这风沙没有掩盖住一些关键标志,我已经找到路线了。”高铁山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因为他终于找到了方向。
“莽苍高原一场风等于将所有的地势都改变了,那为什么还有此地的地形图呢?”陈忠呆呆看了周围许久之后才冒出一个好像与寻路不相关的问题。
“你看到的只是大风过后的改变,等下一场大风沙来了,落在此地的黄沙说不定就被搬到了别处,地貌也就又显现出来了,另外,只要你对莽苍高原足够熟悉,即便大部分地貌都被黄沙覆盖,你也能根据一两个显露出来的地貌辨别方向,找到计划的路线。”高铁山微微一笑,莽苍高原就是一个神奇的地方,风沙和他们一样,都是过客。是过客就会离去,等离去之后这里就又会恢复原貌了。
“我们还是快走吧,我可不想再遇到这样的风沙了。”说起风沙,陈忠到现在依然心有余悸,哪怕他手中有能化解风沙的定风珠,也无法让他觉得安心。
“放心吧,风沙不可能来那么快的,不然这片莽苍高原哪里有人能活下去。”高铁山已经恢复了冷静,在莽苍高原风沙虽然频繁,却还是有一些规律可循的,比如一个地方被风沙洗礼过之后,在一个月之内都不会再出现类似的风沙天气了。但如果时间再久,那可就不一定了。
“我们还是先赶路吧,风沙刚过,很多地方的沙都是松散的,走在上面很容易陷进去,所以我们的速度肯定不会太快。”徐仁虽然没有在莽苍高原生活过,但是却对莽苍高原做过分析,所以风少过后的一些情况他还是知道的。
“公子所言极是,风沙过后每走一步都需要非常小心,虽然以我们的身手不至于丧命,但是耽误时间肯定是难免的。”高铁山非常认同徐仁的看法,还是抓紧时间赶路最重要。
就跟徐仁担心的一样,接下来的路还真没办法走得太快,他们脚下的黄沙非常松散,踩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甚至在赶路的过程中他们还遇到了流沙,虽然最后是有惊无险,但是却耽误了不少时间。
这次风沙覆盖了方圆数百里范围,等徐仁等人除了黄沙堆积的地域,才真正算是天地清明。
“终于走出来了,老高,你估计我们还得走多远呀?”出了黄沙遍布的区域,陈忠稍微松了口气,可随之又担心起来,也不知道他们还要在这片莽苍高原上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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