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江内有巨蛟出没,已吞噬过往船只十余艘,听侥幸逃生的人言讲,那蛟通身如同白练一般,蛟头倒犹如灵隐寺那口大钟一般大小,但不知道其长短几何,那蛟倘若遇上那小舟小船,一尾巴就能抽翻。略大些的客船,也只是弓着身子用头一碰,登时倾倒,船客落水之后,那蛟就在水底下尽情享用血食。
船客渔民惊惧不安,上报本部官府,官府下派差役、猎户着了慌,什么下诱饵、布罗网、用陷坑林林总总用尽了浑身解数,不但没摸到巨蛟片鳞半爪,倒是吃了县太爷几顿板子,着实凄惨。县太爷确实无法可想,就下了禁令严禁下江。
这可苦了渔民百姓,大家都指望着这江里的鱼藕、渡船的船资补贴家用,官府禁令一下,算是绝了百姓的生路,于是在禁令之下,有些穷苦之人无法可想,依然冒险下江行船,当此之时,那渡江之人之人除非万不得已,那里肯将这自家性命在江上放赌?因此上,此时渡船船资较平时要高出许多,只要一路无事,倒也颇得资费,这正应了那就“富贵险中求”的话来。
范衡州坐在渡船之上,看着这一江的绿水,心中犹如擂鼓一般咚咚作响,虽然时值初秋正午,日头明艳艳的散下万道碎金,但是范衡州额头上的冷汗就没干过。
船夫也是绷着脸,抿着嘴,压低了斗笠,一声不吭的甚至近乎轻柔的摇着船桨。
“大师,请问您这是要去哪里啊?”范衡州收回了望向那散着碎金般的江水的目光,几乎哀求似的问坐在船尾的老和尚。
那老和尚也真是奇怪,光光的头上烫着九个戒疤,两道白眉弯至眼角,直鼻阔口,长髯飘飘,一身破旧纳衣也看不清本来颜色,缝缝补补的也不知道补了多少补丁,但是浆洗的非常干净,左手上托了一个缺了一角的紫色钵盂,右手单掌竖在胸前。自从上了这小船,老和尚就坐在船尾之上,也不搭理人。钱塘江附近渔民大多虔诚供奉佛教,船夫一见是个老和尚这般模样,也想的积德行善,就任他做了船。
“孤山”,老和尚还是阖着双目,慢慢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范衡州撇了撇嘴,心想道:“这个和尚着实古怪!假如不是家人传书,家母病重,谁敢在此时乘船?”想到此处又战战兢兢的看向了那一江浮光跃金的江水。
虽然船夫不敢用力弄浆,那小船却随着风顺着水,轻快的像钱塘江心钻去。船夫和范衡州心中暗自庆幸,西山上却慢慢的飘过了一团乌云,悄悄的遮住了太阳。天缓缓的阴了下来。
随着天慢慢的阴暗,那江面却突然翻涌激荡了起来,“哎呀!不好!大家小心!”船夫大喝道,随即扔下船桨,抄起了船舷边的鱼枪。
“啊!”范衡州堂堂男子汉这时候却抱着小船桅杆喊出了昆腔来。只见那黑混翻涌的江水之中,隐隐有白色巨鳞若隐若现。
“阿弥陀佛”坐在船尾的老和尚,白眉微轩,高宣了一声佛号。,左手用破钵盂舀了一钵盂江水,右手指了指那波翻浪涌白磷隐现之处。
咦,说来也奇怪,突然来了一阵天风,吹散了漫天的乌云,阳光旋即又撒下来万道金箭,随着云破日出,江水却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船夫惊疑不定的拉起了瘫在船舱的范衡州,两人同时向那老和尚看去。
只见那老和尚左手的钵盂之中江水如同煮沸一半,翻滚不休,而老和尚依然恍如不知。
“快开船啊!别发愣了!”范衡州记得一边扯着船夫的衣袖,一遍嚷道。
“对,对!”船夫这才回过味来,立马整舵摇浆,小船轻快的向着岸边划去。
这次却是极为顺利,不一时,小船到了对岸,三人登上了河岸。
范衡州长出了一口气,这下终于可以平安回家了,而船夫却发起了愁,“那白蛟如此凶恶,我怎么才能回到对岸?”想想家中倚门而望的白发老母,不由得垂下泪来。
“阿弥陀佛,不要紧的。”老和尚这时倒开了口。
“多亏你的一念之孝,老衲才得以成功。”老和尚笑着读船夫说道。“你看看江心那是什么?”
船夫和范衡州回首望去,只见烟波浩渺之处一只巨大的白色巨物浮在江水之上,在仔细一看,真是一条巨大的白色蛟龙!
“他已被我度化,如今只余空壳在江中了。”老僧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钵盂。两人凑近一看,只见紫色的钵盂之中,一条小小的白蛟正在其中矫矢腾挪。 25936/1099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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