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脏有些揪,声音都放得轻了:“我能做什么?你放心跟我说。”
“我想……”
晏鹭词费劲地抬着睫毛,“想看看你。”
陆秧秧听懂了他的话,从小布袋里掏出了一个铁盒子。
这是上个月她跟晏鹭词、还有方为止,三个人一起做出来的。
最初是她向晏鹭词问起用音律术编织幻境的方法,晏鹭词毫无保留地教给了她。
但她对乐具实在一窍不通,学了好久,没半点进步,最后好容易靠着敲小镲才摸到了点门道。
从这开始,她的兴致就高得一发不可收拾。虽然仍旧半吊子得很,但靠着她无穷无尽的磅礴灵力,她还是硬生生地用镲织出了一些场景。
但同时,她也把山谷里的他人折腾得够呛,就连段峥明都养成了习惯,一看见她就想捂耳朵。
起初几天,在发现自己只要一练镲,大王和阿花就会夺命逃窜,陆秧秧实也有过自我怀疑,认真地问过教她的晏鹭词:“我敲得不好听吗?”
这镲敲起来多精神啊……
晏鹭词非常肯定地给了她回答:“很好听。”
他接连的鼓励给了她太多的信心,以至于当薛盈忍无可忍冲到她面前、威胁她要是敢碰那镲子一下她就要给她下毒时,陆秧秧还疑惑得不轻。
而且此时,陆秧秧已经在晏鹭词不断赞扬下感觉过于良好、觉着自己就要学成了,十分不想停,就算薛盈已经拿着装毒的瓶子要泼了,她还是看着手里的小镲不想丢。
最后还是方为止出来给她们想了主意。
他用从他父亲那里继承的鲁班奇门,同陆秧秧和晏鹭词一起做出了这个铁盒子,只要陆秧秧灌入灵力,它就能以镲为音,随着陆秧秧的心意编织幻境。
虽然不如晏鹭词编织得细緻,但只要灵力灌得足够,比陆秧秧自己敲镲弄出来的幻境还是强得多。
现在,它就派上了用场。
陆秧秧往铁盒里灌了团灵力,铁盒里的机关便运转了起来,伴随着轻微到几乎听不到敲镲声,陆秧秧和晏鹭词在彼此的眼中都变回了他们本来的样子。
晏鹭词漂亮的脸已经惨白了,看到陆秧秧真正的样子,他似乎更难受了,难耐地后仰起脖颈,喘息着咬紧开始变尖的前齿,强迫自己转开了视线。
但这反而让他突起的结喉滚得更重,以至于陆秧秧本来有些飘的眼神一下就凝在了这上面。
用在晏鹭词身上的那捲秘术早就丢了,陆秧秧很难猜准会导致他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但解决这种状况的方法她却很确定。
他需要非常亲密的肢体安抚,务必要让他安心到全身心都变得平静。或者,另一种,也最见效的,就是给他餵点她的血、或者属于她体内的别的什么……
“在看什么?”
她主动倾身,贴到了晏鹭词颚下,随后顺着他故意转开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床铺对面挂着一副巨大的海浪滔天图。
陆秧秧不懂画,但也看得出,这幅画用色浓郁,画得极为壮阔豪迈,光是看上一眼,就仿佛置身中,大潮扑面,巨浪在耳。
晏鹭词的神智被自我和犬兽撕扯得有些模糊,突然听到陆秧秧的声音,他仓皇地转回头。
陆秧秧离他那么近,两人的鼻尖几乎擦到了一起,一个瞬间,他的眼睑就泛起了潮红,想要陆秧秧触碰的渴望赤、裸、裸地全潮湿在了眼睛里。
陆秧秧下意识抬了抬手,却碰了碰他的肩臂,他却被她的轻碰刺激到头脑发昏,直接将她按进了怀里,两只手臂将她牢牢锢住!
但下一刻,他迟疑了一下,松开了死死按在她后背的手。
陆秧秧清晰地听到了他那一刻喉咙里的哽咽。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嘆了一口。
她知道,因为她这段时间的不远不近,知道她还在为被骗而生气的晏鹭词不敢这样碰她。
但实,她对他不冷不热,不光是在气他的欺骗。
那个被骗导致的生气,持续的时间并不很长。
她会这样,是因为她突然有一天陷入到“他只是因为秘术而被她的身体吸引,要是没有这个秘术、他根本就不会这样”的别扭中出不来了。
但现在,她却想开了。
秘术就秘术、身体就身体吧。
说,她对晏鹭词最感兴趣的,难道不也是他的身体和脸吗。
他装成失忆时、又乖又纯的,她都不好对他做什么,现在,面对着这个样子的晏鹭词,就算他的年纪的确还小了那么一点,她却没什么负罪感了。
因此,在晏鹭词开始向后撤身时,陆秧秧抬起了垂在他身后的手臂,按上他的后背,将他压了回来。
甚至,她还主动地向上仰了仰头,同他抱得更紧,将脖颈和他的贴在了一起。
晏鹭词的眼睛空了好久。
呼吸着她的味道,他的神智缓缓地回来了。
“你……消气了吗?”
陆秧秧不回答他,只是稍微侧了侧颈,用自己的耳朵跟他的蹭了蹭。
然后,她问道:“怎么?不想要我抱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5-30 20:01:45~2021-06-01 21:56: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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