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以后,陆秧秧看他看得更认真了,突然,她动了起来,直接走到了少年的面前!
少年警惕地后退一步,手下意识护在了胸前。
陆秧秧直直地仰着脸看着他的胸口,最后竟然伸出手,仿佛要碰一碰他的胸。
少年惊慌地又后退了几步,大声喊道:“你想做什么!”
陆秧秧忍不住皱起了眉:“你别躲,让我好好看看……”
听了陆秧秧的半句话,少年已经羞愤难当,等也不等,甩手转身就走!
镇长想要喊他,但最终却没有喊出声。
他转回头,看向陆秧秧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她不知廉耻的震惊和指责,紧接着,他看向段峥明,希望对方能对这荒唐的女娃做出惩戒,却发现对方竟然完全无动于衷!
镇长老翁的神情顿时被无法说出口的为难占满了。
最终,他低下了头:“是我的孙子失礼了,我回去必定好好教他。若、若是先生们有什么吩咐,只管跟今娃她们提……”
结结巴巴说完后,镇长老翁急忙逃似的离开了,两只手握在身前抖来抖去,显然是慌得不知所措。
可造成这一切的陆秧秧却完全没有意识到什么问题,她还在看着木曾离开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薛盈:“人都走了……”
陆秧秧“锃”地向她伸出手,一脸严肃地不让她出声!
不要吵,她马上就要记起来了!
那个人手腕上的五彩手绳她绝对在哪里见过,第一眼看到就眼熟得不得了,可盯着想了这么久,答案明明呼之欲出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就差一点点……
一点点!!!
薛盈挑了挑眉。
她现在看明白了,陆秧秧是在回忆事情,但显然回忆得不怎么顺利,憋得脸都鼓起来了。
要是这种时候打扰了她,万一她最后思考不出结果,说不定就会被她赖上、气鼓鼓地说什么“要不是被你打断,我肯定就想出来了!”……
于是,薛盈朝着其他人示意了一下,起身丢下陆秧秧往里面走。
其他几人也都领会到了薛盈的意思,轻手轻脚地跟着她安静转身,让陆秧秧一个人站在大堂想。
过了一会儿,陆秧秧的眉毛逐渐蹙了起来,整张脸都变得皱巴巴。
“记不起来……”
她垂下脑袋放弃了,然后有气无力地转身回到她自己的屋子里,扑通一声,脸朝下趴到了床上。
“他手上的彩绳真的好眼熟,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要不是戴着彩绳的那个人总是动来动去,她肯定就想出来了!
陆秧秧气鼓鼓地使劲在床上蹬了蹬腿,最后泄气地决定先不想了。
不去想的话,说不定很快就能灵光一现!
……
放松了大脑,陆秧秧的脸刚在床上贴了一小会儿,困意就开始涌了出来。
她努力睁了几次眼睛,最后还是垂下眼皮睡着了。
然而没过多久,她就被热醒了。
昏昏沉沉地坐起来,陆秧秧呆呆地扒开窗想透气,却被扑面而来的热浪呛了一下。
她果断关严了窗!
但在余光中,她还是看到了外面。
装着困囚笼的马车就放在院子中央,被太阳火辣辣地当头烤着,热浪滚滚地几乎冒了烟。
看着外面晒到蒸腾了雾气、甚至在视野里都变得扭曲了的马车,陆秧秧突然清醒了起来。
马车外面就热成了这样,她为了不被其他人看出晏鹭词换了衣裳,还在笼子外面盖了一层厚重的黑布,那里面肯定热得跟灶炉正烧着火的蒸笼一样。
陆秧秧的良心忽然就感到了不安。
但因为昨晚的事情,她又不想这么快去面对他。
呆呆坐了一会儿,陆秧秧拿出之前快刻完的木雕,想要藉此忙起来、让自己不去想晏鹭词。
结果她刚刻了没多久,就因为心神不定,手中的刻刀猛地一滑戳到了手指,细小的伤口马上冒出了血。
看到自己受了伤,陆秧秧顿时心无杂念,“嗷”地一声拔腿冲去了薛盈的房间!
薛盈才被段峥明几人围着问了好久宋谶的事,烦得不行,最后一嗓子“陆秧秧也不知道!”才遣散了问个不停的男人们,此时正席地而坐地在屋子里摆弄她新得的药草。
她似乎对镇子上的草药很有兴趣,大半个白日都不知疲惫地拿着捣药的石臼细细捣碎,然后用纱布将药草的汁液挤出,仔细地对着汁液和草渣研究。
看到陆秧秧手上这个小到不用管它一会儿自己也能好的伤口,她也很少见地没有露出半点不耐烦,反而很主动地叫她搬个板凳过来坐下,随后用木片刮出她新做好的药草泥,细緻地涂到了陆秧秧的伤口上。
药泥有种很刺鼻的焦糊味,沖得陆秧秧只能屏住呼吸。
但没想到它却非常有效,碰到伤口后特别的清凉,疼痛一下子就全消失了!
薛盈听了她的形容,也很满意:“新药果然还是要试一试。”
陆秧秧:“……”
她原来只是一个试药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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