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钰正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这让人无法接受的遭遇的时候，庞叔敲响了她的门，这敲门声在她听来，仿佛是在叩击她脆弱的心脏似的。

庞叔立在她的床前，一字一句地对她说：“事已至此，叔也很愧疚，你有什么想法或者需求，叔尽量满足你。”小钰不懂庞叔所说的究竟有几个意思，只不做声的盯着他看。

庞叔忽然凑近了她，低声说：“叔知道你是个顾全大局的好孩子，你婶子自生了小熙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又是贫血又是血压低。这么说吧，她受不了任何打击，所以你一定要把这事烂在肚子里。”

小钰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仍是忍不住眼含泪水，只重复着说：“我多希望你不是我叔……我多希望你不是我叔……”

庞叔低垂下头，很为难的说：“叔理解你此时的心情，可是……这明明是一场错误。”

随之而来的是无声的沉默，空气几乎僵化了。

小钰脱口而出，说：“那我现在怎么办？”庞叔点了一支烟，来回踱着步子，接着又抽了一支，待又抽完了才停下步子，对小钰说：“你现在还小，以后的人生很漫长，叔希望你能够立足长远未来，把这事给忘却吧。”小钰不住的说：“为什么？为什么？这又怎能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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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叔一改往日那和善的态度，面目变得十分难看，小钰看得出来他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烦乱的情绪。他从口袋里掏出三千块钱递给小钰，说：“这些钱你先拿着，明天你就去县医院把孩子给打掉吧。”小钰睁大眼睛，难过的说不出一句话。

庞叔缓和了口气，继续说：“小钰，是叔叔对你不起，那晚不该喝那么多的酒。可是，你也知道叔平时是什么样的人，对你怎么样，希望你能理解叔的苦衷……”

小钰打断了庞叔的话，反问他说：“叔，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在叔的心目中，你是个活泼可爱而又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叔知道这件事对你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影响极大……”

话未说完，只听门吱呀一声开了。当二人看清是婶子的时候，二人心里同时起了一个很大的直欲冲出喉际的泡沫。尤其是婶子那怕人的眼睛，一刹那间，那很大的泡沫像是被那锋利的目光射穿一样，破裂了，二人不由自主身体微微一震。

庞叔赶忙笑着对婶子说：“啊，小钰说她这两天就会带那小青年回家的”

婶子仍然不言不语，冷风吹着花格子窗帘一摆一摆，街上人声鼎沸。

不知过了多久，婶子忽然大笑了起来，随即说：“你们……”话音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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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小钰将自己的衣物等所用物品收拾好，悄悄地迎着寒风，迎着满天星辰，离开了这服装店。

远近的房子还只有其轮廓，辩不清门在哪里。小钰置身于空寂的街道上，昏黄的路灯映照着她苍白的脸。她不知道寒风要送她去哪里，她觉得她的世界黑暗极了。她不愿意也不希望有光明照进来，她要在这黑的包庇下才会有安全感。

可是，天，马上就要亮了，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她开始有些慌乱，要去哪里？哪里才是自己的避风港。

时间在脚下不停的游走，行人就是那拥挤的船客。

小钰立在县医院门口，焦急而又紧张的看着院门前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白玉石雕像。是啊，医院既是新生的起点又是逝者的终点站。而此时，小钰感到心酸，感到痛苦。

“哪里不舒服？”接待她的一位中年女医生用职业性的口吻询问严小钰。

小钰压低声音说：“我想……打胎。”

那女医生像是没听明白小钰的话，冷冷的问：“打胎？”

小钰低下了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那女医生写好了一个单子，说：“先去拍个片，再来找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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