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子就低着头，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手机也摔落在一旁。

陈羽连忙将手机捡了起来，发现还在通话中，就顺手接了起来。

这时候赵永嘉、赵沁琳和霍清也来到了房间门口。

“喂？喂？喂？”电话那边不停的说着“喂”，试图得到这边的一点回应。

“喂，我是陈羽。”

“陈先生，老爷子没有事吧？”

是施嘉年的声音。

陈羽看了看赵老爷子现在的状态。

“算是没事吧。”

“都怪我，早知道我就不给老爷子打电话了。”

“怎么了？”

……那边沉默了几秒。

“我妈现在，可能不行了，嘴里一直念着老爷子的名字，我就想说，让老爷子过来，看老太太最后一眼。”

陈羽知道，有些事情还是要他们自己做决定。

“施嘉年，你把电话放到老太太的耳朵边上，或者开个免提，只要能让你家老太太听见就行。”

然后陈羽打开免提把手机递给赵老爷子。

“老爷子，有些决定还是必须要做的，你跟着你自己的心，看想要怎么做。”

赵老爷子沉默，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施嘉年那边也不敢挂电话，干脆就把电话递到了施老太太的耳边。

老太太的声音也通过听筒传了过来。

“鹤轩……鹤轩……鹤轩，我给你做的…做的粥，你怎么不吃啊，你胃不好，要吃清淡的。”

赵老爷子再也忍不住了，失声痛哭。

“清灵，清灵，你等等我，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来看你，你别睡啊。”

陈羽对着霍清点了点头，霍清就退了出去。

赵老爷子出门的时候，霍清就已经发动车在门外等着了。

在去施家的路上，老爷子一直在跟施老太太说话。

“清灵，你别睡啊，我待会就出现在你面前了。”

“清灵，你还记不记得你给我做的花瓶，刚刚被我打碎了，改天我们去重新做一个，好不好？”

“清灵，你等等我啊，你千万要等我啊。”

“清灵，清灵……”

霍清听着默默的将油门又往下踩了一点。

施家门口，霍清连车都没有停稳，赵老爷子就冲下了车。

施清灵躺在床上，一双浑浊不清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

原本合身的衣服，现在穿在身上却空荡荡的，施清灵整个人瘦的厉害，脸上没有任何血色。

一头白发，凌乱的披散着，脸颊也凹陷了下去。

赵鹤轩推门而入，施清灵好像终于找到了聚焦点，眼里有了一丝色彩，转头看着门口的赵鹤轩，嘴角扯出一个微笑。

“鹤轩……”

赵鹤轩上前，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握住施清灵的手。

“清灵，你怎么这样了，你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

赵鹤轩将施清灵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不停的摩挲。

“鹤轩……我…给你说了啊，我说，我想…妈妈了，你忘了吗？”

赵鹤轩的眼泪滴落在床单上，然后消失不见。

“清灵，那我怎么办？我…你去找妈妈了，我怎么办？”

“鹤轩……你把头低下来。”

赵鹤轩把头低了下去。

“再……再低一点。”

赵鹤轩将头低到贴住了施清灵的额头。

施清灵轻轻的吻上了赵鹤轩的嘴唇。

“鹤轩……你以前……总是说，我没……亲亲你，你看……我亲了。”

原本被赵鹤轩放在手心的手，突然滑落在床上，施清灵闭上了眼睛，只是嘴角依旧挂着一丝微笑。

“清灵，清灵，清灵！”

赵鹤轩从床边滑落，整个人都趴在床边，不停的用自己的脸颊蹭着施清灵的手背。

“清灵，你不是说我胃不好吗，你起来给我熬粥喝，你喜欢小姑娘的东西，我还没给你买完了。”

“你上次说滨江路的刀削面好吃，我们约好还要去吃的。”

“清灵，我们还有那么多的约定没有做完，你怎么就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我们说好了，要手牵着手一起过桥的，你记得等等我啊。”

“噗”，赵鹤轩只感觉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在床单上开出点点红梅。

赵老爷子站在门口，就这样望着床上的施清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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