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瑧微微一顿，不甚在意地对曹天骄笑了下。

“那更好了。”何瑧转身对其他三人道。“你们要不要看眼谱子？”

其他三人看到摄影组的工作人员一直对着何瑧和曹天骄拍摄，知道自己再不赶紧表现到时候后期剪辑出来的内容肯定是以这俩人为主了。

她们都是层层选拔才站到这里的学员，并非那种只有脸没有才华的选秀艺人。何瑧能迅速扒谱，她们也能只看一遍谱子就演奏，毕竟那首曲子是她们几个一起创作的，而非完全陌生的作品。

既然全员都同意，五人便对着自己的乐器准备开始。

牧语禾写了一会儿编曲后，想起来还得看看楼下这些家伙的情况，便放下手里的工作下楼查看，她刚把工作室的门拉开一条小小的缝隙，音符便自屋内跳跃而出，敲击着每个听众的耳膜和心房。

本来打算直接推门进去的牧语禾收回握着门把手的手，闭上眼睛站在门口仔细听着这段演奏。

通过现场演奏可以发现这首曲子所欠缺的东西，也更能感觉到曲子的魅力，这也是通过设备和耳机听歌所感受不到的特别之处，去演唱会现场所听到的音乐所带来的的震撼和感动，无法用语言具体描绘。

虽然何瑧她们创作的这首曲子还是半成品，但表演时依旧会带来触动。键盘手大概因为平常主要弹得是钢琴，对合成器的操作还不太习惯。两个吉他手虽然熟练，但这曲子的吉他线其实没啥难度，她们的表现只能时候是中规中矩。而担任低音部分的贝斯听着就比较难受了，它跟鼓就像是强行倒在同一个桶里的水和油，互不相容，却又不得不挤在一起，很是难受。

牧语禾听了一会儿后，被这毫无默契的演奏逼得人不可忍，刷地推开门走进去叫停她们的演奏。

“好好一首曲子被你们搞得像是池塘里的动物演奏会，青蛙、鸭子、天鹅各唱各的，争着表现自己，听众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牧语禾冷着脸看着五个人，然后指着曹天骄和何瑧训斥道。

“尤其是你们两个，虽然贝斯不起眼，但也不能浑水摸鱼，你不注意跟鼓手的节奏沟通，不管队友光顾着弹自己的，整首歌都乱了！乐队不能只靠一个人，你以为你是谁？”

就算旁边有摄影机正在拍，牧语禾也完全没打算给曹天骄留面子，话说的毫不留情。

“还有何瑧你也不要光想着配合贝斯，你是乐队的节奏，鼓点一乱，整个乐队都GG！”

何瑧是想好好配合乐队的，但低音贝斯根本不注意队友，她也被带跑，最后反而造成了一团混乱的局面。

“抱歉，我会注意的。”何瑧颔首，非常痛快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别人都是闷声不响地听牧语禾训斥，只有何瑧给了反应。见她这么痛快，牧语禾的火气顿时散了不少，将曹天骄怀里的贝斯要过来。

“何瑧，敲一遍歌曲后半段的高/潮部分，吉他和琴注意一下，等我们开始后找合适的地方切入，曹天骄注意一下我怎么弹贝斯。”

何瑧点头，有些惊奇地看着抱着贝斯的牧语禾。杨静姝也擅长弹贝斯，她们两个平时是不是经常交流合奏？

一向想那个画面，何瑧就非常羡慕，甚至……还有些嫉妒。

她也想跟杨静姝一起演奏。

牧语禾拨弄了一下贝斯弦，收到信号的何瑧连忙准备好。俩人对视一眼后，随着贝斯音响起，何瑧举着鼓槌敲下了第一个鼓点。

最开始两人互相磨合，互相适应对方的乐声，几小节过去后，她们就已经完全适应了对方，吉他和键盘也都加入进来。

明明演奏的是同一首曲子，但听起来感觉却大不相同。牧语禾弹奏贝斯时的表情非常专注，而且眼中洋溢着异样的光彩。

普通人听歌的时候往往不会去注意贝斯线，导致贝斯不想其他乐器那样受关注，但贝斯对一首歌非常重要，一个好的贝斯手甚至会成为摇滚乐队的灵魂。

眼下，牧语禾就成了这场演奏得灵魂人物，其他人都被她的音乐所感染，演奏出来的声音比刚才要好很多。

“感觉到了吗？”拨完最后一下，牧语禾将贝斯递给曹天骄。“不要只想着眼前的乐器，搞音乐的当然要用音乐来沟通。”

许久没打得这么尽兴的何瑧也有些兴奋，明明音乐已经停了，但她的心却还砰砰地狂跳，敲鼓时鼓槌传来的感觉好像还停留在掌心。

牧语禾看了一圈，视线停在低着头看着自己双手的何瑧身上。

何瑧是这五个人里能力最强的，只要稍加引导，她一定能跟杨静姝的贝斯配合得非常好。

想到这里，牧语禾便情不自禁地扬起笑容，帮她找到这么棒的鼓手，这回杨静姝可欠自己一个大人情。

“最终编曲版本我明天给你们，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牧语禾看了眼时间，拍拍手示意她们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

其他四人纷纷跟牧语禾道别离开，只有何瑧还坐在架子鼓前回味刚刚的演奏。摄影小队连原地解散的镜头都不放过，何瑧没动，他们也没有收拾东西走人的意思。

牧语禾站在工作室门口，目送曹天骄出去后，转头看向何瑧。

“还想再练一会儿吗？”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牧语禾切身体会到了何瑧对架子鼓的喜爱，即使是休息时间她都坐在架子鼓前，有机会就敲几下，时不时来个双踩即兴solo。

不过作为职业鼓手，她家里应该有自己的架子鼓，不必滞留在这里练架子鼓，牧语禾以为何瑧没走是想跟自己练合奏。

回神的何瑧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又惊又喜地看着牧语禾。

“可以吗？”

牧语禾挑眉，她对于合奏要求可一向来者不拒，她对音乐的热爱可一点都不输何瑧。

“只要你不怕累，我可以一直奉陪。”

何瑧高兴地猛点头，拿着鼓槌再次坐回椅子上。

这两人还真的就说到做到，一连演奏了好几首曲子，旁边的摄影小队也一直在拍。眼看着太阳西斜，工作室内都已经渐渐变暗，她们居然还没有停。

这俩人除了演奏之外，就是聊些技巧类的话题，这些根本不适合剪辑到节目里。领头的摄影师觉得没有继续拍摄的价值，招呼其他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这时工作室的房门忽然被打开，一身黑色小西服的杨静姝踱步走进来，左手捏着墨镜边将其摘下，右手掖了下鬓角的发，一双乌黑的眸子直直看向屋内用架子鼓和贝斯合奏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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