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下令寿王参加今日早朝,是有什么安排吗?”
“老夫今日一定要参寿王一本!他的那本水浒金瓶传,引发的恶劣反响太严重了!”
“对,寿王胡作非为,导致民间对朝廷物议非非,怨念丛生,必须受到严厉惩处!”
……
李亨站在最前面,靠近太极殿门前的位置,听着身后议论,嘴角微微上扬。
这就是现实。
没有道理可言。
没有什么礼义廉耻可论。
大家都在争先恐受,削尖了脑袋,抓住任何一个机会,拍比自己更高权力者的马屁。
钻营着关系,希望能得到来自权利顶层的青睐,往更高的位置爬。
李瑁就是看不清这一点。
不自量力想要和父皇对抗。
嘘!
“寿王来了!”
突然有人提醒,议论声骤然停止。
李亨转头,其他人早已经转头向着台阶下看去。
李瑁步态稳健,沿阶健步而上,无形中身上展现出的气度,让人纷纷侧目。
李亨皱眉。
这是近日来,李瑁做出反击后,他第一次见这个兄弟。
‘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了,这种气度气势怎么可能出现在李瑁身上?’
要不是还是那张他熟悉的面孔,他绝不会把现在的李瑁,当成自己的兄弟。
陈希烈诧异打量着从身边目不斜视,气象威仪走过的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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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朱棣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君王气象!
比皇帝李隆基更为强烈,更真切的君王气象!
这怎么可能!?
陈希烈扭头看向李林甫,李林甫也正看来,双方四目相对,都明白他们都有相同的感觉。
二人眼中惊骇愕然。
他们感觉的没错,朱棣知道今天这场朝会,就是一场鸿门宴。
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前世数十年帝王生涯,养成的威仪气象,就从举手投足的表情、动作中展现出来了。
“三哥。”
朱棣行至李亨身旁时,抱拳问候。
李亨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十八朗。”
简单交谈,两人谁都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想法。
李亨眼神余光看着站在身旁的朱棣,不由暗暗捏紧了拳头,不知为何,今日李瑁站在他身边,他感到一股沉甸甸的压力。
这种感觉很真实。
让李亨倍感耻辱。
他一个储君,站在李瑁身边,竟有种相形见绌的感觉?!
这不是李亨一人的感觉。
此刻,站在他们二人身后的朝臣,全都察觉到,李瑁站到太子李亨身边后,李亨虽然是储君。
可却被李瑁身上那股莫名的气势完全压制!
“开朝!”
殿内尖细声传出。
吱呀!
随即朱姿色的殿门,发出刺耳的声音从内打开。
李隆基已经高居龙庭坐着了。
他早早坐于龙庭,就是再等这个不体恤父亲的畜生儿子!
当朱棣随李亨鱼贯而入的刹那。
李隆基的脸色瞬间凝重,脑海中奔出一个词:龙行虎步!
朱棣一脚踏入殿门时,李隆基隐约竟然感觉一股丝毫不弱于自己的气势随着扑面而来。
“拜见陛下!”
直到群臣参拜的声音响起,李隆基才回神。
眼神不动声色从朱棣身上离开,“诸卿平身。”
“谢陛下。”
朱棣站直,抬头看向龙庭,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大唐的皇帝,玄宗李隆基。
曾今在读史书的时候,他无数次与李隆基隔着数百年的时空对视。
四目相对。
朱棣眼睛明亮,目光镇静、坚定、刚毅。
这还是那个懦弱无钢的儿子?
李隆基捏紧了拳,这种目光让他更加清晰的意识到,想要得到玉环的困难!
“陛下,臣要弹劾寿王!”
跨列而出官员的声音惊醒了李隆基,李隆基唇角微不可察上扬,看着这名监察御史。
李亨眼神余光瞥了眼朱棣,嘴角微微上扬。
数百双目光,没有看站出来弹劾李瑁的官员,而是唰一下投射在朱棣身上。
“寿王身为皇子,却不思报国,哗众取宠,写造反的书籍,鼓噪小民心中怨怒之气。”
“……”
“臣也要弹劾寿王,故意煽动百姓对朝廷的仇恨情绪!”
“臣也要弹劾寿王!”
……
哗啦一下,站出一大片人弹劾。
朱棣转身,嘲弄笑着环顾。
没有全部站出来弹劾他,还有三分之一的官员,或是良心过不去,或是羞于用这种方式拍皇帝马屁。
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
鹰视狼顾!
陈希烈看着朱棣,心中忍不住冒出这样一个词汇。
“李瑁,对众臣工的弹劾,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威仪的声音从龙庭传来。
朱棣转身,抱拳抬头,直视龙庭铿锵道:“儿臣没什么要辩解的!”
“那你就是认罪了?承认你在刻意煽动仇恨情绪!”
啪!
李隆基装出一副痛心模样,勃然拍案呵斥。
朱棣掷地有声说道:“儿臣要弹劾百官之首,尚书省左仆射李林甫。”
群臣哗然。
错愕看着朱棣。
谁都没想到,朱棣竟然把矛头直接对准了李林甫。
李林甫一张老脸瞬间变得一片紫红,自昨日听了陈希烈的分析后,他就做好了等待时机配合皇帝。
高高捧起李瑁,重重将其摔下,然后置于死地。
最后让皇帝如愿以偿染指儿媳。
配合皇帝是他维护权倾朝野的不二法则。
可他还没出手,这个乳臭未干的皇子,竟先把矛头对准了自己!
李隆基微微皱眉。
他也弄不清,这个畜生儿子打着什么目的。
他有种失去了掌控的感觉。
自登基称帝后,他就从未在朝堂之上,有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好。
在他的设想中,朝局发展不该这样的!
现在他却有种强烈感觉,朝局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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