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屋子里,两位师父坐在沙发上闭目休息,我沏好茶放在茶几上。
汪鑫平那货从小到大一直有个毛病,多动症。在我书桌上东瞅瞅西瞅瞅,拿起一份手稿,向我招了招手,“这是啥?”
我看了看,没太在意,“这不我的工作室需要素材嘛,我就寻思着把我出生到现在这些年的经历写出来,然后挂上去。”
“哟哟,还是个作家,”没多讲话,直接埋头看了起来。
向师父貌似也来了兴趣,“小汪啊,拿过来给我老头子也看看。”
汪鑫平把手稿递了过去,坐在向师父旁边一起看了起来。
对于这事,两位师父都是早就知道了,而且也同意的,只是让我自己把握分寸。但用的来说也没太大关系,毕竟大多数人都只会当做一段故事来看,不会多想什么。
我的故事从二十五年前的农历九月初九说起,当时正直重阳节。我的老家在川北一个不起眼的农村,我就不多介绍了。我们家以前几代都是有儿有女的,可到我这一代,我爷爷这一支,我不仅是老大,而且也就我一个独苗。我爷爷和我二爷爷给我取名任远飞,远是我的辈分,飞则是他们希望我日后能腾飞。我爸妈给我取了个小名,毛毛,因为我从小头发很是稀疏。说真的,这玩意没用啊,直到现在我头发也不算多。可能唯一的作用就是被汪鑫平那群狗贼用来嘲讽挖苦用了。
在我出生的前一天,向师父找到了我爷爷,“任老哥,你孙儿要出生了吧?恭喜恭喜啊,但是老哥,九月初九,命数太硬,切记切记。”
两人虽然早就结识了,但是我爷爷也没太注意向师父说的话,“向老师,等孙儿出生满月了,一定要来喝满月酒啊。”
就在当天晚上十一二点的时候,我妈突然腹痛难忍,家里两个医生,怎么看不出来这是要生了。
别问我为什么人都要出生了,为什么我妈没在医院,还在家里。说句实话,就当时那个交通环境,再加上我加又在农村,哪来的条件去医院啊。而且我是早产,早了足足半个月。
我爷爷让我爸和我婆婆在家照顾我妈,他自己去附近街道请懂得接生的医生来家里接生。
我爷爷火急火燎出了门,去隔壁邻居陈大叔家寻求帮助,因为他家有摩托车,陈大叔二话不说,载着我爷爷就往街道去了。
当时我们村的主干道还都是泥土路,而且四川大家都知道,一眼望过去全是山,那些路也都是坑坑洼洼,急弯特别多。
在路过名叫火烧梁的地方的时候,有个v字形路口,当时距离弯道还有一百来米,旁边突然响起一种鸟的声音。
在我们当地,这种鸟叫火烧雀,而且这种鸟还有一种不好的寓意,但凡这玩意叫,那么那附近就有人会死,或意外或自然死亡。
陈大叔听到这鸟叫,唾骂一声,“这畜牲又他妈在叫唤。”
我爷爷满脑子都是想的找医生的事,倒也没太在意。只是嘱咐陈大叔小心开车。
可刚到那个弯道转弯事,对面一辆大卡车二十来米的地方疾驰而来,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
眼看着就要撞上了,陈大叔急忙加速向路旁的水渠充了过去。这一加速卡车是躲了过去,但是陈大叔和我爷爷连人带车掉入了旁边的水渠。
陈大叔掉进了小水坑,周围都是泥土,没什么大事,连忙起身查看我爷爷的情况。
看到我爷爷的时候,他只是闭着眼。陈大叔叫了两声,没见答应,直接就准备去把我爷爷扶起来。
这时候我爷爷嘴角突然溢出血,“别动”,眼睛缓缓睁开。
把陈大叔吓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任叔,这个,你……你没事吧?”
爷爷缓缓摇了摇头,露出很痛苦的表情。
那大卡车司机也慌忙跑了过来,“老人家,你没事吧。”
看见那司机,陈大叔怒了,“你他妈是想杀人是吧,”说着抡起拳头就要打过去。
“别,别动手。”爷爷突然开口。
听见爷爷能说话了,陈大叔也顾不上司机,连忙过来查看爷爷的情况。
“小陈,你赶紧去街上请陈医生去我家,就说我儿媳妇要生了。”我爷爷虚弱的说些着,但也仅限说话,一动不动的。
“可是……”陈大叔有些疑虑,他怕我爷爷这边出事。
爷爷见他没动,有些急了,“快去啊,不然家里要出事了,”说完嘴角又流出血。
“大哥,你先去,我来照顾老人家。”旁边的司机满脸歉意。
陈大叔看了两眼,有些放心不下,但是还是把摩托车扶起来,朝街道驶去。
旁边的司机准备扶起爷爷,“老人家,我扶你起来。”
“别,别动我,我先躺一下”,爷爷表情痛苦。
……大概二十分钟过去,摩托车的灯光由远及近。
可是摩托车上只有一个人,陈大叔停在旁边,“任叔,汪志国家儿媳妇也要生了,陈医生在汪家,我现在去请。”
后来听奶奶说,那晚陈医生先到的,陈大叔告诉我爸路上的事,然后他俩跑到村卫生所拿着担架给我爷爷抬回来的,然后是那个司机开着大车给我爷爷送去的市医院。
而且那晚上那场事故,我爷爷虽然命保住了,但是腰椎和颈椎全都摔断了。在医院足足躺了二十来天才能站起来,但是自那以后,爷爷每天都在经受着病痛的折磨,听他自己说是动脉神经被压迫,去过很多大医院,都只能通过吃药缓解,不可能完全治好。
医者不能自医,虽然爷爷中医医术很好,也找到了病因,但是……
至于那个司机,他自己说,那天晚上他本来拉货路过的,但是有些疲惫,所以才没来得及反应。爷爷也没有多责怪,用爷爷的话说,事情已近发生了,而且后面也多亏他的照顾而且还送我爷爷去了医院,才没导致事情朝着更恶性的方向发展。后来那个司机也是隔三差五的来探望爷爷,和我们家关系也不错。
天没亮,我顺利出生,但是出生的时候全身黝黑,一直持续到了满周岁。
满月的时候,爷爷兑现了承诺,邀请了向师父来喝满月酒。
听我婆婆说,向师父当时第一眼见到我,叹息一声,“这孩子九月九出生,九九之命,又是早产,注定命硬,却路难走啊。”
当时家里人听得云里雾里的,也没过多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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