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之上。
李善长左臂一多了一块红布。
红布上点点血迹,看样子层层叠叠,凌乱不堪。
李善长额头冷汗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到脖颈里。
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
“实在对不住李相,在下是个粗人。”
“包扎的手法,也是粗糙了些。”
常恺脸上看不见本人的笑意,只是了脸色阴沉。
双手抓着绷带,使劲一拉。
李善长疼的恶心。
斗大汗珠滴落在脚尖,硬是没吭一声。
“李相当真实真男人。”
“如此般疼痛,毫不吭声。当年二爷刮骨疗伤,也不过如此。”
常恺还是继续在调侃手中动作却没落下。
刚才这老小子惹得他颇为不生气,这时候不动手,以后怕没机会了。
“这一次伤口如果不处理好,李相这命恐怕也就呜呼了。”
“倒是还要多赖我。”
“不过啊我这粗人最多也只是给母猪接生过仔,今日不成想有这种机会给李相治伤。”
继续拉着,常恺却被朱桐用手指尖的什么东西打断了去。
“你要是再扯的用力一些,他胳膊就真被你扯断了。”
倒不是朱桐害怕李善长死了。
是谈了这么长时间,李善长死了还要找其他人去谈。
倒不见得有李善长这么好说话了。
常恺被呵斥这才收手,李善长左脸肌肉踌躇,已经不由他他自己。
“倒不如交代的快一些。用不着给我这么大的折磨。”
李善长改变了口风,这群人真是穷凶极恶之徒。
不会顾及他的身份。
心里真有几分怕了。
“李相真是痛快。”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亏待您。”
朱桐让李善长看自己手里刚刚递过去的黄纸。
“这是一处完整的制盐路线,从关西到关中,一路上十几个盐矿。”
“当今天下制盐生意有多暴利,不用我多赘述。“
“如果李相同意,今日之后,这条路便是李相的。”
李善长在心里嘀咕,
“我不同意你,便要杀我,这有我选择的任何机会吗?”
心里恨着。
眼前仔仔细细接过黄纸一看。
标处的几家情况都在意料当中,确确实实这些年利润不少。
以前批公文的时候,李善长还曾点红过呢。
不知是哪家的商号得了这盐矿的开采权。
以前都是官家生产,只是几年来大明这帮酒囊饭袋,着实做不出什么好盐来。
糟糠之物,喂马都不吃。
只一年,如此暴利之事也只能交给下边闲散的商人。
“这个足足有十几家盐矿。”
“每日斗金也不足为过吧。你们为何突然如此好心?”
李善长心里从了一丝戒备。
按照这些人对他的手段,不像是能白白给他送钱。
尤其还是如此吃力讨好的事情。
朱桐笑着脸上,脸上李善长一眼看不穿,额前的那两缕白发平添几分老成。
“立储之事情不再小,”
“威逼是其中之一,利诱当然也是另外一艘保障。”
“如果今日放走了李相,李相再反悔,那我等可就追悔莫及。”
”燕王殿下想必也不会同意。”
朱桐故意说出燕王两个字。
李善长果然脸色大变。
“朱棣!”
咬牙在心里嘶吼,恐怕恨不得此刻就把朱棣撕碎了。
只是周围几个人努力憋笑差点露馅了。
自家殿下也够狠的。
哪有这么对自家哥哥。
就单单立储一事,恐怕是把全朝廷上下都给得罪遍了。
尤其是这李善长。
恐怕自今之后都不会给燕王什么好脸色了。
李善长别下心头的恨意。
谈起生意上的事情。
这盐矿确实利润不小,任凭谁看的也不可能不心动。
恰逢这几日。李家要办喜事,正是用钱之际。
“且先不说燕王之事,老夫怎么知道你这不是坑害于我。”
“皇上明令禁止朝中官员不得经商。”
“你这十几家盐矿,够我全家老小死上十回了。”
朱桐依旧心有成竹不慌不忙地给李善长解答,顺便递过去几张地契
“这些我也都替李大人想好了,李大人不能经商,便把一干盐矿权,转交给李大人的侄子如何?”
“这是李大人也就不必再推辞了。
我早就调查过李大人的侄子是商籍,偏就是做这个买卖的。”
李善长接过地契,看到上边全都是自己侄子的名字。
嘴角稍稍上扬。
“没想到燕王殿下办事,这么干净利索。”
“这事……”
左右拿过地去检验了真伪,看好了字迹,看好了所有一切官印。
李善长才点头。
“老夫应下了。”
“只是老夫还要多嘴一句,就算我答应了刘伯温也未必会答应,皇子皇孙们未必会答应。”
“只怕燕王殿下,这一盘好棋,要彻底荒废了。”
看着李善长收好地契。
朱桐笑语。
“这些就不劳离大人操心了,今日多有叨扰,请回。”
“常恺,你去送送大人。”
看见常恺的脸,李善长就已经神色一变。
达成协议之后的李善长到更有了几分宰相的底气。
“不必!”
“老夫还能走得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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