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唯将目光锁定在黄铜片上新出现的图案。当前,该图案仍未完全显现出来,因此祝子唯继续拖动着刮刀,直至图案周边的粉末被完全刮除。
图案完整展现在祝子唯与王铁祝面前。
这是三只手掌拼凑出的图案。每只手掌均摆出剪刀手,而食指与中指的顶端区域则与其他两只手掌的食指或中指碰触,拼凑成三角星状。
这三只手掌大小相同,手指均较为修长,极具美感。
“这是什么?”王铁祝一脸疑惑,时不时侧目看向祝子唯。他认为姜尤不会留下祝子唯无法清楚知道含义的信息,所以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一定知道这个图案的具体象征。
祝子唯茫然地看了王铁祝一眼,接着又歪起脑袋看向这个图案,持续检索着记忆库,想知道自己是否见过这个图案或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祝子唯的眉头逐渐皱起,他同样认为姜尤不会留下自己无法明确的信息,可他从未亲身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无法明白姜尤想要表达的意思。
不过祝子唯曾在网络上看到过类似的图片,但那是网友们非主流时期拍下的照片,而祝子唯从未拍过这种照片。
因此他笃定,这张照片与自己的经历没有任何关联。那它代表着什么?
王铁祝收回了目光,他通过祝子唯的表情,已经确定对方不了解这个图案的含义。他调整着方向盘,依据自己对姜尤的浅显了解,开始猜测这个图案的具体象征。
“难道…六天后会出现什么事情?”王铁祝板着脸,认真地分析起来。他做出如此猜测的原因是图案上有六根手指。
祝子唯猛地扭头,讪笑着摆摆手,“探长,不要闹了。要是按照你的猜测,那还有可能是三天后出什么事呢…毕竟三对剪刀手拼成了一个三角星。”
王铁祝沉默一会儿后重重点头,“有可能,那会是什么事呢?”
祝子唯脸色难看起来,心说这种时候就不要给予认同了啊。
祝子唯心里很不轻松,他扭过头,装作若无其事地欣赏窗外的风景,而嘴上却喋喋不休:“光天化日的…大概率不会出现什么事的,对吧?我觉得是其他含义,她很喜欢故弄玄虚…”
祝子唯早已将姜尤的位置摆放到自己的对立面,且声称要与对方为敌,可他对这位敌人残害无辜的行为与想法始终有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无法以坦然的心态面对姜尤留下的任何信息,无论这份信息是烟雾弹还是某件事情的预告,他都会感到不安。
“怕了?”王铁祝嗤笑。
“怕倒不至于,我毕竟…”祝子唯扭过脑袋,看到王铁祝意味深长的目光后立马缩了缩脖子,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他停顿片刻,低声说:“好吧。但我不是怕,我只是不安。”
“我懂,这就是名为‘未知’的恐惧。其实在通常情况下,对于‘未知’所产生的恐惧,都是庸人自扰。”王铁祝说。
“或许真的是庸人自扰吧。可…万一真是某起事件的预告该怎么办?”祝子唯语气急切,他已经将王铁祝当成了依靠。
“没有办法,除非准确猜到这个图案所表达的真实含义,否则只能见招拆招。”
祝子唯默然,他根本猜不到姜尤的想法。
“看你这个衰样吧…”王铁祝露出嫌弃的表情,但他其实非常理解祝子唯。
通过换位思考,王铁祝清晰体会到了祝子唯的心情。在某种意义上,姜尤起初提及的“第二件礼物”就是孙大叔一家遇害的“预告”,因此这位没经历过暴风雨的年轻人有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他并不畏惧姜尤,而是怕这个图案是某件坏事的“预告”,可他却无力阻止,只能亲眼见到悲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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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再次发生。
祝子唯耷拉着脑袋,大拇指不断拂过黄铜片上的图案,显然心情非常烦躁。
王铁祝轻叹口气,正视前方无限延长的高速公路,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近7个小时后,祝子唯与王铁祝终于通过飞机到达龙桂省的省会:清和市。
这处城市位于海边,具有不下二十处的旅游景点及场所等,其旅游产业发展水平极高,最适合夏季旅游。
此处的海鲜久负盛名,甚至吸引了许多外国游客,有外国媒体曾在网络平台中将这所城市称作“海洋国度”。
目前的时间段正是旅游高峰期,因此机场内的人们摩肩接踵。在清和市机场的8号门外,数对夫妻拉着自己家的小朋友走出,而还未结婚或生子的男女则相互依偎,拖拽行李箱,嬉笑着走向8号门外的出租车站点。
眨着惺忪眼睛的祝子唯与打着哈欠的王铁祝也从8号门走了出来。
祝子唯在飞机中睡着了,这一觉十分香甜,乃至于他始终在回味方才的酣畅感。对于王铁祝,他最近有些劳累,因此在登上飞机且找到自己的位置后,即开始酝酿睡意。但他或许是神经有些衰弱,一直处在半睡半醒的糟糕状态。
祝子唯深深打了个哈欠,数小时之前具有的不安感已减弱许多。
他从来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年轻人,若某件事情始终无法得到解决或未想到对策,这件事情就会一直困扰祝子唯,搅得他不得安宁。
因此祝子唯在登上飞机后、进入睡眠前,始终在想该如何应对黄铜片可能传达的“预告”。
他没有想到一个好的解决方法,但他成功说服了自己:只需要保持警惕就好了,以不变应万变。正是在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的作用下,祝子唯顺利入睡,且不再具有先前那般强烈的不安感。
祝子唯擦了擦眼角因打哈欠而流出的眼泪,问向王铁祝:“探长,咱们去哪?”
王铁祝沉思着,好像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样。二人沉默了一会儿,身后忽然传来吵闹声。王铁祝率先扭过头,将目光挪到身后8号门走出的两名青年身上。
祝子唯也跟着投去目光。
两名青年形象各异。其中一名青年留着短发,表情漠然,服装搭配极为简单。另一名留着平头,穿着五颜六色的短袖与短裤,正龇牙咧嘴地和表情漠然的青年说些什么。
漠然青年走在前方,平头青年则拉着六个行李箱试图追上对方。每个行李箱的尺寸均处在24英寸左右,而且通过平头青年的表情不难看出,每个行李箱均很有分量。
因为行李箱较大,且数量较多,所以平头青年一次只能拖拽三个行李箱,而在拉着三个行李箱到达相应地点后,他需要回过头取回另外三个行李箱,再拉着其他三个箱子继续往前跑,并一直循环下去。
平头青年累得气喘吁吁,一字一顿地说:“算我求你的!把我拿两个!就两个!咱们可是本家弟兄!”
漠然青年果然十分漠然,他无视了平头青年的话,头也不回地走向出租车,直至到达目的地才扭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反复拖动行李箱的平头青年。
“你怎么能这么冷血!”平头青年的表情痛心疾首,他一边擦着额头流淌的汗液,一边朝着漠然青年大叫:“我要批评你!你怎么忍心!?”
漠然青年仍旧无动于衷。
祝子唯挠了挠鼻翼,看向饶有兴趣的王铁祝,随后用肩膀轻轻碰撞对方,悄声说:“不要看了探长,咱们去哪啊?”
王铁祝意味深长地笑笑,“跟他们走。”
还未待祝子唯反应过来,王铁祝便走上前去,朝弯腰喘息的平头青年友好询问:“需要帮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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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头青年拉着行李箱的动作一滞,眼中迅速出现喜悦,“需要,需要!”
王铁祝笑着点点头,从平头青年手中接过一个行李箱后,转身直视祝子唯,并将行李箱推向了对方。在行李箱被推到祝子唯面前时,王铁祝的笑容在片刻间从“亲切”转变成了“皮笑肉不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像小丑的妆容。
祝子唯愣了愣,不自觉地握住行李箱的把手。
祝子唯还没来得及思考,王铁祝又轻咳一声,指向平头青年身后停留的那三个行李箱。
这下祝子唯总算明白了王探长的意思——大哥负责说,小弟负责做。
祝子唯郁闷点头,将手中的行李箱送到漠然青年所站位置后,又小跑向远处,龇牙咧嘴地拖动起单个重量不下20公斤的那三个行李箱。
费了好大一番力气,祝子唯才终于将这三个行李箱拖到了目的地。
祝子唯弯腰喘气,瞪着与平头青年谈笑风生的王铁祝,心说怎么感觉自己成了走狗?
“谢谢啊大叔。”平头青年朝王铁祝拱手,“真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啊。”
祝子唯嘴角抽动,心说这位青年脑子大概有点问题,这句话可不是这么引用的啊。此外,明明是我帮你挪的行李箱!为什么要谢他?
平头青年笑嘻嘻地收手,看向眼神不怀好意的祝子唯。他的笑容逐渐消失,微微发愣。他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对王铁祝说:“大叔你家保姆干活真麻利。”
王铁祝笑得更欢了。
祝子唯瞪大了眼睛,一时连呼吸都忘了。片刻后,他回过神来,如胸闷般大口吸进空气,试图让自己快要炸裂的心脏平稳下来,心中大骂:这位穿着花裤衩的青年难道觉得他在夸我?!我他娘的像保姆?
“小兄弟,你可真有意思。”王铁祝上前拍了拍平头青年的肩膀,接着又指挥起祝子唯,“快,帮人家搬行李箱。”
祝子唯张大嘴巴,指着王铁祝半天没说出话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平头青年偷偷打量着祝子唯的表情,见对方正在积攒怒气,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误会了什么。因此他不敢再让对方帮自己搬行李,而是急忙阻拦,并抬起两个行李箱走向了出租车的后备厢。
见平头青年拒绝了王铁祝的提议,祝子唯才松了一口气,蹲在地上死死盯着王铁祝。
因行李箱较多,一辆车无法装下,所以平头青年打了三辆车,并将六个行李箱分别装进了三辆车的后备厢。
待装好后,平头青年又走到王铁祝与祝子唯的面前,说:“大叔我们去四海龙灵酒店,你们去哪?要不要送你们一程?”
祝子唯心里嘀咕,还送我们?你也不怕行李箱丢了。
听到平头青年的话,王铁祝看了看祝子唯,随后又立即将脑袋扭回,一副惊讶的模样,“你们也去四海龙灵酒店?我们也去!太巧了。”
祝子唯抬起脑袋,一脸震惊,咱们什么时候要去那个酒店了?
平头青年眼睛亮了起来,“那太好啦!咱们一起吧,坐一辆车!”
王铁祝急忙摆手拒绝,声称不能占便宜。可他的身体没有撒谎,在与平头青年互相谦让中钻进了出租车后座。
祝子唯眼神中的吃惊仍未消除,嘴巴也没合起。他以为王铁祝说得“跟他们走”是玩笑话,眼下却付诸行动,半推半就地坐进了出租车?!
王探长到底在想什么?祝子唯呆立在原地。
坐在后座中间位置的平头青年见祝子唯未上车,于是探出身子呼唤起对方。
这声呼唤令祝子唯的思绪立即终止,接着他勉强笑笑,同样坐进了出租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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