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柒随着方御医一起去了清雅阁,这是她第一次到这个地方,虽然婢女不多,但殿内殿外都收拾的纤尘不染,最特别的是院中的那棵枫树上挂着一串铃铛,风起的时候铃铛叮铃作响,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小棠正好端着一盆水出来,见着初柒情不自禁便抖了一抖,
“王后娘娘万福金安!”
初柒抬了抬下巴,
“你家姑娘呢?”
小棠低垂着头,“回禀王后娘娘,奴婢方才给姑娘清洗了身子,此时她正在榻上躺着的。”
初柒点头,“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小棠点头,如蒙大赦般端着水盆退了下去。
方御医与初柒一道往殿内走去,初柒先是在外殿等,方御医如往常一般隔着帷幔替羽墨诊了脉,又问了些有关羽墨伤势的问题。
婢女回的话,初柒一字不漏全都听了进去。
不一会儿,方御医便摇着头出来了,
“王后娘娘,不如您进去瞧瞧吧。”
初柒勾唇,“方才听那婢女的说法,似乎是伤口化脓厉害,不知方御医开的是什么方子?”
方御医将之前的诊例拿出来给初柒一一过目,
“王后娘娘看看可有何问题?”
初柒仔细看了一遍,“对症下药,并无任何不妥。”
方御医松了口气,“那为何羽墨姑娘迟迟不好?”
初柒勾唇一笑,“无妨,本宫这便进去看看,方御医依旧按着你的想法开方子便可。”
初柒说罢便朝着羽墨居住的内殿走去。
紫宛上前一步撩开珠帘,
“王后娘娘驾到!”
内殿传来一阵响动,初柒进门时正好见到伺候着的婢女在帮羽墨整理衣裳锦被。
见着初柒,那婢女忙跪下请安,而羽墨侧卧向着里面,只当做不知,半点也没有转过身来看初柒一眼的意思。
婢女有些尴尬,一边解释一边轻轻摇了摇羽墨的胳膊。
“王后娘娘,羽墨姑娘不能言语,若有冒犯处还望娘娘海涵!”
紫宛冷哼一声,“不能说话不代表听不见声音,别说此时是王后娘娘赏光来看她了,此时便是个耗子进来了她也得张望一下不是吗?”
这一说,那婢女更是惊慌,生怕王后迁怒到她的身上,忙又加大了力气摇了摇羽墨,
“羽墨姑娘,是王后娘娘过来看您啦。”
羽墨这才不紧不慢的动了动身子,她抬起头,目光静静地看向初柒,那眼神没有半点胆怯,也没有半点尊崇。
初柒扬了扬眼尾,
“听说你久病不愈,本宫特意过来看看。”
羽墨眨了眨眼睛,慢慢的又将头转了回去。
初柒笑了笑,示意那婢女将她的伤口露出来。
羽墨倒也不反抗,由着那婢女将衣裳掀开,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时,哪怕紫宛做足了心里准备,此时也被那腐烂的伤口吓得不轻。
那些留着黄色脓血的伤口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初柒不禁抬起袖子掩住口鼻,
“赶紧遮起来吧,看来这伤口真是腐烂的不轻呐!”
婢女叹了口气,
“可不是么,御医们瞧也瞧了,涂的药膏,内服的汤药也都用过了,可就是起不了任何效用呢!”
“你家姑娘自己不愿好,就算给她服下仙丹也是没有用的。”
婢女惊讶的抬眸,
“王后娘娘这话是何意思?”
“王后娘娘的意思是你家姑娘心绪不佳,这也是很影响伤口愈合的。”
紫宛说罢上前一步,“话说王后娘娘来了这么久你也不知道去沏壶茶来,当真是毫无规矩可言!”
那婢女听罢一惊,“王后娘娘恕罪,奴婢这就去给您沏茶!”
可刚走到门边,又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停在那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娘,娘娘,奴婢…”
“奴婢什么奴婢?王后娘娘好心来看你家姑娘,莫非还能将你姑娘如何了吗?”
“没有没有,奴婢不敢!”
那婢女连忙摇头,“只是王上曾特意交代过,奴婢是专门近身伺候姑娘的,不能擅自离开…”
“这怎么是擅自离开?只不过是沏壶茶的功夫!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有些分不清主次了,我且问你,如今你是听谁的管?”
那婢女想了想,“自然是羽墨姑娘…”
紫宛点头,“那羽墨姑娘是不是属于后宫内苑的?”
婢女又想了想,“虽说我家姑娘不属于后宫但的确住在内苑。”
紫宛狡黠一笑,“那我再问你,前朝归王上管,内苑又归谁管?”
婢女挠了挠头,“自、自然是归王后娘娘管的。”
“那不就得了?说来说去,眼下不论你伺候谁,听谁差遣,事实上都是听命于王后娘娘的,眼下王后娘娘要喝茶你不快去还在这啰嗦什么?”
“是,奴婢明白了!奴婢马上就去给王后娘娘沏茶!”
那婢女说罢便疾步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嘀咕,
“我听羽墨姑娘的,羽墨姑娘属于内苑,内苑又是王后娘娘所管辖,所以我现在虽说是在伺候王后娘娘,实际上也是在伺候羽墨姑娘……”
这边内殿,紫宛给初柒搬来了一个软凳,
“娘娘,别站太久了,坐会儿让腿休息休息吧。”
这意思便是不着急走了。
果然,羽墨听罢,这才慢慢的撑着翻转过来。
初柒微微勾唇,“怎么?憋不住了?”
羽墨定定的看着初柒,眼神里露出一丝狐疑。
“别装了,本宫知道你什么都听得懂,其实本宫也挺佩服你的,想要这伤口长时间腐烂,你不光得对自己下的了狠手,同时也得长期忍受这种钻心蚀骨的疼痛。”
羽墨仍旧不说话,可瞳孔的变化明显告诉初柒,她对她说的话起了反应。
初柒接着说道,
“忘了告诉你了,本宫在入宫之前曾经做过十年的医者,对于什么病怎么治,治多久能好,这些全都了如指掌。所以当本宫听说你的伤口久未愈合的时候,本宫大概就能想到这其中的奥秘了,羽墨,你想要借助自己的伤势从而起到离间本宫与王上之间的情谊,这算盘,你可是打错了。”
羽墨听罢明显一颤,眼中终于浮上一抹轻蔑。
是的,轻蔑。
这个除了委屈,可怜之外唯一被初柒看到过的眼神。
初柒轻笑一声,“不说话?本宫可不相信你真的是个哑巴。”
紫宛冷哼一声,“娘娘,就算她真是哑巴也无妨,鹦鹉修舌还能学说话呢,咱们不妨也借用这个道理试试看。”
说罢真就上前一步捏住羽墨的喉咙。
羽墨的嘴巴随即被迫张开,面上露出极其愤怒的表情。
紫宛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把匕首,匕首白晃晃的光照在羽墨脸上,让她的皮肤看起来白的瘆人,
“娘娘,您说奴婢该从那个地方开始割呢?”
“哎呀,这粉粉的舌尖真要割一块下来奴婢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娘娘,这若是奴婢一时手抖割多了会怎么样啊?”
初柒静静的观察着羽墨的反应,只见她面部肌肉隐隐有些颤抖,撑着床榻的手背上青筋也逐渐凸起。
“自然是不能割多的,否则不但治不了她的哑病,今后对她的进食可也是有很大的害处的。”
紫宛故意做出害怕的模样,
“羽墨姑娘,奴婢一向手抖,待会儿若割的不好您可别怪奴婢呀!”
说着捏着她下巴的手又紧了紧,羽墨受不了这种恐惧,一双眸子越瞪越大,
“不………”
“不什么?你果然会说话!”
紫宛见状越发卖力的要吓她,正在羽墨再要开口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道雷霆之怒,
“王后,你这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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