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要到小院找季清宁拿画,东平郡王没让。
找人的活是他从兴国公手里抢来的,结果别说找人了,画像都没能保住,办事太不靠谱了,虽然事是小厮办砸的,但小厮是他的人啊。
事能不能办成另说,态度一定要好。
东平郡王决定给他父王母妃请个安就去小院找季清宁。
煜国公府。
温玹从马背上下来,就去给他娘煜国公夫人请安。
一路上,不少丫鬟小厮盯着他脸看,不用问,肯定是他在书院被人下毒起了一脸红疹的事传回府了。
等进了屋,煜国公夫人走过来,就拉着他看,确定没事才问道,“可查出来是什么人给你下毒?”
温玹道,“我应该是替别人遭了罪。”
煜国公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不大理解他的话,温玹便解释了几句。
煜国公夫人听得一脸黑线,四下丫鬟婆子也是嘴角抽抽。
三少爷竟然把床榻让给季大少爷睡,还闹的整个书院都知道,结果他又把床抢回去,别人不知道他又睡床了,往床上下毒害季大少爷结果误伤了三少爷。
本来还心疼三少爷吃了不少苦头,这分明是自找的嘛。
煜国公夫人瞪着温玹,“让你没事欺负人家。”
温玹有苦说不出啊,“明明是他欺负我!”
煜国公夫人白了他一眼,儿子是她生的,他能被别人欺负了去?
没有这么欺负人,还倒打一耙的。
确定儿子没事,煜国公夫人就放心了,其实听说温玹被人下毒后,她问清楚是哪位太医给温玹解的毒,就派人去问了,只是不亲眼看到,总不放心。
温玹就是回来给她请个安,请安完就准备告退了。
煜国公夫人没让他走,问道,“你有心上人了,怎么也不和娘说一声?”
温玹,“……???”
他有心上人了?
他怎么不知道?
“谁说我有心上人了?”温玹拧着眉头问。
煜国公夫人嗔他道,“还用说吗,不是喜欢极了,会藏着人家姑娘的小像吗?”
越说温玹越糊涂了,他几时藏过姑娘的小像了?
煜国公夫人瞪儿子道,“你有心上人,娘还能棒打鸳鸯不成,连娘也瞒着。”
温玹一个头两个大,“我没有心上人!”
煜国公夫人看向一旁的丫鬟,“把那两张画拿来。”
不把证据拿出来,她儿子是不会承认的。
她儿子一向敢作敢当,怎么在终身大事上就这么扭捏了呢,不过不这样,也不会惧内。
丫鬟很快就把画拿了来,煜国公夫人把叠好的画打开给温玹看,“就这两位姑娘。”
温玹瞥了一眼,陌生,一点都不眼熟,他道,“我不认识她们。”
还说不认识!
煜国公夫人把画拍温玹胸前,“这两张小像是丫鬟给你收拾书房时,从你放银票的抽屉里拿出来的,不喜欢她们,你藏人家姑娘的小像做什么?”
温玹,“……。”
有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了。
天知道这两张小像是怎么到他抽屉里去的。
温玹皱眉不语,煜国公夫人就当自己儿子被戳破了心事不好意思了,道,“你有喜欢的姑娘了,娘高兴,省的娘再给你物色,但娘劝你一句,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的,娘也不许。”
越说越离谱了。
心上人都没有,哪来的齐人之福?
这时候,门外跑进来一丫鬟,喘气道,“夫人,舅夫人带着表姑娘来了。”
煜国公夫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舅夫人?”
这话问的丫鬟一懵,“就是广阳侯夫人啊。”
煜国公夫人心头一震。
温玹眉头打了个死结,“广阳侯府不是和娘断绝往来十年了吗,几时又开始往来了?”
他永远记得娘带着他去舅舅家,被小厮拦在门外的狼狈。
打那以后,娘再没回过广阳侯府,广阳侯府的人登门,找的也不是他们。
煜国公夫人脸色寡淡,“我不是说过吗,不是来找我的,不必禀告我。”
丫鬟忙道,“这回就是来找夫人您的。”
找她?
这事在她梦里发生过,可真发生,煜国公夫人反倒手足无措了,她看向一旁的桂妈妈,桂妈妈道,“我去迎一下。”
十年都没往来了,突然登门,别说煜国公夫人心底摸不透了,桂妈妈也觉得有问题。
温玹对广阳侯府没好感,不想见广阳侯府任何人就直接退下了,煜国公夫人也没留他,免得一会儿温玹说话难听,到时候气氛尴尬。
差不多时候,煜国公夫人走出门,那边桂妈妈就领着一夫人和一姑娘走过来。
那夫人年约三十四五,虽然保养的不错,但不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和煜国公夫人没得比,倒是她身后的姑娘,年芳十五,生的明眸皓齿,人比花娇。
看到煜国公夫人,广阳侯夫人上前就握着她的手,道,“都是一家人,还出来迎接做什么。”
煜国公夫人不喜别人碰触,强忍着才没有把手抽回来。
广阳侯夫人对身侧的姑娘道,“叫姑母。”
那姑娘就是广阳侯府嫡女,傅天珠。
她上前,乖巧的福身,“天珠见过姑母。”
煜国公夫人鼻子发酸,连连点头道,“转眼都长这么大了,外头太阳毒,进屋说话吧。”
说话的时候,煜国公夫人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桂妈妈。
桂妈妈从云袖里掏出来一荷包给煜国公夫人看了一眼,她没能打听出舅夫人来找夫人何事,但舅夫人塞给了她一只荷包,里面是一百两银票。
平常在街上碰到,连个正眼都不给,突然就登门了,还这么的热情,怎么看都有问题啊。
自打那件事后,广阳侯府恼夫人不肯帮忙,就和夫人断绝了往来,这些年为那事,夫人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如今广阳侯府主动缓和关系,桂妈妈担心有问题,更叫她担心的是煜国公夫人会不管不顾的上钩。
她得看着点才放心。
进了屋,煜国公夫人就看着广阳侯夫人,问道,“老夫人她……还好吧?”
广阳侯夫人愣了下,道,“怎么叫老夫人这么生分?”
那一声曾经千百遍唤过的“娘”就像是一块黏糖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十年的隔阂,又岂是那么轻易抹平的,即便再笑,也带着疏离和防备,“姨母……她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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