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老者跟在那个小女孩身后,妇人则与高大老者并肩而行。
虽然房屋狭小,但好在容纳的下几人,高大老者在听到那声脆响后,身形就已经恢复了原状,原本茂密的毛发已经全部不见了踪影。
老者瞥了眼小男孩,微微皱眉,不知对方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将那气力不小的小子干成这样。
妇人看到自家孩子所作所为后刚要出声阻拦,孩子却抢先开口,“娘,要带走她太麻烦了,还不如如此呢。”
阮氏妇人听到这话,再想了想方才那两个少年的不同寻常,她只好闭嘴不言,算是默认了。
小女孩并未去关心那位小男孩的所作所为,她走到阚坷身前,哪怕是盯着一位血人,小女孩的眼神依旧是古井不波,好似对于生死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稚嫩可爱的脸庞笑成了一朵花,问道:“后悔不?”
小女孩见少年只是死死盯着自己身后的地方,她蹲下身,轻声说道:“当比你强大的人愿意和你做买卖的时候,哪怕财物并不对等,可你也必须受着,能多讨要点好处是一点,不然的话,就如你这般咯。”
那个高大老者走到小女孩身旁,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小女孩站起身,看向老者嘿嘿一笑,“知道错了。”
高大老者笑着点头,看向小女孩,他满脸慈祥笑意,老者作为蜀洲首屈一指的宗门齐云山的护法大能,这千年以来什么样的天才没见过?不但见过很多,老者亲手还打杀了不少,不然齐云山也不会有今天的光景。可这千年以来,老者一直没有对齐云山上某人青眼相加,或是想要收为嫡传弟子,哪怕是从各国寻来的武道胚子和剑道种子,老者也从懒得多看一眼,直到近些年这个小女孩的出现。
老者依旧没有收徒的打算,对于小女孩的态度,更像是爷爷对待孙女,不管是下山游历还是去往别处游玩,老者经常就跟在小女孩身旁,为其排忧解难。
小女孩也是打心底不觉得老人如何招人烦,唯一有些埋怨的,就是次次游历遇到危险,往往小女孩飞剑都还没递出,就被跟自己同行的老者一拳打杀,让她觉得无甚意思。不过这次小镇之行,让小女孩觉得有那么点好玩的苗头了。
高大老者想起方才被小女孩手持的短剑,他笑道:“丫头,那柄短剑可要切记收好了,万一丢了,那可不亚于丢了好几座五岳高山。”
小女孩笑着点头,“候爷爷,放心放心。”
妇人一直手搭在自家儿子肩头,将灵气细水流长的输送给对方,不然年纪还小的孩子很有可能撑不住长时间的汲取气运。她转头看向一老一小二人,正色道:“要杀就快点,免得节外生枝,哪怕一会被那人责罚,反正事已至此,补偿一二便是。不过是一陋巷孤儿,能让咱们花费点钱买命,已经是他的莫大荣幸了。”
高大老者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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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护在身后,哪怕知道对方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可他还是如此做了。
老者蹲在少年身前,可依旧要微微低头才能直视少年的那双眼眸,他笑道:“小子,老夫叫做候峨,来自蜀洲西边有那山比云高之称的齐云山,死后若是要索命,记得来此地找老夫,到时候好打散你的残余魂魄,让老夫彻底解了方才你打中老夫那一拳的气!切记切记,可一定要来啊。”
却说小镇铁匠铺子之中,孟蔗正在铺子之中锻造着一柄匕首,汉子的儿子坐在门槛前,背靠着门槛,一只手覆在肚子上不断抚摸,好似有些吃撑了,难受的很,他闷声说道:“爹,为啥不让我跟着阚哥啊?还要带着我回家,这下好了,娘又让我吃一碗米饭,诶唷诶唷,肚子疼,肚子疼。”
正在打铁的汉子没多解释什么,只是说道:“你去了不合适。再说了,儿子你要是去了阚坷那小子那边,你娘亲蒸了那么多米饭,爹一个又吃不完,要是剩下了,你娘就又要施展三字经了。”
孟诰笑着转头笑道:“爹,你怕娘亲啊?”孩子转回头,看着远处的簇拥的高山林木,说道:“有啥好怕的,娘亲还没高老头有力气呢。”
听到这话,孟蔗笑着说,“女子打人可不需要用力气。”
孩子好奇问道:“那用什么?”
一直听不到答案,孩子就又转头看去,看着爹依旧打铁不停,聪慧的孩子刚要开口说话,就立马回过味来了。
默然间,父子二人,哈哈大笑。
义薄云天孟侠客,天不怕地不惧,唯独怕媳妇生气不理自个儿。
孟蔗走出铺子,站在鳌儿河的岸边。依旧满脸乐呵的孩子看着自己爹的背影,他只当是打铁累了,要偷懒一会,并未在意。
只是看向小镇某处的孟蔗却有些意外,更有些......惊讶。
不知在山中何处,有一口深不见底的巨大深潭,有一位老人正盘腿坐在深潭上的岩石上,提着一根钓竿,好像是在垂钓着什么似的。在老人身旁,盘腿坐着一个邋遢汉子,正是在早前小镇看门的刘风海。
刘风海看了眼深潭之中的光景,有一尾浑身金黄,鱼须极长似蛟的龙鲤正在其中缓缓游动,时不时的荡起水花。邋遢汉子收回视线,问道:“师父,这都不去管管?”
喜好钓鱼更喜欢制竿的老头子呵呵一笑,瞥了眼自己徒弟,问道:“管啥啊?忘记牌坊楼上面写的八个大字了?”
刘风海默然,虽然他也不喜欢那个陋巷少年,可他更不喜欢那些个趾高气昂的外乡人啊,如今倒好,那两人竟然还敢不给自己师父面子。小镇里的其他外乡人个个平易近人,哪怕做不成买卖,可好歹是买卖不成仁义在,那两个人倒好,是买卖不成杀心起。
老人正是小镇诸多钓客的师父高老头,老人说道:“是福不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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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祸躲不过。顺其自然便是。”
竟然自己师父都这么说了,那邋遢汉子也就懒得再多去想,随即他想起了那个读书人,他欲言又止,可还是开口询问,“师父,张先生......”
高老头沉默片刻,说道:“你我这些俗人,就偷着乐吧。”
老人看到自己的弟子依旧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想了想,还是打算为自己的弟子排忧。
“风海,规矩和律法,从来就不是约束弱者的,而是用来束缚强者的。这一点,那些在文庙里头配祀和在咱们头顶坐着的圣人最清楚,人世间的诸多苦难腌臜他们当真不知吗?不是的,他们知道,且是最知道的,但他们这些读书读出大名堂的家伙,却又同时被那些用来约束强者的规矩所约束。无法干涉太多,所以他们大多选择对因为一些人从而导致的旱涝水灾和草芥人命不去看,因为他们看了,也做不了什么。”
“世界是朝前走的,每跨出一步,就会产生许多变数,变数或大或小,或好或坏,能够让人直观察觉到的变数,终归是少数。直观的变数,就例如你我这些修道或者是武道有成之人,与同境之人起了冲突,双方若都是打的上了火气,动辄移水搬山。一拳下去、一道术法砸下,那就是不亚于天灾的人祸!至于细微的变数,则是在人们自己,是在每一个被环境和所见所看影响到的人心。”
“能怎么办呢?圣人们想到了一个法子,传道受业解惑嘛。这便是后来的七十二书院,三十六学宫,和所谓士子、正人、贤人、君子、圣人的由来。”
“说到底,世道的未来是好使坏,其实有大半就握在人们自己的手里......”
高老头说到这,就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道:“圣人们知道,已经成型的东西,只要稍作更改,就很大可能会出现那种造成人间山海塌陷,大地陆沉的惨剧。但在这个时候,有一个能力够,学问大的圣人偏偏要直视那些人间疾苦,偏偏要想办法去为他们做些什么,要阻止那些因为山上人或是山下人从而导致的人间世风日下,和人心下坠。”
说到这,高老头便闭嘴不言,不再多说一个字。
刘风海本就不是笨人,他只需稍加思索,就知道自己师父想要说但又不好开口的某些事。毕竟历史上可没少发生修士战斗从而殃及百姓的惨烈祸事。只说近些年来发生的祸事,其中有一件,若非学宫书院发现的早,可能到时候就是一洲沦陷的下场。
此陆沉,并不是指一座大洲的陆地版图,而是指一洲的人心。
前者虽会惨烈,但后者,对于人心的惨烈程度,绝对比大地陆沉大的多的多,若是再被一些有心之人稍加拱火,甚至可能掀起一场另类的“人神之战”!想到这,刘风海有些后背发凉。
高老头笑道:“风海,‘人’也是有善恶之分,对错之别的,万年以来,皆是如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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